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十窍通九窍（1/1）
“小姐，你弹过琴么？”
“琴？那是什么，能吃么？”
箱庭之内，传来苏清雅的灵魂拷问。
赵如月闻言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不由得轻叹一声，将古琴放置一旁，起身在一排排装着古籍地翻找着什么。
苏清雅闲来无事随手拨弄着上面的，絮絮叨叨的琴音在箱庭内飘荡。
魔音阵阵，刺耳的音韵如音浪般席卷整个庭院，明明已过初春，却是百草枯荣，树叶萧条，一只路过的飞鸟难幸免，如断了线的风筝，跌入枯木丛中。
“停，停，停！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醉花阴在杀猪呢，小姐你先看看这本。”
赵如月捂着耳朵，从书架上取出一卷古籍递给还有些茫然的苏清雅，她本人并不受这魔音影响，只是觉得似有一股股无形的力量横扫而出。
说不清，道不明。
苏清雅也只好作罢，翻开赵如月送来的古籍，入眼便是娟秀的“琴韵”二字。
“琴韵？”
音乐之所由来远矣。生于度量，本于太一。太?出两仪，两仪出阴阳。阴阳变化，?上?下，合?成章……
古籍上的文字娟秀婉转，字迹清晰明了，连成一句话后就显得云里雾里的，随即又随手翻了几页。
凡音者，产乎人心者也。感于心则荡乎音，音成于外而化乎内。
看着上面高深的韵律，她，放弃了。
“小姐，你不会看不懂吧。”
赵如月看着这双充满智慧般的眸子，抚了抚额，拿过古籍，看了眼上面的内容，缓缓道。
“百病生于气，止于音也，音乐像药物一样有五味，正确地享受音乐可以使人百病不生，健康长寿，悟道成仙。角、徵、宫、商、羽。这五个音阶分别被赋予了五行的属性：木（角）、火（徵）、土（宫）、金（商）、水（羽）。运用五行原理，五音的相生、相克、相互制约关系，五音搭配组合，影响失调的人体来调和身体，亦或者……”
“杀戮。”
音韵悬指，稳稳搭在琴弦之上，相比于前面的长篇大论，还不如后面一句来得实在。
对于苏清雅而言，剑的道义说破天还是剑，她能听懂的是从哪个角度斩下，刀会更顺滑，那个音阶能致人于死地。
“小姐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
赵如月有些哑然，随手翻了几页，确认这本书是修身养性的乐理后，这才松了口气。
“那我们先看第一个养心，心失所养常表现为：失眠、心慌、胸闷、胸痛、烦躁等症状。适合养心曲目为《紫竹调》。这首曲子中运用属于火的徵音和属于水的羽音配合很独特，补水可以使心火不至于过旺，补火又可使水气不至于过凉，利于心脏的功能运转。”
若是徵音过大，使听者心火过旺，音浪之下，不比自己这两把飞剑杀得快。
“最养肾曲目：《梅花三弄》。肾气需要蕴藏，这首曲子中舒缓合宜的五音搭配，不经意间运用了五行互生的原理，反复地、逐一的将产生的能量源源不断输送到肾中。一曲听罢，神清气爽，倍感轻松。”
赵如月见苏清雅听得如此认真，也是欣慰点点头，心想总算是步入正轨了，然而，接下来的一番话，她确信，这以音律成道，不适合后者。
“那有没有以相生相克的无形音律编写的曲谱？”
“？？？”
“没有啊？那算了，到时候把这梅花三弄的曲谱拆一下。”
见赵如月久久无言，苏清雅也只好在书架上翻找起梅花三弄的曲谱，好在与音律有关的书籍全都罗列在一起。
“《霓裳羽衣曲》《十面埋伏》《紫竹调》……”
乐谱并不是很厚，每本不过几页，随手一翻便是一本，直到翻到梅花三弄才堪堪作罢。
“琴技还是先放一边吧，还是先看看小姐棋艺如何吧，小姐，你会下棋么？”
醉花阴是文人墨客交流的场合，可谓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要是给苏清雅这一曲终了全给送走了，这醉花阴就不用开了。
“下棋？不曾。”
似乎曾经也有人这样询问过她。
“没下过？这就难办了，还是先试试有没有天赋吧。”
说罢，赵如月又招呼苏清雅坐下，不厌其烦地为后者讲述着规则。
“双方下子完毕的棋局，计算胜负采用数子法。先将双方死子全部清理出盘外，然后对一方的活棋（包括活棋围住的点）以子为单位进行计数。双方活棋之间的空点各得一半，一个点即为一子。凡一方活棋与所属空点的总和大于此数者为胜，小于此数者为负，等于此数者为和。”
“就是谁的棋子多谁赢咯？”
“小姐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来，先试试，若是资质尚佳，学习一下谱招，应付一些新手应该没问题。”
赵如月正这般想着却见玉指落下，一枚黑子落在天元的位置。
“……”
或许小姐也不适合下棋。
赵如月是这般想着，还是以取来一枚白子，落在一处星位上。
“你怎么下这么远？”
见白子离黑子如此之远，苏清雅也有些纳闷，不应该是真刀实枪的干？
“布局要从长远的看，看不见的才是最危险的。”
“一路横推过去不就好了？”
说着，苏清雅又在黑子旁边放下一枚黑子。
“横推？小姐这是有规则的，身为棋子只能按规则走。”
赵如月白子落定，又在另一处星位落下，似乎打算先在四周开始布局，温水煮青蛙。却不想苏清雅三颗黑子一字排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下五子棋。
“要么什么规则，三个黑子足以挑飞他们。”
苏清雅是自信满满，似乎这样已是她交出最完满的答卷一般。
“算了，琴棋不行那就看看书画吧。”
赵如月默默地将棋盘收走，拿出一幅幅字画，摊在案桌上，紧接着又拿出事先便准备好的笔墨纸砚。
“用这个，上好的雕龙笔，小姐，字你总会写吧？”
“没试过？应该吧。”
苏清雅也有些茫然，接过雕龙笔却不知握法，摸索下最后还是以笔待剑，在指尖舞了个剑花。
似笔走龙蛇，黑墨翻涌，点在宣纸上时，已是惊涛骇浪，墨汁横飞。
“怎么样？”
“小姐可谓是十窍通九窍。”
赵如月从袖中拿出手绢一脸苦笑地擦拭着飞溅在脸上的墨汁，一时间怀疑是不是素裳姐看走眼了，相比于口吐莲花，苏小姐更适合舞刀弄枪。
“那就是九成咯？天赋异禀。”
“小姐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