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缘散（1/1）
半年前，鸢妍来到了这里，从那时候开始，镇子接连出现怪事。
一开始只是偶尔几个人出现怪病，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死掉，思想很惨烈。
更有人在街尾的院子里发现了红眼枯骨的鸢妍。
“这听起来很像在练什么邪功。”
“是换命术。”
“换命术是什么？”
“那是一种很古老的禁术，是从苗疆传来的。以自身为引，偷换别人的命格和阳寿。但换命术拥有很强的的反噬作用，鸢妍如今的样子应该就是反噬的结果。”
听到岐岄的解释，我好像突然明白了鸢妍为什么刚才想直接取我的命。
我拥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她若是换走我的命格，那她就可以用这种能力对抗她用禁术带来的反噬。
想到这儿，我不仅发了个冷战，手心的红莲突然传出巨痛。
“啊！”强烈地疼痛让我没忍住喊出声来。
“阿烛，你怎么了？”
岐岄见我死死握着手掌，走上前来，用他的手握住我的手。
那朵红莲在我和岐岄的眼前，一点点消失，最后没留下一点痕迹。
“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和岐岄拥有同样的疑惑，但是找不到答案。
那一晚，岐岄守在我的床头，生怕鸢妍突然出现。
午夜时分，我做了个梦，又是那张围了纱帐的床，但是这次我看清了纱帐内的人影。
是我！！
月光照在岐岄的脸上，温柔极了，我伸手抚上他的眉眼，情不自禁吻上他的唇。
或许是我的动作有点大，惊醒了浅寐的岐岄，他的眼神清澈，倒映着我的脸。
岐岄愣了一下，伸手环住了我的腰，回应起来。
从我认识岐岄到我们彼此明确心意以来，他一直很木讷，即便我主动拥抱他，他也只会淡淡地回应我。
今天他的反应很出乎我的意料。
我们的吻缠绵了很久，我抱着岐岄的腰，想将自己融进他的身体。
“岐岄？”
“嗯？”
岐岄低头看着我，声音带着些情欲的味道，声音温柔而眷恋。
“你这样，我要把持不住了。”
我将手掌抵在他的胸口，略带一些调戏的味道。
“阿烛，我……”
岐岄抓住我抵在他胸口的手，递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我的手背。
他抬眼满眼温柔的说道：“阿烛，今天鸢妍冲向你的时候，我怕极了。阿烛，我想我对你已经完全动了心，我真的害怕失去你。”
岐岄的话带着一种极致的魅惑，让我的心化成一汪清水。
我用手捂住他的嘴，吻在他眉间的红莲，鼻尖，耳垂，脖颈。
我听见岐岄的粗重的呼吸声，我知道他已经动了情。
他将我轻轻放倒在床，初生的发茬在我的脖颈间摩挲，弄得我痒痒的。
那一夜，安静的客栈内人影交错，从这一刻起，岐岄完完全全变成了我的男人。
一切结束后，我躺在岐岄的怀里，指尖在他的胸膛在画着圈。
“岐岄，你为什么会对我动心？”
岐岄仔细地思索了一会儿，转头盯着我的眼睛，缓缓开口：“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很熟悉。”
这一刻开始，我完全相信了什么是命定的缘分。从第一面开始，我们都对彼此动了心。
次日清晨，我们吃过早饭后，再一次回到了镇子里。
“你们还敢回来？”
我们刚到巷子口，鸢妍就伴随着清脆的铃声走了过来。
一夜之间，鸢妍怎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皮肤更加光滑细腻，白骨又化出了血肉，与从前无异。
“你们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怎么恢复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我的心头，我下意识的攥紧了手。
“我还得谢谢你呢！”鸢妍抬手指了指我，我下意识往岐岄的怀里躲。
“你还不知道吧？你身边这个女人是个宝贝疙瘩，她能让万物死而复生，整个江湖的人都想得到她的能力。你知道烈阳教派为什么生生不息吗？因为她用自己的心头血供养着他们。但是现在没用了，我换了她的命，她再也没有死而复生的能力了。”
鸢妍捂住嘴发出刺耳的笑声。
“你说什么？”
我害怕的向前走了一步，她换了我的命，我的命跟岐岄签订了契约，这样一来只要鸢妍拿自己的命祭阴兵，也就间接达成了他们一直以来的愿望。
统一江湖，对于鸢妍来说，指日可待。
“别太激动，马上你就会变成昨天的我，人不人，鬼不鬼。哈哈啊哈哈。”
鸢妍的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双眼剧痛，我捂住双眼满地打滚，手上的血肉极速剥脱，露出森森白骨。
“阿烛！”
岐岄慌忙打算用内力护住我，我一把推开他，我不能再让岐岄为我受伤。
“你们还真是感情深厚啊，难怪他会和你签订契约。”
鸢妍晃了晃手上的铃铛开始施法。“现在只要我祭阴兵，那将与岐岄祭阴兵无异。我一统江湖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哈哈哈！”
鸢妍的周身发出黑色的烟雾，烟雾里不停传来阴兵的嘶吼。
岐岄痛苦的倒在地上，我趴到岐岄身旁，用我的白骨将他抱在怀里。
我杀不掉鸢妍，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岐岄的灵魂被阴兵痛苦的撕咬。
鸢妍也同样承受着痛苦，但一统江湖的快感已经冲昏了她的脑子，她带着阴兵一寸一寸的洗刷着这片土地。
我只能托着半副枯骨身子带着岐岄回到万仙山，寻找解决之法。
我用尽全力带着岐岄回到万仙山时，我四肢的肢体血肉已经全部剥脱。我跪在万仙山脚下，一下一下得磕着头。
“大师，求求你，救救岐岄。求求你。”
许是万仙山灵气太过充沛，对我这个怪物有着致命的伤害。
我浑身得血肉加速的剥脱，腐烂，一块一块的掉在地上。
我深知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我爬向岐岄，趴在岐岄身上，渐渐闭上了双眼。
“阿烛！”这是我彻底死掉之前听见的来自岐岄最后的呼唤。
我的灵魂飘在岐岄身边，他强忍着痛苦抱着我的白骨。
大师的声音响起：“缘灭缘散，回到你来得地方去吧！”
我眼看着岐岄在我面前死掉，我以为我会看见他的灵魂，但是很奇怪他的身体里并没有灵魂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