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1/1）
“才破晓，就要出门？”一大早 ，桓慈蕴见桓行之要出门，故意打趣，“天天见面又不订婚，别到时娃儿都出来了你两还没订婚。”
桓行之羞得涨红了脸：“娘，没有！我们恪守礼法未曾僭越。”
“好，不说你了，来，过来用膳。”
“最近辟谷，你们先吃吧。”
桓慈蕴冷下脸：“嗯？现在一天到晚见不到你人就算了，连一起用膳都没时间吗。”
听到埋怨，往外走的桓行之立马坐下为她布菜：“是我疏忽，日后我在家用了早膳再出门。”
看他听话，桓慈蕴也不为难他，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辟谷了就不勉强，喝杯茶吧。”
桓行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喝完后看了眼见底的茶杯：“这茶从没喝过。”
“是大成宴昆仑山还是花鸟岛送的养生茶，在请帖上都说了不必贺礼，还是有很多宗门送了礼，这份情，你可得记着。”
提到昆仑山，桓行之脸色微变，点头闷声：“嗯，行之记得。”
“我看你把门中弟子都派出去了，要做什么。”
“在外实练比师门苦修更能有进展，我留了守卫在宫，若是有事我会及时回来。”
“嗯，降妖伏魔本是道者职责，他们也是该出去见见世面，不要担心宫中，我们加强了守卫，还有其余门派也借了人给我们帮我们护卫。青玄和宴少主还好吗？上次见她们还是在你大成宴上，这转眼就过去一月了，要是她们有空，也可以请她们来幻花宫做客。”
“还好，有时间得话我会看着办。”又是不想听的话题，桓行之匆匆敷衍便要起身离开，“我喝完了，我先出门了，亥时之前我会回来。”
“嗯，去吧。”
来到清和门，宁青玄正在伏案批文，看他走近，她放下笔：“你来了。”
知道她不喜欢看书写字，桓行之绕到她身后，伸手给她按太阳穴：“一大早就要批文，辛苦了。”
“不辛苦，就是有点烦。”
桓行之看向桌案，层层叠叠的名帖，问候的邀约的求经的都有，但不少名帖上写着问宴少主安。
南华的事，影响不小。
“你守在清和门，等师兄来了，我和他再想办法找出魔族。”
也只能这样。只是没有过多线索，修真界这么大，又上哪找魔族，地毯式搜寻也太费功夫。
“原先觉得他们得了先机，我们也能后发制人，也确实抓了几个人，可还是没能逃脱他们的布局。”宁青玄有些心灰，“就算我们抓住了这个魔族，也会有其他魔族或是道门人继续行动，我们无法预料他们下次行动和人员。”
先前根据线索确实抓住了一些人，眼下没有线索，只有目标，而这个目标是自己这边要保护的人，最优解是守护住目标，按兵不动，可如果这样，在声誉风波下的己方会遭受更猛烈的质疑。
难解。
“要没人为魔族遮掩气息，他们只能龟缩在无人山野，我已经派人散在各地，一有异常会及时通知我。”
也只能这样，宁青玄不想再烦忧，盖上名帖：“嗯，先这样，等师兄来了后我们再看具体如何行事。”
二人等了好一会，茶都喝完了道玄还没来，宁青玄有些纳闷：“今天师兄怎么还没来，是有什么事给绊住了吗？”
道玄确实被绊住，让他指点规培教中弟子，给他派发任务，让他去处理教中事物，看他动作麻利都做完后，直接让他去守炼丹炉，道玄直接运功加速练丹。
这个任务还不行，在他厌烦前，立马安排一个他感兴趣的任务，重审末苍。
感兴趣是感兴趣，可无论怎么问，末苍说辞都一样，要不就闭口不言，要换平常，道玄还能心平气静审问他，但今天，他没心情也没时间，他得尽快去清和门。
加固他身上禁制后道玄要走，在教主再次派出任务前出门，被拦下。
"师尊，为什么我不能出门？"
"没让你不出门，只是教中事务繁多，你也长大了需学着处理。"
"我处理完了，请允许我下山。"
看他坚持，教主也不再忽悠直白拒绝："你留在教中，我让道衡祈南去也是一样。"
"为什么？"
教主闭口不言。
道玄也不再问，抬脚要走，教主一个眼神就把他定在原地。
"弟子自是不愿忤逆师尊，但若师尊不告知缘由，执意如此，请恕弟子无礼。"
二人矛盾渐深时，祈南找来："我就说一天到晚怎么不见清源，原来在这。哟，你们师徒二人这是怎么了？吵架了，脸这么臭。"
"有什么事稍后来找我，你先回去。"
祈南不听："我没什么事，先前就是想看看清源，现在我更想看师兄。"
教主无语，侧头看他："祈南。"
"我真找师兄有事，重温经典，还是不理解无为而治理念，想来向师兄请教。"
教主没心情和他扯，直接一句怼回去："无为是为不是无。"
祈南还想再说什么，有门人来报："药王谷弟子桑叶前来送药并找寻大师兄。"
外人面前不好让弟子难看，教主横了眼道玄，挥手带人进来。
行礼过后，桑叶表明来意："我谷中又研制出一些克制煞气魔气的药物，特来分送各门，另外我谷中器修弟子炼器遭遇瓶颈托我请清源君去谷中指点。"
人特意来送药，又请人去谷中，人也在，不好拒绝，但也不是不能拒绝。
道玄抢先一步应下："我随你去。"
教主剜他一眼，祈南再次帮腔："遇到瓶颈可是大事，修为容易止步不前不说还可能倒退，快去看看吧。"
"多谢教主。"桑叶带着人就走。
教主脸色沉沉，祈南开导："会发生的始终会发生，即使是遏制倒下，将来也阻止不了。"
教主再次侧头看他，祈南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猜关于清源，你有事隐瞒。"
教主不置可否，向远眺望，云雾深深。
云雾之下，道玄相谢："多谢师兄。"
"没什么，还有什么要我做的，清源君尽管说，石南还托我带话，等你练好药出来找你们。"看他没有要吩咐的，桑叶行礼离去。
道玄找来浮藜将药物递给她："拜托你了。"
浮藜接过药："目前我娘尚未恢复，我一个人绕行九州需要一些时间。"
"不赶时间，你慢慢来，抱歉让你破费这么多。"
"我北冥海别的没有就是水多，而且我姨姥那片海早该换水了，请少主等上片刻。"
浮藜化为原型飞上云霄，喷出大量海水，并在海水中加入药剂，洒在九州各地。
"怎么下雨了？"
看到下雨，桓行之立马拈出传音符："鹰尥，传我命令，在外弟子，分散而行，将药剂覆盖所有雨湿处。"
"是。"
"伏妗，你带所有师弟妹前往九州各地，专往未被雨泽覆盖之处，将药剂喷洒在各地。"
"是。"
"什么药剂？"宁青玄反应过来，"这雨不是自然雨？"
"嗯，师兄请了浮藜用煞尸炼化地的海水降在各处，元机石南提前把克制煞气魔气的药方药材还有成品悄悄送来，师兄改进加紧练了一下，先用药剂淋一遍，让他们躁动难安，然后我们再接着动作逼出他们。"桓行之道歉，"抱歉没让你知晓。"
"这有什么，我门中长老都闭关，要有大能偷偷摸摸搞动作也不好发觉。不过这雨要是被人收走或是被结界拦住了怎么办？"
"怕门中弟子仍有听命于副教主之人，师兄请了天师门的人帮你检测各处。"
"还好爹爹当年放过浮藜。"
"宴门主宽仁公正，自然福泽深厚。"
"嗯，那下一步动作是什么。"
"等师兄来。"
说曹操曹操到，不到片刻，道玄期然而至。
一进门，道玄叮嘱青玄："青玄，你呆在门中不要出门，我和行之去外面找寻魔族踪迹。"
"好，可是怎么找。"
"用宴师妹气息引诱魔族，你去把宴师妹常用之物找来予我。"
"好，师姐静修没有带兵器，我去把师姐兵器拿来。"
宁青玄很快拿出两把剑两把短笛拿了来："一个真的搭配一个假的，你们要分头行动还是一起？要不要让人假扮师姐？"
"分头吧，不一定只有一个魔族在外，假扮也行，先和人说清利害关系。"道玄说完掏出一个锦袋，从里拿出一截青丝，"让她们也带上这个。"
看到师姐头发，宁青玄压抑的心情终于有了片刻舒缓："师兄，你还珍藏了师姐头发？"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好像在我身上有一段时间了。"
本想再打趣他，但想到师姐还在静室，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玩笑的心也歇了下去。
不想她感伤，桓行之接过青丝："我们会找出魔族，青玄，你待在门中就好，要是人手不够，可以指使幻花宫。"
"好，你们路上小心。"
有了前面雨泽药剂打底，各地不似从前平静，二人带着人专往气息杂乱处走。
才走片刻，二人就发觉身后有人远远跟随，不上前也没动静，只是保持距离跟随。
跟了一个时辰，还是静默。
看他们有所顾忌，桓行之让身旁人用短笛演奏宴宁常吹的《步虚》。
纯净道韵响彻旷野，落在身后魔族耳中，尤为刺耳。
想上前又怕挨捶，不上前又难受还完不成任务。
烦躁到抓狂，疯狂请示："他们都出来了，还不行动吗？再不动他们就跑了！不管是不是少主，一起抓了就是，不是再杀也来得及，不然再跟下去死得就是我们。"
"不要抓，把他们引入陷进，只要不死随便折腾。"
有了指令，众妖魔不再跟随，上前抓人，桓行之回身对打，没过几招，灵力突然滞停，怎么回事？
中毒中咒迷乱了？
来不及多想，桓行之立马调动所有灵力对敌，勉强聚集后对敌几招后灵力再次溃散，妖魔看他不行立马加大力度攻击，围攻加车轮战消耗掉他本就不多的灵力后直接放出一波魔气迷晕再一扠子扠住固定他，然后将他和假扮少主的人一并拖走。
行之受伤了！
感应到他受伤的宁青玄顿感不妙，看着感应贴上黯淡下去的气息，更是心急如焚。
他受的伤很重！
拿出佩剑要出门救他时又想起他说的不要出门，担忧的她忙拈出传音符召唤道玄，没有反应。
感应贴上气息越来越黯淡，宁青玄急得坐不住，她把门中弟子找来，让他们出门救人，还从幻花宫摇人，让他们一道出门去救桓行之。
人去了，还是没见好，宁青玄只能安慰自己他们还没找到行之，害怕的她再次拈出传音符找道玄，可师兄一直没有回消息，想必正在对战。
师兄第一剑修一定能打败妖魔。只要等师兄打败妖魔后就可以去救行之了。
师兄，快点啊。
宁青玄拿着传音符盯着感应符默默祈祷。
下一秒，感应符变红，气息微弱，宁青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怎么会？
师兄怎么可能打不过魔族，还受伤了，不可能，感应符坏了。
翻来覆去修复感应符也还是显示殷红一片，宁青玄慌了。
究竟是什么大能能让师兄负伤？真的不是感应符坏了吗？
惴惴不安的宁青玄找来芈乐师姐，托她前往救助，出门前也让她留下感应符。
一个时辰后，芈乐的感应符也开始见血，宁青玄彻底慌了，坐不住想要出门被瑶瑶拦住。
"清源君，知和君说了你不要出门。"
"可他们一个个身处险境，我岂能坐视不理。"
"请你稍等，我去幻花宫同尘教搬救兵。"
她走之后，宁青玄还是慌张，捧着三块感应符来回踱步，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妖魔？要不要请其他人一齐伏魔？
可……
又怕又惊的她捏着感应符百般纠结，忽有亮光闪过，芈乐发来断断续续传音："我能解决妖魔，你别出门……"
看到她回话，宁青玄喜出望外，可见她面色苍白，又止不住担心："芈师姐，你在哪……"
话未问完，传音符已暗，听不到声看不到人，急得她团团转。
片刻后，传音符再度亮起，却是一张陌生的脸："速来会稽山，不然这娘们死无全尸。"
话音才落，画面移动，芈乐出现在传音符内，脸色惨白，双目紧闭。
"在我来之前，要是她有任何闪失，我一定十倍百倍在你身上还回来！"
管她有没有陷阱，宁青玄带上武器拿上法宝前往会稽山。
青玄出事了！
静修中的宴宁猛然睁开眼。
怎么回事？
不止青玄，行之和道玄也同样身受重伤！
他们怎么了？
仔细感受感应贴，三人气息微弱陷入绝境。怎么回事？
宴宁起身就要出门，猛地又顿住。
是计。出去一定会被伏击。
可不出去，他们一定会有事。
他们不能有事！
宴宁出门，果然遇险。
"少主。"有小妖冒头前来认亲，"请少主……"
话未说完，被宴宁轰飞。
小妖爬起来再度被扇飞。
第三次爬起来，宴宁问："跟了我们几个月，怎么现在才认我？"
"先前少主还未觉醒，不敢贸然相认。"
“你若真当我是少主，告诉我我的同伴在哪？你们引我出来做什么？”
“宁少主桓少主在会稽山，清源君在水云天。引您出来是想让您彻底觉醒。”
“如此信誓旦旦，看来我是逃不脱你们布局。”
“属下不敢，只是我等久思成疾，想让少主早日回归。”小妖看她脸色不好，又弱弱加了句，“若是少主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也可以回师门，我们可以继续等待。”
回去等你们下一次行动？看着远处蒙蒙一片黑雾，宴宁只觉心累，更有被算计的怨愤。
在意的人在敌方手中，即使是计是坑也得趟，宴宁闭闭眼，平静心情，随后打飞小妖，去往水云天，同时以手敲字，用传音符将消息传回师门及药王谷。
还未到达，便遭受大量攻击，黑弄如雾的煞气如潮水般涌来，宴宁想飞却被人一脚踢了回去，煞气有人埋伏，修为高深，宴宁做不到冲开煞气又同时打倒外人防守的人。
更糟糕的是，煞气太多，身上带的法器开始坚守不住碎裂成渣，连头上的簪子都开始慢慢裂开，体内的封印更是有隐隐开裂的迹象。
宴宁苦苦挣扎，可看着道玄青玄感应贴即将裂开，她又恨又急，必须快一点出去救人，可眼下，冲不出去。
再次奋力冲击，还是不行，怎么办。
“别抗拒了，你没时间再挣扎了，他们就要死了，你再不出去收尸都赶不上。”她厌恶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出不去的，除非摘下头上发簪。”
“是，我们是坑了你，但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看着他们死，要么你去救他们，当然，这样，你自己可能会死。你自己选。”声音贴近，“放弃幻想吧，没有人能救他们，只有你，救不救，也在你。”
与煞气鏖战的宴宁没功夫理他，只是再度传消息。
察觉到她动作的声音咯咯怪笑：“没用的，其他人找不到他们也救不了他们。你要不信我们赌一把，不过我输赢都影响不了什么，反正赌注是他们的命，我又不在乎。”
在乎的是宴宁，不管信不信，受伤的也是她和她的伙伴，她不能赌，可眼下的局，她被绊住，还真只有两个选择。
他们死，她死。
她怕的不是她死，她是怕自己失控后让大家生不如死。
可眼下，怎么办呢？
一直以来都游刃有余的宴宁第一次感到绝望，彻底慌了，怎么办？
怎么办？
没有办法。
她纵目远眺，目之所及，无边黑暗。
她闭上眼，流下恨意的泪水，摘下头上发簪，所有煞气奔涌而来，体内封印碎裂成渣，再次睁开眼，眼眸猩红一片，额间魔纹显现。
力量大增的她一扇扫清煞气扇飞来人，赶忙飞往水云天，却没见到道玄，要走之时听得惊呼——
“魔族！”
“啊，怎么是宴少主？”
宴宁下意识转过头挡住脸。
“你看错了，怎么可能是宴少主。”
有人靠近，宴宁赶忙飞走，他们在哪，怎么找不到，烦躁的她一路炸一路找，终于找到熟悉气息，走近一看，竟然是宁朱子和门中长老，她羞愧得想走。
“阿宁。”
宴宁顿住脚步。
宁朱子上前，拉住她的手：“跟娘回家。”
“可是青玄道玄他……”
“我让长老去救他们。”宁朱子握住她的手，“阿宁，你先跟娘回家，他们会没事的，只有你没事，他们才会好。”
不想娘担心，宴宁点头，跟着她走，却听得身后嘈杂声音：“宴少主？”
宴宁紧张地抓紧宁朱子的手被后者环住藏到身后。
“宁真人，你身后可是宴少主？我刚才看到宴少主眼眸微红，额间魔纹显现，请真人给我们个说法。”来人说着就要上前被宁朱子拦下，“我门中之事自会解决，不劳费心。”
“魔族一事，事关重大，每个行者都有职责立场去处决，望真人个明确答复。”
芈颢上前挡住来人探究目光：“此地气息浑浊妖邪甚多，大家先自行散去，等妖邪尽除，大家若仍有疑问，来我清和门。”
“眼下大家都在这，还是先给我们一个说法吧。”来人不肯听，再次上前被再次被打断，恼羞成怒，“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心虚吗？”
“我非有意阻扰，只是请大家分清轻重缓急，先处理此地妖邪。”
“你们身后的若真是魔族，再怎么清理也没用，都说清和门公道无私，怎么，涉及到自身，就要徇私灭口了吗？”
看他们怎么劝都不听，宁朱子不想再耽误时间，一个眼神过去，芈颢会意，留下拖住他们，让宁朱子先走。
才摆脱人群，没飞多久，又遭袭击。宁朱子久战不敌，宴宁要上前帮忙被拦下：“阿宁，你别用灵力，我来。”
来人太多，又能打，灵力有损的宁朱子被打伤，宴宁忍不了，直接出手打杀来人。
灵力动用太多，她一直压着的魔气占了上风，为避免失控，宁朱子拉着宴宁落下，打算就地镇压。
赶来的桓慈蕴看到二人龟缩于此，想要上前被桓姝拦下：“宫主，不可上前，会有风险。”
“放心，我有分寸。”桓慈蕴不听劝，“可你看，她们二人多狼狈啊。我一直遗憾十年前没有看到宁朱子撕心裂肺的惨状，眼下，她就在我眼前，我怎能不上前。”
知道宁朱子一直是宫主心病，桓姝不再多言，静默跟随。
“真人？”桓慈蕴笑意盈盈上前去，“这是怎么了？可需要帮忙？”
正在镇压魔气的宁朱子没空理她，桓慈蕴上前蹲在一旁，看得更仔细，佯装吃惊：“这？怎么回事？宴少主她这是……”
“难道传言真的是真？”桓慈蕴掩唇遮住笑意，“宴宁若真是魔族，真人你这是在助纣为虐欺瞒天下，会让清和门名誉扫地，可使不得。”
看她不停唠叨，宁朱子只能稍稍睁开眼：“我门中事我自会定夺，指责也好问罪也罢，请桓宫主稍候。”
“宁真人，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我儿与宁少主订有婚约，我们也算是亲家，你清和门有事我幻花宫岂能坐视不理？”桓慈蕴走得更近，“我看看宴少主究竟怎么回事……啊，真的是……真人，这怎么回事？”
“这可怎么办啊，宴少主如今这样可有被谁看到？真人，你同我走吧，我带你们藏起来。”
看她要动手，宁朱子烦了，冷脸怼她：“多谢，不用，如若有心，请宫主在旁防守就行。”
“也不是不行，可，宴少主怎么办呢？”桓慈蕴故作苦恼，“可我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做。真人，宴少主如此身份，我这样做岂不是对不起万千同袍。”
“那请离开。”
“可修真界若是有魔族踪迹，行者必当一网打尽。”桓慈蕴看着宁朱子脸上寒霜，心中甚是轻快，但口吻还是故作苦恼，“唉，怎么会这样呢？宴少主是魔族的话，宁真人，你此举可是将清和门百年清誉毁于一旦啊。可宴少主毕竟又是你女儿，放任她被人攻击对于母亲来说太残忍了。”
宁朱子凝眉忍耐，继续镇压宴宁体内魔气。
“宁真人，有人来了，你快停手，不然清和门真的毁了。”桓慈蕴压着笑意，“要是宴门主在，不知他会如何选择？按他重情性子，怕是会和你一样先救女儿吧，可他又重责任，不会对不起同袍，定会对同袍做出保证不让同袍有损失。”
“说起来，宴门主好久没出现了，他还好吗？听说快要醒了。”
提及宴青山，桓慈蕴无法淡定，流露出些许情绪被宁朱子发觉：“你似乎对我夫君很有兴趣。”
“宴门主天下第一，高风美仪，自然惹人注意。”等这一天等了太多年，桓慈蕴斜睥宁朱子，笑得坦然，“他还没当门主的时候我就认识，大成宴我还早早收到了请帖，也从来没听过他提起你，某一天就传来他和你喜结连理的消息，我到现在都不理解。”
她爱理解不理解，宁朱子眼下没时间扯皮，继续认真工作。
她不回答，桓慈蕴不依：“我们这些友人都很吃惊，你和他从来没有交集，突然就成了，宁真人可真是真人不露相。”
看她叨叨没完，不回不行，宁朱子简短回复：“青山提及的好友中没有你，只是一笔带过的点头之交，倒是你师姐，青山多有赏识。”
提及师姐，桓慈蕴气愤：“要不是你，我师姐不会死！”
宁朱子低眉，没有回应。
“本来都定了你去救西荒被俘百姓，你都准备好了，马上就要出发了，为什么换上我师姐！”桓慈蕴紧盯她，“宁朱子，为什么你自己不去换我师姐去！”
宁朱子不想答，但看她不罢休的样子，无奈应答：“不是我换她去，是她自己提出和我换。”
“我们幻花宫负责后勤，怎么会去前线？”桓慈蕴不信，“当时任务分派下来，大家都没有异议，我师姐更没有说过什么，怎么会好端端和你换。”
忆起从前，宁朱子面有哀色，并不想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