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雨季到来(1/1)
阿鱼从破壳之日起就追随蓝月生活在勇士部落,已然将这里当成家一般的存在。
抛不开的地方,放不下的人,阿鱼早已忘记自己初来时的洒脱。
要不是不得已,他现在是真的真的很不舍离去。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次是一去不归的,骤然抓到蛟健话中的转机。
阿鱼都不用考虑,求证的话脱口而出,“我们还能回来?多久之后才能回来?”
阿鱼这个问题同样也是蓝月和铁头所关心的,只是他们没好意思问出口。
被三双眼睛盯着,蛟健都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因为这种问题根本就不会有确切答案。
他说雨季不确定因素很多,这是一点儿都没有夸张的说法。
这种不确定贯穿于整个走蛟的方方面面,方向的选择、进入的河流都在不可控的范围内。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和阿鱼最终会随流到达什么地方。
以兽身拼尽全力游动十几天,单从距离来看就很惊人,哪儿有那么容易回到原地。
尤其是在路途不明的情况下,事后返回原地可谓是天方夜谭。
他们每年都会被动重择河域、重刨洞穴,他们是不会有根的。
漂泊才是他们蛟族兽人的宿命。
真相说出来太过伤人心,蛟健只能模棱两可回答:“我们游十几天的路程,你说需要多长时间能回来。”
蛟健的话让阿鱼重拾希望,趁着今日父兽心情好,他再一次问出另一个关心的问题。
“可我还在蛋中的时候,听父兽说雄性要承担起族群的责任,我要回到勇士部落的话还怎么承担。”
阿鱼其实还是说一半留一半,他的真实想法多少有一些没有志气。
蛟健现在才没有计较阿鱼到底在怎么想,他的全部心力都在怎么让他自己的话说得更完美。
说完一个谎话后,之后的内容就是水到渠成。
蛟健没用怎么思考就为阿鱼提出一个解决办法。
“只要是安定一方水域,就算履行作为蛟兽的职责。你到时选择勇士部落周围的水域不就行。”
蛟健面对的是没有真实走蛟经历的三人,他们并不熟悉其中的内情。
虽然蓝月恍然间总觉着蛟健的话中有什么漏洞,但却一直没有实质抓住。
就这样,三人还真被蛟健这一番乍听合理、却当不得推敲的话忽悠住。
众人心中的愁绪也因此终于淡了几分,轻声细谈,脸上偶尔还能露出几个笑意。
明天不会专门碰面说再见,相互嘱咐之后,蓝月和铁头不得不踏上回部落的道路。
阿鱼就站在半山腰看着两人的背影逐渐淡去。
回到部落,铁头将蓝月送回后就直奔狮壮的山洞。
阿鱼平日和勇士部落的其他兽人没有多少接触,再加上事发突然,部落中并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阿鱼是过明路、正式加入勇士部落的兽人,还在勇士部落的管辖之内。
他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的事儿,别的兽人知不知道无所谓,但狮壮作为一族之长得有知情权。
这是阿鱼的私事,铁头没有说太多,只简单叙述一些原因。
狮壮能当族长这么些年,对于一些事情早有耳闻,不用铁头多说也能明白。
阿鱼一向和铁头同进同出,狮壮也知道对方一朝离开,铁头心里定然不好受。
换位思考,要是某一天铁头要离开勇士部落,他的心情绝对不会好。
只是,雄性之间并不擅长以煽情的话来安慰对方。
狮壮重重一掌拍在铁头肩膀之上,“你应该觉着欣慰,脱离熟悉的人是幼崽成长的一种象征。”
你自己成年没多久就离开父母身边,不是这种情况活生生的案例吗。
狮壮说的是事实,铁头自己也知晓这个道理,但他就是觉着没有被安慰到。
角色对换,他怎么就觉着这么不舒服呢。
而且,他和阿鱼完全就是两种情况。
他可是每年寒季都回狐族部落陪在雌母的雄父身边的。
涉及到感情方面的问题谁说都没有用,个中滋味只能当事人自己体会。
狮壮也只是宽慰一下铁头的心,至于其他的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铁头也没再对着狮壮倾述什么,将刚才狮壮那一掌还回去后就回家陪蓝月。
狮壮活动了一下铁头拍过的肩,低声谓叹道:“真是小心眼,这种时候还记得要拍我一下。”
* * *
蓝月睁眼之时,上空已经被乌云笼罩,给人的感觉就很压抑。
太阳完全被遮蔽,蓝月完全无法判断现在是什么时辰。
铁头应该是赶着时间打今日的口粮,此时还没有回来。
昨天已经得知,雨滴降落之时,就是蛟健和阿鱼起身的时候。
阴天原本就会让人们心间蒙上阴霾,没有铁头在身侧活动,再加上想到阿鱼就此离开,蓝月的心情更为烦闷。
蓝月干脆来找点儿事做来转移注意力,排解自己的情绪。
这种天气她似乎只有一件事儿可以干。
蓝月拿着两个竹筒酒往不远的新挖的山洞走去,洞中是昨日才被挪进来的圈养卷毛兽。
卷毛兽也有着自己对于自然环境变换的敏锐度,它早就感知到风雨欲来的气息。
在这种关键时期,居住环境由露天变成有遮蔽的山洞,卷毛兽很是欣喜。
它觉着这是自己兢兢业业工作的结果,更加坚定自己的心神。
为着以后能得到更好的福利,察觉到蓝月走近之时,它就先行走到合适位置,将肚皮露给对方。
蓝月挤奶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转头就看到拎着各种猎物的铁头。
雨势要比铁头预估的要早,他只来得及见猎物就抓。
因而,今日的猎物是五花八门,什么样子的都有。
蓝月和铁头运气都算不错,两人刚刚进入山洞,积攒了一年的雨滴伴随着电闪雷鸣纷纷砸向地面,拉开今年雨季的帷幕。
雨滴太过密集,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吞噬,周围很快就陷入朦胧。
蓝月从未见过如此瓢泼的雨,倚靠在铁头身上望着洞外的雨幕。
脑中空空,说不清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