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这也太离谱了吧（1/1）

晚上七点如约而至。

姜之微按纸上的地址找到了沈渡的住处。

门是锁着的。

她拿出沈渡给她的钥匙打开门，发现客厅是简单的蓝调。

就好像，很久都没人住一样。

没有人气，只有一个一个安静站岗的家具。

她自己径直去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开始喝水。

喝完水，她在客厅喊沈渡的名字，只能听到自己的回声。

沈渡竟然没在？

姜之微感到诧异，不过也是，如果在的话，也就不用给她钥匙了。

姜之微静静等待着。

门响了。

她扭头看过去，沈渡正从外面进来，顺手脱下身上的大衣放在一旁的衣帽架上。

看到她时也没有一分的惊讶，反而冲她笑了笑。

过了一会，沈渡走近，坐在她身边。

“你想说什么。”姜之微语气平静地问道，系统一直没有出声，倒是有几分奇怪。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沈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神情。

他说：“我不喜欢强迫别人。”

“你的意思是让我主动？”姜之微惊讶，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脸。

“不，我想让你看个东西。”沈渡一本正经地说。

姜之微满脸戒备。

他拿出一个玻璃球形状的东西，不过比玻璃球大上好几倍。

“你看。”沈渡转了几圈这个球，将其中一面放到姜之微眼前。

看清里面的内容，姜之微睁大了眼睛。

这里面是—记忆空间！

画面因为球形四周有些扭曲，不过中间的内容清晰可见，是一个坐在客厅的小男孩。只有一个背影。

姜之微收回目光，尽管已经猜到了，但她还是扭头盯着沈渡，问道：“这是谁的记忆？”

“我的。”沈渡平静地回答。

“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做这个项目吗？”

姜之微配合地摇摇头。

沈渡平淡地说：“我忘记了自己的父母。想回去看看。”

姜之微沉默几秒，看了一眼那个球体：“那其实已经达到了。”

“是。”沈渡话锋一转，“可是我想继续下去。”

继续下去，很有可能是死路一条。

这个实验的不确定性太多了。

“培养皿在培养最初的实验体。”

闻言，姜之微心脏猛地一颤，面上却仍然不动声色。

系统在一旁安静地听完全程，在这个寂静的空档，他插嘴对姜之微说：“成功率很低。”

姜之微难得一次没有直接把他忽视掉，她用意识跟系统对话：“低，不是没有。”

沈渡整个人突然就变得脆弱了起来，没有穿大衣的他看起来少了几分游刃有余的气质。

高领毛衣束住修长脖颈，冷白的皮肤格外刺眼。

黑眸悠远深沉，犹如陷入久远的痛苦回忆中，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姜之微产生了几分惺惺相惜的错觉。

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但是当男人收起玻璃球，与她缩短距离，最后将头轻轻靠在她肩膀上的时候她竟然没有格外排斥的心理。

有些东西和关系，在逐渐变质。

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坠落。

姜之微一动不动也沉默不语。

沈渡也是，他一句话没说，又像说完了千言万语。

她甚至有些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沈渡。

始终的分针在转动，终于，姜之微开口打破寂静：“沈渡？”

她感到身上的重量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皱皱眉头向下看去。

发现他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姜之微探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奇怪的是，并没有发烧。

但是他身上冰冷，完全就是发烧的症状。

姜之微半边胳膊都要发麻了，她脱身禁锢，从沙发上站起来。

沈渡这个时候睁开眼睛，姜之微推推他：“你怎么了？”

“我想喝水。”他虚弱地靠在沙发上，指着桌上那个姜之微喝过的杯子，“用那个。”

“不是，那个”姜之微无语地看着那个杯子。

沈渡抬眼，眼底水珠氤氲，一副可怜兮兮地模样：“可以帮我倒一杯吗？”

姜之微：“……”算她倒霉。

她无奈地拿起那个杯子，耳边水声潺潺，她关掉饮水机的开关，把杯子递给他。

顺嘴问了一句：“你今年几岁？”

姜之微眼睁睁看着对方举起的一只男人的手掌，手掌张开，展示五根修长手指，沈渡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五岁。”

姜之微：“……？”

“五岁？”姜之微诧异又狐疑地观察着这一幕。

她回想沈渡这一系列不正常的举动。

心想五岁倒也正常，只是，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那个球，一定是那个奇怪的球。

姜之微在四处搜罗那个球的影子，却发现早已不见踪迹。

正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沈渡安安静静又绅士地喝完水，自己将嘴角地水渍擦干净后。

在姜之微震惊的视线中，他向姜之微张开了双臂：“姐姐，我想去睡觉。”

姜之微呆立在原地：“？？？？”这都什么鬼。

系统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之微本来就烦，这下子更烦躁了。

男人的仰望的眼神充满祈求和渴望，还有几分可怜。

大有一种她不动就一直这样的架势。

姜之微叹口气，一秒入戏，扮演气姐姐的角色，一脸严肃地说：“自己回房间睡。”

沙发上的男人一张俊脸几乎是立刻就垮了下来，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断断续续哽咽着说：“不嘛呜呜呜，我要姐姐抱。”

他妈的。

姜之微暗骂两句，这玩意估计比两个她多重。

系统好像要笑断气：“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

姜之微发怒：“有本事你出来抱他去睡觉。”

系统还真去认真思考了这个可能性，他说：“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很明显想和姐姐一起。”

姜之微被哭得脑仁疼，问系统：“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系统无辜地说：“我不知道。”

连系统都不知道，姜之微有些发愁，然而沙发上以为自己是五岁幼童的男人仍然张开双臂要她抱抱。

姜之微心想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这也太离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