第27章 我可以抱抱你吗1(1/1)
穆眠野的水性不错,他从小就在河里扎猛子摸鱼抓虾。
如今有了内力,身体也更加强健,在水里憋气的时间比寻常人要长很多。
被竹西拢在怀里拖着游动,并不费力,原本是绝对不会呛水的。
偏竹西心善,掰着他脸蛋子往他嘴里吐了一口浑浊的二氧化碳。
震惊加惊慌失措,吓得他心脏狂跳,连嘴都忘了闭,咕噜噜灌了一肚子水。
脑子瞬间就不清醒了。
被竹西扛上河岸,穆眠野踉跄窜出十几米远,捂着肚子嗷嗷吐了一地。
“王爷可还安好。”,竹西试图过来扶他。
“不必!”,穆眠野厉声喝止,躲鬼似的又往外走了两步,“别过来!”
那个吻。
不,不能算是个吻。
那个……嗯……那场水中惊心动魄氛围下的,旖旎又尴尬的一个错误,令穆眠野有些头晕。
他真的很不想自作多情,很不乐意像个失心疯似的每时每刻脑补什么“冷面影卫爱上我”的剧情。
可事实是。
这个世界上。
不论是主仆还是上下属,真的,千真万确,不会有两个男人,在水里亲嘴……哎不是,在水里共享氧气的。
前几日竹西对他表忠诚,诉景仰,端茶递水鞍前马后,那都还能昧着良心说一句正常。
可这次算什么。
穆眠野心绪繁杂,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了,一屁.股跌坐在地,埋头拧袖子和头发上的水。
身后竹西一直在试图靠近,步子压的很轻,可碎石被他踩的悉悉索索,毫无隐蔽性可言。
“跳河是我的主意。”,穆眠野长叹一口气,盯着地面训斥。
“我既选择了这一逃亡路线,必然是心里有预期方案的。那对面河沿全是水草,借此做隐藏先迷惑敌人视线,再以此为盾下潜抵挡乱石,不是不能一试。”
“你身为影首,在影卫营都训练过,怎得一下水就失了分寸?”
穆眠野其实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两人都活着上岸已是顺利,按照他的性子脚丫落了地就该翻篇。
可一想到自己在危机时刻被竹西死死禁锢在怀里,完全被动,若是日后遭遇刺杀,没有河流做退路,难不成要任由竹西用命和血给他铺出一条生路来吗?
难得唠叨两句,竟然没听见竹西回话。
穆眠野怒气冲冲转头看去。
就见灰白的碎石河滩上,竹西已然昏倒在地。他身上还插着两支箭,尾羽被折断,一支在后腰左侧,另一支直接穿透了右肩。
都不是致命伤,可被流水冲刷,失血过多。
“真是造孽。”,穆眠野气愤的一甩袖子.
“倒确实是来护卫我的,麻烦也没少给老子找。影卫影卫,讲究的就是隐在暗处出其不意,护卫主子的前提是沉着冷静,你心里揣着百般玲珑心思,能理智在线的护住我才是见了鬼了。”
中箭必须要精细处理,稍有不慎便会造成大出血。
这情况连背都不行,只能公主抱似的端着。
穆眠野脱了衣裳撕扯成布条,把他新添的几处剑伤包扎好,正要把人扛起,就见他两手的手背全是狰狞见骨的划伤,被冰凉的河水冲刷浸泡,泛着不正常的白。
是方才在河底,为了护住穆眠野后脑勺,被乱石刮去了成片的皮肉,连指骨上都有裂纹……
“啧,夭寿。”,穆眠野翻出仅剩的四瓶金疮药,腌大白菜似的欻欻往上倒,“你这手要是废了,我可不养你。”
将河岸上的痕迹尽数清理干净,爬上树顶查看四周的地貌。
确定了所处方位,穆眠野才骂骂咧咧将竹西打横抱起,嘀嘀咕咕满嘴脏话的往东南方的山上爬。
说来也是凑巧,竹西这小子命大。
武林盟与吕神医居住的若顶山之间隔了四座高山,要是走山路少说要三天两夜。可在河水中这么一卷,嘿,正巧到了若顶山边缘。
若顶山不高,山路也并不陡峭。
可但凡是条能过人的小道,全被吕神医下了迷魂阵。
穆眠野全程嘴就没停过,累急了天王老子祖宗十八代他都骂。中途竹西还醒了一次,带着俩箭头挣扎着要下地,被他一拳头给砸晕了过去。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穆眠野一条小道绕了七次,才终于看见被浓雾笼罩着的草庐。
“吕草草!”,见草庐上方有炊烟,他两腿一软跌坐在地,扯着破锣嗓子嚎叫,“吕草草!草草!草!!!!”
叫了没几声,就见草庐里窜出来一身着白衫的清瘦小哥。
穆眠野悬着的心咯噔一声落地,两眼翻白,嗷呜一声晕了过去。
这场梦做的,跟入了十八层地狱似的。
先是被鬼婆捏着脖子灌滚水,又被敲断双.腿,痛的想嘶吼张嘴发现自己哑了,抬手想求证又发现自己胳膊断了。浑浑噩噩镇定下来,刚要分析情况,被一万根针扎,连蛋都没放过……
穆眠野猛然惊醒,第一件事是叉开腿低头看蛋。
白衬裤上没血,又伸手一摸。
还行,俩胳膊都在,蛋也在。
不过这梦境也太真实了,痛的身临其境一般。
他一抹脸,全是汗。
“真是出息。”,吕草草端着个托盘推门进来,“你浑身上下一处伤痕都没有,居然睡了一天一.夜。你那奴隶一身伤,两个时辰就醒了。
“你……呱?”,嗓子沙哑的不成人音,还刺痛难忍,穆眠野惊恐的捏住嗓子,冲吕草草无声控诉,“你对我干了什么!”
“我救过你的命,拿你试几副药怎么了?”
吕草草把药碗塞穆眠野手里,“先把你腿掰脱臼,试了几种全新的接骨方法。又在你胳膊上练了三十几次扎针,扎针的时候发现你身体底子变差了,应该是常年忧心劳累,又没有及时进补,就给你灌了几次药。”
“不过我许久没有照顾病人,忘了把药晾凉,你那嗓子居然不经烫,起了一层水泡,我就又给你灌了些对症的药膏,谁曾想药膏太浓,你昏迷中差点呛死,我就使劲儿砸你。不小心手里的银针飞出去,正巧扎在你小二上了,没废吧?”
穆眠野一口干了苦涩的药汁,闭眼,捂耳,深呼吸。
不生气不生气,这个打不过,这个会下毒,这个杀兄弟不眨眼,这个畜生救人无数。
“对了。”,吕草草扯过穆眠野的胳膊把脉,“你那奴隶实在是太听话了,我拿他试验最烈的伤药,给他痛到抽筋昏厥都一声不吭。”
“上哪儿找的?你稀罕吗?送我玩玩儿呗,我新研制了十几种穿心剧毒,正缺这种耐痛又听话的试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