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当年,你也曾是一个美丽的小姑娘(1/1)
我还记得
当初的你,
逆着光很美
我还记得
当初的你
笑起来很甜
在中国,对于夫妻关系,有一句很形象的话:少时夫妻老来伴。记得在修山时,镇上的大姐姐德呷关于两口子这点事,也说过一句有点糙但也很真理的话:年轻时一夜七,上了年纪七夜一。或许这是他自身的经验,也或许是听老人们说的。但不管怎样,我们当时不甚明白。后来才明白她说的意思是指夫妻间的欢娱的兴趣和体力,是用次数来表达的。但她的经验,对于我们夫妻却不怎么灵验。说穿了,我们认识之初就不像那些恋爱的男女一般激情四溢,一直是比较平淡的。至于什么原因,我后面会提到。如果要用一句话来说明我们的夫妻关系,我想应该只有八个字:
比亲情多,比爱情少。
今天是老婆的生日,平日里东南西北的扯了不少事,写成文章无非是喜乐哀怒怨嗔痴。有人可能问了:你天天写文章,怎么没有写过关于老婆的?关于儿子的却有不少。可能您忘了,中国还有句耳熟能详的话叫:自家的孩子别人的老婆。
一个男人如果老是惦记别人的老婆,不仅不道德而且有挨打的危险;如果让老婆出镜太高不是有点傻就是有点作,正如现下流行的说法:不是秀就是作。秀恩爱,死得快。不作不死。我还想好好的活着呢,所以不想作,也不想秀,无非是怕死呗。
但今天,我还是想零零碎碎写些文字,作为给老婆的生日礼物。这或许是一个不成功的男人的无奈之举,也或许是半个文化人的另类表达方式。各位看官,见笑了。
记得二十多年前,我还比较年轻。那时在修山谋生。开着一片小小的多味书屋,在丰满的理想和消瘦的现实生活中生存。为期将近四年的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结束了。那时我和许许多多年轻人一样,认为爱情是这个世界最神圣的一种东西,几乎是生命的全部。所以,自以为可以永恒的一份感情结束后,对生命表示了前所未有的怀疑。看着我那个不成器的样子,父亲母亲很着急,而我自己已过而立却依然没有人生的目标和方向。恰好,当时修山遭遇了一场洪水,洪水漫过街道,把我那些视为生命的书摊子掩没了。而我的老婆,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那是一个秋天的下午。
雨后的修山街道上泥泞很多。
我穿着一条拖地的喇叭裤,很久没有打理的头发乱七八糟地长在头上。因为醉酒少睡的脸显得疲惫,两目无神。我忘了那天约了个人来相亲。是我们村上的一个妇人介绍的。我当时有气无力地说,来吧,什么时候都可以。
那天下午,我正在书屋里听着什么流行歌曲,搭理着那些来买些零碎东西的孩子。书屋里被水淹后的痕迹还历历在目,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我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一个什么样的姑娘会嫁给这么一个老大不小的莫名的男人呢?
一个女子,披着一头长长的头发,穿着一套黑色带花的连衣裙子,在摩托车上下来,来到了我的店前。一同下来的还有我们村里那个做介绍的女人。这样一个如花的女子,就是我将来的老婆吗?我麻木而有些冷淡。在对面的茶摊上要了几杯擂茶,算是招待。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第二天,那媒人告诉女孩子没有什么意见。
到这时我还不知道女孩子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是一个漂亮的见过世面的女孩子。后来媒人告诉我,女孩子一直在城市里她姑妈家成长,现在是城市户口,但所在的航运公司不景气,已经24岁了,所以一直没找好对象。人是我们三官桥的人,还是想在老家找个人结婚。我说了你的情况,也问了你们家的情况,知道你们家家风好,勤劳,你又是个文化人,刚好离了婚(我想问她我几时结过婚?就离婚了?不过是谈了一次恋爱而已)但她不容我说,就看你的意思了。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没地方找的好姻缘啊。也实在不知道她看上了我什么,还是想着把自己随便嫁出去,赌一下。她没曾想的是,赌了个理想主义的作家,为自己未来的生活辛苦埋下了伏笔。当然,这就是我老婆大人。
日子过去了很多年。她其实是一个很实在的现实主义者,甚至说话都是直来直去。而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常常把文学当成了生活,把生活当成了文学,想把生活过成诗,但过成了歌,有时着调有时不着调。而她,从一个身材曼妙的少女,变成了一个腰粗的妇人,脸上从纯净得如丝绸变成了斑斑点点,只有这短短二十多年的功夫。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当时的样子很美,你曾经也曾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那天,你在修山的样子一直很美,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你。但我会告诉你的儿子,你的孙子。
还有,你当年的样子,我从来也没有忘记。
2019年正月十四,中午记于长沙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