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头牌娘子(1/1)
老夫人那边安稳下来,看这意思,也不想侯府里面的事情闹的太大,搞的人尽皆知。
暮挽心底门清,这老夫人定会找准时机再出手,到时候猝不及防被击的溃不成军,才叫人最难反败为胜。
正在愁着,府上薛先生给了回话,说是上次的药他分开煎了几次,又仔细研究了,觉得十分可行,可以搭着另外一剂药材使用,效果会更好。
先前医馆的老大夫没给她,估摸着是因为这药实在是贵,又难寻的很,普通人家吃不起,但见效很快。
于是暮挽领了侯夫人的命令,带着药方和银子过去了。
这次她特地吩咐要晚些回来,梁霜最近不得意,每次从宫里回来都要发一通脾气,二人若是遇着了,难免起口舌争执。
暮挽得令,揣上了先前三爷让人留下的银票,带着兰苕出去了。
今年的梅雨季节明明还没来,江南各地却一发不可收的陷入了洪涝里,几番治理也没什么成效,中原地带也在慢慢沦陷。
而京城这边,流民也越来越多,城中难免有些乱。
暮挽在侯府附近观望了一会,叹了口气,这时侯夫人恰巧派了小厮过来,瞧见暮挽,大喜过望。
“小娘!你走了后,夫人才意识到最近不安生,特地叫我护送你,还好你没走远。”
暮挽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护送,还是奉命盯着她,也没拒绝,让他跟着一起去了医馆。
老头见她这次多带了小厮过来,很是诧异看着她,“又来啦?不会先前的药吃完没效果吧?不应该啊。”
她笑着掏出袖子里的方子,小厮接过,转递过去,老头看了一眼,恍惚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其中原委。
几人进了里面,小厮也主动进去了,说是帮忙一起进去配药,老头递给暮挽一个眼神,她点点头。
看来,这药,侯夫人还是要亲自派人盯着配好才放心,但转念一想,若是这人是梁霜的人,在药里动了手脚嫁祸给她也不无可能。
那一刻,暮挽脑子里几乎闪过了无数种可能,以至于老头拍她肩膀的时候,暮挽被吓了一跳。
他望着暮挽,“魔怔了?”
暮挽还是有些不放心,回眸看向兰苕,“不知这人到底是不是夫人的人,你去盯着。”
身边无人,老头拉着她到了没人的一侧,终于问出疑问,“你这到底嫁入哪里了?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你三岁那年差点病死,都是我给你瞧好的,你如今这样子活着,怎的小心翼翼的?”
暮挽不想瞒着他,迟早他都会知道。
“顾西侯府,他给我取名暮挽,给了我良民的户籍,良妾的身份,我才有了为自己未来一博的资本。”
老头吹胡子瞪眼,就差生吞了暮挽,若不是还在医馆,绝对破口大骂她了。
“你脑子进水了吧?那可是全京城数一数二的虎狼窝!顾西侯那三位夫人,出了名的一个比一个尊贵,你进去连炮灰都算不上!”
他摇着暮挽肩膀,“你快清醒一点啊,现在走还来得及。那侯爷整年都回不来两趟,谁能保护你啊,你可别作贱自己的命!”
暮挽被慌得头晕,“哎呀老头!我又不傻,下九流里面我都能混出门道来,这里面的鱼龙混杂,可比侯府不相上下。”
眼看着那边快要抓完药了,老头也知道没办法劝了,瞧她又要回去,实在于心不忍,想来也只能尽力帮她了。
“这样,日后有什么不方便买的药,无论是害别人还是害自己的,都来找我!我拿捏着分寸,都能给你办妥。”
暮挽汗颜,老头还真是了解她,当下应了下来,小厮和兰苕恰好出来了。
兰苕点点头,暮挽放下心来,笑着道,“可以直接走了,老先生已经把要注意的事情通通告知我了。”
小厮收起疑惑的心,跟她出去了。
瞧着轻云楼离这里不远,那里可是个销金窟,暮挽从前都是混进去办事的,如今捏着巨额银票,不花就可惜了。
她找了面纱戴上,防止被人认出,转而笑看小厮,“夫人叫我回去晚些,附近没什么歇脚的地方,我也饿了,咱们一起去轻云楼吧,我请你们一起吃。”
兰苕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小厮的月钱也没几个,压根没去过轻云楼,一时之间也犹豫了下,有些难为情的低头,“这样不好吧……”
暮挽笑着拍拍他,“有什么不好!我先前也是和你一般的出身,咱们都是同一类人,没必要推让,反正又不耽误正事。”
小厮这才应下。
面纱遮面,清风抚着这细腻的触感,暮挽昂首挺胸迈入了轻云楼,立马有人来迎她,“这位夫人要选哪里的座?”
丝竹管乐入耳,整个大厅在一瞬间豁然开朗,两侧半人高的圆鼓上,身轻如燕的女娇娥踏着鼓点起舞。
偌大的圆楼构造十分特别,中央空旷,四周绕城圆形,足足有四层高,且越往下,楼越大,从外间瞧着像是扣下来的碗。
空中有仙女一般的人踏着丝带飞来,空中顿时落下纷纷飞花,兰苕都看迷糊了,忍不住抬手接住一片花瓣,凑过去闻了闻,“好香啊……”
小二瞧她这样见怪不怪,笑着继续问,“夫人,要选座吗?”
暮挽点点头,开始迈着步子往里走。
所谓选座,就是一楼大堂热闹的欢愉座,二楼适合宴饮的包间座,三楼稍显安静的谈事之座,以及四楼可以休憩过夜的顶阁。
“要二楼的,位置好些,我要看一楼欢宴。”
“好嘞!夫人这边请!”
上楼梯时,一楼最中央的圆台上,翩翩落下的头牌娘子已经开始起舞,引得下方无数男人丢了魂,小厮愣愣回头看着,眼睛都移不开了。
兰苕也望着那边,痴痴失了神,恰巧那娘子往这边看了过来,暮挽笑着挑了挑眉,给她抛去一个媚眼。
头牌娘子险些没站稳,在圆台边缘扭着精细的腰肢一个旋身,才勉强稳住了身子,这一举动稍显惊艳,下面的人惊呼不已。
再看向楼梯那处,刚刚暮挽一行人已经走了,只留几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