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往昔梦圆为爱痴狂（1/1）

马小琦在市里获了个优秀奖，张大为很生气。

“那次不缺课，说不定可以得一个大奖，至少也可得个名次奖吧?”琦很委屈，也挺沮丧。真的，说不定自己可以得个一等奖呢!她心里甚至有点怨恨峰了。

“叫你别忙着找对象，你偏不听。又不是年纪大了嫁不出去!我慢慢为你活动，你要是得了大奖，到N城来还是有希望的。现在一切都完了。”张大为还在数落。

“我要到N城来干什么?看你们吵架么?”琦也生气了。

“你以为我为了自己?我为了艺术，为了你的歌唱事业!”张大为几乎吵起来。“你想在小县城里待一辈子吗?”

琦不言语了。她又想起了郭老倌镜片后那双疑惑的眼睛。在那儿自己能找到成功的切入点吗?回答是否定的。那么张老师是对的。

“我最近写了一首歌，是专门按照你的歌唱模式写的，你去听听不?”

“好吧。”琦干事业的激情又升了起来。

张大为演奏了他的《秋风细雨》。曲调悠扬、轻曼，略带忧伤。很动人。当琦唱到“秋风吹乱了我的发，细雨打湿了我的情时”，琦简直被感动了。

“这歌好吗?”

“我好喜欢！”

“现在唱好吗?”

“好!''''琦便一句一句哼起来……

琦离开飞柳镇到N城参加比赛获奖，这是许兰婷从乌龙镇回来半个月后的事情。

许兰婷从乌龙镇回来已有好多时日，但她的神情恍惚仍然没好。邻居好心的小脚李奶奶对马有德说：“德伢子，最好请个仙娘来赐一碗圣水，退退煞气，十有八九是在路上碰上阴气了。”

马有德点头答应，却没有去请什么仙娘。他知道，许兰婷不惯坐车，这次飞驰千里，车上颠颠簸簸弄的，兰婷身体吃亏了，休息几天自然会好的。

许兰婷一直在“风、风、风”的说胡话。马有德把所有的门都关上了，许兰婷的口里还在说风。马有德只得请来医生，弄了几贴药吃下去许兰婷才慢慢平静下来。

她开始回忆起与风分别的细节—— 许兰婷明天就要离开乌龙镇回到他的家，回到丈夫身边。回到女人河边的飞柳镇去。三天，三天如梦如烟的日子。三天如痴如醉的日子。许兰婷又变得年青，变得象个公主，她梦中的白马王子一次一次的翩翩走到她身边，携着她一起驾云远去……

许兰婷得到了几个一生以来最令自己心醉的日子，虽然当风握住她依然美丽的手时，许兰婷曾有罪恶感自心中升起。但她想到女儿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爱是无罪的。她很奇怪，自己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可笑。仿佛自己不是快五十岁的老太婆而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当风看到她的脸，她的眼睛变得明澈、温柔，嘴唇变得温润，面孔化作花蕊。风的眼睛里布满复杂的东西。在这一瞬间，许兰婷倒是希望风那浓黑的胡子扎过来。甚至希望风把她拐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毁灭她，也拯救她。孩子、丈夫、家这些字都已离她远去，她心中只有一团火在熊熊的烧着，烧着……风的一句话使许兰婷一下子老了三十岁。她为自己刚刚的天马行空的想法而羞愧。

是的，一切都已过去，爱和恨，情与愁，一切都已化作烟云，一切都无法补救。“阿兰，明天一走，二隔天涯，不知何时能有见期。这次与你偶然相逢，我相信是上天对我的恩赐。阿兰，我欠你太多，这一生没有机会和你生活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风的喉头哽动着，许兰婷却早已哭了。感情的潮水早已冲破了她精心构筑的围墙，她扎进风宽阔而温暖的怀抱。

“风，你知道当初我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啊!我宁愿等待，宁愿受苦，宁愿忍受一切啊!我欠你太多太多!”

“阿兰，别这样说。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有德对你还是令人欣慰的。”

“不，风，如果能够重新选择，我宁愿选一个真正的男人也不愿选一个这样的好丈夫。”

第二天，何风用车将许兰婷送到了车站。车站里人很多，熙熙攘攘的。何风将许兰婷送上车，把她的包放在车架上。他抓住许兰婷的手，说：“阿兰，保重!”许兰婷也顾不得有许多的人，泪水再一次涌出来。这时车已启动，何风指了指行李架上的袋子，说：“那儿有手帕。”这时，车已启动了。

车走了很远很远，许兰婷将头伸出窗外，看见一只手臂仍在摇动着。很多年后，当许兰婷老成了一片秋天的叶子行将落木时，眼前所出现的就是一只模糊摇动着的手臂。那举着手臂的人就那样树般站着，永远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