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青楼路演(1/1)
张顺、费保众人一起护送杨凡回到客房休息,又接着回去饮酒。
陈妙妙是随行侍女,自然要留下来照顾杨凡。
待众人离开后,杨凡闭着眼问:
“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很意外,陈妙妙并没有问什么,而是平淡的讲起自己的身世。
原来,陈妙妙是御史中丞陈正汇的独女,自小秀外慧中,对政事颇有见地。
几年前,陈正汇因上书触犯蔡京四贼,被处黥刑,流放到海岛,一家老小全都成了囚犯。
皇帝周佶派人半路拦截,却只救下来陈妙妙一个人。
为了替父报仇,她选择加入暗影司,暗中和四贼作对。
据陈妙妙所知,暗影司大部分核心成员,都跟她的经历相似,包括李师师。
坦诚自己的身世和身份后,陈妙妙神色黯然的叹口气说道:
“未思进先思退,不管驸马是自污也罢,还是向官家表明你无心为官也罢,能如此为追随你的人着想,就是大善。”
配合着前后语境,杨凡总觉得陈妙妙别有所指。
难道她认为全家人惨死,是出于周佶的授意吗?
杨凡不想去思考这些费脑筋的事情,转换话题说:
“接下来的十年,东京很不安全,我准备在杭州购置宅邸置办产业,留你们在那里常住。”
“驸马有通天彻地之能,难道还没把握击败金国吗?”
陈妙妙很惊讶。
杨凡叹口气,摇摇头说道:
“两国之战,哪有单靠一个人,或几个人的努力就能胜利?
总是要先安置好你们,我才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放手一搏。”
事实上,杨凡是担心他不到十年就可以毁掉魔虫孵化场,直接传回到三国去。
万一金国那时候打过来,对于所有留在东京的女人来说,简直是一场噩梦。
这三女都算是自己人,不能真的留在东京被金人糟蹋。
陈妙妙心里一阵感动,握住杨凡的手,眼圈红红的说道:
“驸马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奴家岂愿独活?奴家愿意追随在驸马身边,哪怕是端茶递水铺床叠被也好。”
女孩子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基本就相当于表明心迹自荐枕席。
而杨凡现在有一妻一妾,外加一个聂隐娘,已经有点招架不住。
他抽回手,呵呵笑着揉乱陈妙妙的头发说道:
“傻妞,我就是一缕魂魄,就是你死掉我也不会死。”
杨凡一句话,陈妙妙营造出的旖旎气氛顿时被破坏。
……
第二天,杨凡和费保等人签下秘密合作协议,又留下杨志做为单线联系人,交割完十万两银子后,就坐船离开榆柳庄。
当天黄昏,官船到达杭州西湖。
聂隐娘激动的喊道:
“主人,前方山顶便是雷峰塔。”
从官船远远望去,一座孤塔岿然独存,在夕阳霞光映照下,砖皆赤色。
孤塔四周藤萝牵引,苍翠可爱,日光西照,亭台金碧;湖水山光倒映,如金镜初开火珠将坠。
公主和李师师立于船头,欢呼雀跃赞叹:
“真乃人间奇景!”
此时,八月中秋余韵未散,西湖中游船如织。
文人骚客于花船画舫之中畅饮,丝竹管弦,清歌雅音,不绝于耳。
官船绕过一艘艘游船,向夕照山雷峰塔方向驶去。
夕照山湖畔停着十几艘画舫,湖岸上搭着十几座彩棚。
文人士子衣冠楚楚往来走动,彩棚内不时传来琴声,和歌姬咏唱词牌的歌声。
公主好奇的指着湖岸问:
“那边好热闹,不知是什么所在。”
李师师张望几眼回答说:
“应该是文会一类的文人聚会吧。”
公主雀跃的拉住杨凡衣袖央求说:
“驸马,船上好闷,不如去走走。”
杨凡迫不及待想去雷峰塔见白素贞,实在对文会什么的没兴趣。
他正要拒绝,聂隐娘建议说:
“隐娘先去拜见白前辈通禀一声,约定时日后,主人再去拜访不迟。”
杨凡也觉得冒昧去见白素贞不合适,就点头说:
“也好!”
随后,杨凡就招呼随在船后的张顺跟上来,安排四个喽啰看管官船。
陈妙妙推说身体不舒服,杨凡只带着公主和李师师来到岸上。
六名暗影司的护卫,隐藏在人群之中暗中跟随。
闲逛的文人士子,看到杨凡带着两个青纱蒙面身材窈窕的美女,纷纷停下脚步,好奇的低声议论起来。
几个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在人群里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杨凡不清楚这些人为何大惊小怪,就吩咐张顺去打听情况。
公主很少有机会出宫,又在船上闷了一个多月。
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人,兴奋的拉着李师师,跑向距离最近的一座彩棚。
这座彩棚内摆着八张圆桌,一个盛装女子正跪坐在彩棚内侧琴台后抚琴。
八张圆桌稀稀拉拉坐着十几个人,其余人都围在彩棚外,伸着脖子向内张望。
此时,夕阳已经落在夕照山后边,一轮明月从东方升起,彩棚内灯光亮起。
有道是灯下观佳人,越看越销魂。
这盛装女子原本七八分的容貌,在灯光下立即就提升起两个档次。
一帮自诩风流的大老爷们,脖子都伸到最长,立着脚看美女。
有人啧啧赞叹,有人狂咽口水,有人摸摸身上的钱袋,又黯然转身离去。
这时,张顺挤进人群,把杨凡拉在一边说:
“先生,他们说这是花魁赏月文会,单单走进彩棚就要十贯钱,比半掩门的过夜费都贵。
我听说,今晚想要和各家花魁饮酒赏月,还要另付百两纹银的酒水费。”
说到这里,张顺忍不住咂咂舌感叹道:
“我本以为百两纹银就能睡上花魁,没想到,这还只是跟花魁赏月,还只限十个名额。
听他们说,想要一亲花魁芳泽,还必须写一首诗词在十人中脱颖而出,得到花魁的认可才行。
先生,你说婊子不就是出来卖的?为什么还要搞出这么多麻烦来?”
哦!
原来如此!
杨凡恍然大悟。
原来这里是青楼集体搞路演。
怪不得刚才那些人都奇怪的看自己,他们还以为自己要带着妻妾逛青楼呢。
要说这些青楼还真够黑的。
先收十贯钱门槛费,筛选出那些不差钱的人;再用百贯钱入门费,挑选出其中的冤大头。
又用所谓的写诗词选恩客,白白赚走那些冤大头的百两纹银。
如果嫌赚的不够,还可以说大家写的诗词都不好,来个竞价睡花魁。
又可以赚上一大笔钱。
杨凡笑呵呵把自己的分析讲了一遍。
张顺频频点头,称赞道:
“先生果然见多识广,竟然连这些门道都知道。”
杨凡踢了张顺一脚骂道:
“别胡说八道,我才没去逛过窑子。”
旁边一个满脸疙瘩痘的矮胖文士,听杨凡如此说,立即痛心疾首的指着两个人骂道:
“哪里来的乡野匹夫?简直是粗俗,下流,不可理喻!”
“你这厮找打。”
张顺大怒,挽起袖子就想揍他。
杨凡拍拍张顺的肩头让他冷静,向矮胖文士抱拳问道:
“这位兄台长得一婊子人才,我们又不认识,你为何要对我们出口成脏呢?”
周围人听出杨凡话中的讽刺意味,顿时吭哧吭哧笑起来。
矮胖文士还以为杨凡在夸他,挺着腰板骄傲的说:
“花魁赏月文会,必须收到邀请的文人士子才能来参加。
你们两个如此粗鄙之人,连花魁是清倌人都不知道,如何有颜面混进来滥竽充数?”
啥玩意?
十贯钱的门槛费还不够。
来参加青楼路演竟然还收门票?
这也太特么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