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悔恨（1/1）

巨汉惊恐地看着缓缓站了起来的赵弈，眼睛因为震惊几乎睁到了最大，眼睛中布满了血丝，他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一个晃晃荡荡的瘦弱如猴子般，鼻子，嘴巴里还在不断地渗着血的智人挨了自己的重击之后居然还能站起来，而且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赵弈捡起了匕首，虽然脊柱如断了一般疼痛，五脏六腑也都像震碎了，但依旧挤出了比哭更难看，更诡异的微笑，慢步走向了巨汉。巨汉整个身体开始颤抖，突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转身便想逃，可是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流血过多的缘故，巨汉双腿软绵绵的根本无法站起来，情急之下只能用手在地上爬，一边爬还一边发出哀嚎声。

即便是离开第六层梦境好久之后，赵弈还经常回忆起来这一幕，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勇猛无比的尼安德特人巨汉态度会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本来还有些许瞧不起瘦小的智人，突然间就被自己吓破了胆，这么大幅度的转变让人费解。

直到在以后的梦境中才有人给出了答案，当时的智人也好，尼安德特人也罢，其实进化并没有那么完全，多少还有些野兽的本能，所以他看着本应该动弹不得的赵弈不但站了起来，而且还拎着武器走了过来，那一刻巨汉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会害怕也是情理之中，或者换句话说野兽会惧怕那些打疼它的人，尼人巨汉在这点上和野兽无异。

巨大的身躯加上腰间的血窟窿不停流着血，巨汉虽然努力地向前爬着却也比走路都费事的赵弈慢上很多，赵弈追上了巨汉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用力向上一提，黑曜石匕首的刀锋划过了巨汉的脖子，鲜血瞬间从伤口处和巨汉的口中出喷涌而出，血液大量涌进被切开的气管，流进肺中引发窒息，巨汉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挣扎了许久才断气。

赵弈就这样面带微笑地看着巨汉痛苦地挣扎，直至断气，从始至终眼睛从未离开巨汉的身体，所有的痛苦，憎恨与人类之恶全部释放了出来，看得周围的尼安德特人肝胆俱裂，再也没有了战斗的欲望，恐惧让他们疯狂逃窜。

一波逃兵会领着更多的人逃窜，看着发出惨叫落荒而逃的人群，后面的尼安德特人不明所以的也跟着前面的人群一起向后跑，侧翼攻击的队伍就这样溃败了，尽管敌方高台上的人不停地喊着什么，却也根本阻止不了溃退的人群，尼人的部队如潮水一般地退却了。小白也在这个时候带着士兵赶了回来加入了战场之中，尼人的前锋部队被小白的部队从中间拦腰截断，尼人战士们被杀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扔下了一地的装备和伤员，仓皇逃窜。

高台上的指挥官赶紧派出了第二波的攻击部队妄想扭转局面，却被小白的部队死死地顶住，两军纠缠在了一起，殊死搏斗着，双方早已没有什么战术，都杀红了眼，不断地用手中的武器攻击着对方，若是失去了武器便用手，用牙齿，最终就只有一个目的，让对方死！战场只能用惨烈来形容，这种如同野兽般的肉搏，残酷程度远超想象，哀嚎遍野，鲜血都染红了大地，看形势恐怕双方都得拼剩最后一个人才会停手。

就在这时空中划过一个黑影，一个黑色的东西落在了两军之间，双方定睛一看竟然是巨汉的头颅，被尼安德特人尊为战神一般的巨汉就这样死在了众人面前，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来了，局势也随之发生了逆转，本已经处于下风的智人发起了绝地反击，反观尼人这边已经无心再战，这次他们是真的败了，败得彻彻底底，败得无可挽回，以至于指挥官都不顾地落荒而去！

等二秃子带着大量精锐赶回来的时候，战斗早已结束了，小白正在派人打扫战场，而那个长相清秀的尼人指挥官少女也沦为了阶下囚，被囚禁在了临时的牢笼中，而被俘的男性尼安德特人却没有那么幸运，全部屠杀殆尽，曝尸在荒野之中。

赵弈抱着巧克力的尸体，轻轻地抚摸着巧克力的毛发，心如刀绞，他痛恨自己，更痛恨黄炜，看着满地族人的尸体，赵弈崩溃了，他就不应该同意那个什么狗屁的渡海去欧洲的计划，他本来机会带着自己族人过上幸福安逸的生活，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惨绝人寰的模样，他后悔没有听张立丽的话，更后悔听从了那帮冷血科学家的话！

这一战虽然惨烈，却也击溃了尼安德特人想要一鼓作气吃掉智人的想法，从这以后的尼人再也组织过一次大规模的进攻，赵弈的部族顺利地渡过了直布罗陀海峡进入欧洲的地界，而且在安营扎寨的时候还从地里挖出了智人的骸骨，从骨头断裂的部分来看，这些智人都是被人为杀掉丢弃在了荒野，最终被风沙掩埋，也就是说早就有先驱者进入了欧洲，只是没有活下来而已。

随着越来越多的智人进入欧洲大陆，智人的根基也越来越稳，尼安德特人已经无力把智人赶回去了，真如黄炜所说的一般，只要智人能够站稳脚跟，那消灭其他原始人也只是时间问题。

黄炜面带微笑地听着赵弈的汇报，满脸骄傲的神情表露无遗，赵弈虽然表面顺从，心里却十分不舒服，虽说尼人已经组织不起来大规模的反击了，但是每次和尼人冲突都会有族人阵亡，赵弈内心不是个滋味，也许他梦境中的族人对黄炜等人来说不过是些参数而已，可对赵弈来说他们却是自己实打实的亲人，黄炜等人根本就不懂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他们的逝去。

“绝不能这样下去了！”赵弈暗暗下了决心，他要带着自己的族人去寻求另一种结局，一个大家都可以接受的结局，一个没有人会受伤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