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 章 大师的胸膛(1/1)
“施主,天黑露重,回去吧。”
不知何时岐岄出现在了我身后,我才注意到天已经黑透,只有几颗星星挂在天边。
“大师,为何我看见你,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转过身,山顶的风极大,我的纱裙被风吹得上下纷飞。
“或许是前世你我之间的缘,但是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施主不必为此过多伤神。”
“缘吗?或许是孽缘!”我苦笑,从他身边擦身走了过去。
我每次看向岐岄总是不自觉的忧伤,如果这是种缘分,那必定是孽缘无疑。
“施主,那不是下山的路。”
岐岄跟在我的身后,看着我走向相反的方向,忍不住出声。
“大师,我需要清理一下自己。”我给岐岄指了指满是血污的脸和衣物。
岐岄略带歉意的立掌颔首。“施主见谅,男女有别,贫僧昨日才没有替你清理血污。”
“无妨,那下面有一汪清泉,我去清洗一下。大师,先行回去吧。”
我没等岐岄的回应,就径直朝山下走去。
夜间的水不似白日暖,我捧起泉水清理了脸上的血污,仔细摸了一下额头,伤口已经愈合,难怪自己没有觉得疼。
只不过,这生肉术极耗功力,看来岐岄为了救我耗了不少功力。
我脱下繁重的纱衣,只留下内里的一件,躲在岸边清理纱衣上的血迹。
突然旁边的草丛什么东西窜了过去,发出唰啦的声音。
“啊!”我吓得惊声尖叫,扔掉手里的衣服,掉头就跑。
结果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脚腕处传来巨痛。
“施主!”金色的身影飞身落到我身侧,禅杖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方才发出声音的草丛冲出一只兔子。
“施主无妨,只是一只野兔。”岐岄见并没有危险便转身看着我。
仅仅一眼,他便迅速别过头去。“施主。”
岐岄的声音带着些紧张,我不太清楚这是为何。
“我的脚踝伤到了,烦请大师帮我一下。”我捂着阵阵作痛的脚踝,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岐岄背对着我,声音强装镇定。“施主的衣物?”
我回头望向河边,我那衣物早就随着河流飘走了。“被水冲走了。”
他不自然的转过头,眼神避无可避地看向我的露在外面的小臂和大腿。
我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朝他伸出手,想要他将我扶起。
岐岄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拉起了我,但是脚踝的疼痛,让我脚下一软,一下子栽倒在他的怀里。
透过他结实的胸膛,我感受到了他紊乱的心跳。
他忙将我推开,但是始终保持着搀扶的姿势。
“大师,我的脚用不上力。”
“施主您在此等候,待我下山拿了药再来寻你。”说罢,他就松开我往山下走。
我反手抓紧他的袈裟。“大师,您直接将我抱下山吧。”
方才的小插曲,让我对这黑透了的山林,心里生出害怕来。
岐岄看着我,犹豫良久,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一只手抓着禅杖,一只手将我打横抱在怀里。
与其说是抱,不如说成我坐在他有力的手臂上。突然的悬空感,让我的双臂不自觉的紧紧地攀上他的脖子,顺势将头靠在他的耳侧。
我的视线里是他光亮的头顶,六颗戒疤整齐的排列着。
伤感又一次涌上心头,我努力压下我的眼泪,呼出来的热气喷在岐岄的耳根,我似乎感受到他的呼吸加重,也或许是我太重了的缘故。
“大师,怎么没走?”
“山里不安全,我不放心施主一人。”
岐岄目光始终放在前方,一步步走得坚定。
岐岄的话落在我的耳朵里,像是一股暖流灌进我冷清的心。我紧紧地盯着他,从眉毛到嘴巴。
下山的路很长,我们走了很久,我昏昏沉沉地趴在岐岄的肩头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我感觉好冷。“冷…”我紧缩着自己暴露在外面的大腿和手臂,往岐岄温暖的身上靠。
岐岄露出的脖颈被我紧紧抱住,以至于我胸前的景象毫无保留的递到他的眼前。
我不知道岐岄是否看见,只是到达破庙之时,岐岄的袈裟已经裹在我的身上。
“这是活血化瘀的良药,施主涂上便好。”
岐岄将我放在草席之上,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个玉瓶递给我。
“大师,我的脚踝应该是错位了,你能帮我接一下吗?”
我脱掉鞋袜,摸着自己红肿变形的脚踝,略带乞求地看向岐岄,我的直觉告诉我岐岄不会拒绝我的任何要求。
岐岄伸出手抓住我的脚,他的手掌很大,粗糙的手掌在脚踝处摸索了一番,确定好位置,轻轻一用力。
“啊!”归位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叫出声。
“施主见谅。贫僧从未给女子接过骨,手法生疏。”
岐岄立马松开手,有些不知所措。
“无妨。”
我又将药膏细细涂抹了一遍,然后躺在草席上,盖着岐岄的袈裟,闭目养神。
岐岄坐在蒲团上念了一夜的经文,我听不出他念的什么,但是听得很安心。
只是方才他粗糙的手掌在我脚踝拂过的感觉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让我无法入眠。
我辗转反侧,岐岄突然开口:“施主可是脚踝疼痛无法入眠?”
我尴尬的清清嗓子,有种做坏事被发现的感觉。
“是啊,大师,脚踝疼。”
“那我给施主念静心咒,心无旁骛便不会觉得疼了。”
“好。”
我调整好睡姿,岐岄的静心咒也响起来了,他低沉的声音配上繁杂的咒语,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我梦见了,一片烟雾缭绕之地,我扒开烟雾往里走,入眼的是遍地的烛火。
烛火围绕之地是一张围绕着纱幔的床,纱幔里两个交织的人影,发出缠绵之声。
一阵风吹过,吹起纱帐,露出床上两人的面容。
虽然很近但我就是看不清那两人的面容,我想要走近些,再走近些……突然眼前一黑。
我猛地惊醒,天早已大亮,岐岄并不在一旁。我拍拍自己的脸,将自己的梦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