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诈尸（1/1）

某家餐厅内。

“也就是说，你们老大是想把现在人类和诅咒的立场逆转过来，是吗？”

“差不多吧，但有一点点不同。”火山头回应和服男人的话，歪头瞥着身后吃喝玩乐的人类：“人类是由谎言构成的，表面上的正面情绪和举止一定都有负的一面。”

“但是憎恶和杀意等负面感情，都是如假包换的真实情感，而我们这些诞生于负面感情的诅咒，才是最纯粹，最真实的人类，冒牌货就应该消失！”

“但现状是你们在被消灭。”

“所以我们才来问你的，我们要怎样才能打败咒术师？”

“只要满足三个条件就能赢。”和服男人双手环胸，睁开一只眼，勾起自然又违和的笑容。

“什么条件啊？”

“第一，让最强的咒术师，也就是五条悟无法战斗，第二，拉拢两面宿傩，也就是虎杖悠仁，第三，则是说服零，也就是八重姬南江子，不过第三的希望很渺小，注重前二就好。”

说起八重姬南江子，夏油杰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苏醒并出现，记忆身份被更改，就连零也苏醒并依附在他的身上，那么也说明，幼月也极有可能从封印中苏醒出来。

不过这只是他的猜测，他现在唯一好奇的是，向来以幼月为首的零竟然会主动依附并且保护一个人类，就算对方是八重阁百年难遇的神子也很是少见。

所以，只有八重姬南江子身上有什么零想要得到的东西，它才会主动去接近，不然，他可想不出其它原因。

“等一下，那个叫虎杖悠仁的小鬼不是死了吗？还有那个八重姬南江子不是重伤昏迷加失明了吗？”

“这可不一定。”

有零在，或者说，有八重姬南江子在，宿傩可不会那么容易就让虎杖悠仁死去呢，毕竟，他得到的消息里，宿傩与零，幼月，可有不浅的渊源呢。

“宿傩……”

在一片血红色的空间内，疑似少年的黑影缓缓浮现，落步在堆积成山的骨骸上，他仰头看着上方俯视他的宿傩，下一秒，闪现到他的身边。

“呦，是零啊…也是，除了幼月，也只有你能随时随地出现在我的领域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再次见面，宿傩没了最开始的那份杀意，但也只是态度好了一些，并没有起身迎接这个曾经仗着幼月总欺负他的小孩。

“复活虎杖悠仁。”

对上宿傩，021可没有了在面对自家宿主时那份该有的天真单纯，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气质沉稳，隐隐散发着天生的上位者姿态。

“你是在命令我吗？零，要知道，幼月现在可不在，你同我一样也属于力量缺失的状态，但是，杀了你，我还是能做到的。”

“你不敢，也不会。”

“………”是了，他的确不敢，也不会，毕竟这小孩，是幼月制造并养大的，要是哪天幼月出现在他面前，发现零不见了，怕是又要跟他闹脾气了。

“说吧，你让我复活那小鬼的目的，说不定，我听完后，会考虑一下，顺便，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主动去保护一个人类。”

感知到注视着他的目光021并没有第一时间答话，只是思考了一会，这才想起宿傩从没见过宿主真实的模样，就连属于幼月的气息也被宿主隐藏了，而他在以往又向来以幼月为首，怪不得他会怀疑呢。

“我只能说，殿下的苏醒，虎杖悠仁是必不可少的一枚棋子，至于我为什么会去主动保护一个人类…再过不久，你就会知道了。”

“幼月的苏醒？所以，幼月要醒来了对吗？”

自千年前幼月被封印，零陷入沉睡，不久之后他也迎来一场大战灵魂四分五落，直至前不久才苏醒，又遇上了本该还在沉睡中的零。

是了，零是幼月制造的，某种意义上来说与幼月同为一体，如今他能苏醒并出现，虽说力量缺失是因为幼月的原因，但这也代表着，幼月快醒了，毕竟只有幼月，零才能苏醒。

“……行，我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宿傩会答应在021的意料之中，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是宿主策划好的，包括如今的走向，虽然，有玩的意味在里面，但更多的，是为了……

“幼月苏醒后，你不能再仗着他碾压我。”

“………”所以，就这？虽然他承认在以前他总仗着宿主欺负这货，但那也只是表面，实际如果他不放水真欺负这货这货还能在他面前这么张狂？

“行，只要复活他就行，其余的你随便。”

说完021不再逗留，直接离开，因为跟二货在一起待久了也会变二，这是宿主跟他说的，宿主的一切他都无条件相信服从。

目送零离开后宿傩沉默了很久，回想起以前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包括他是如何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遇到那个女人，答应她的条件成为诅咒的。

“……幼月……”

之后的一切顺理成章，在坑了虎杖悠仁一顿后宿傩很守信用的让他复活，虽然，零没有来他也会让他复活，毕竟，没了这个容器他也不方便，谁叫如今他的灵魂四分五落呢。

漂浮在黑暗里，南江子想起了在第一个世界遭遇的一切，如果没有在经历上一个世界，他或许还需要一段时间释怀，比如，越姜，还有，‘它’……

但现在？再等等，马上了……

“江子，醒了。”

察觉到他苏醒一直坐着不动的五条悟立马有了反应，透蓝的眸子深处是担忧和自责，他伸手想要触碰已经苏醒的少年，却又在一定距离时缩了回去。

“抱歉……”

一句抱歉，是他的无力和苍白，换做别人，他也许几句就能应付过去，但面对江子，他做不到。

“抱歉？…只是看不见了而已，五条哥哥，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抱歉？…只不过，是要沉睡一段时间而已，悟，你不用自责，我没事的……

恍惚间，这句话和记忆深处那句让他难以忘怀的话重合在一起，让他更加的无力苍白。

是了，对江子来说，永远只是而已……

虽然嘴上不多在意，但南江子心里还有些膈应，无关其它，只是上个世界留下的后遗症罢了，总觉得这双眼睛肮脏的。

“……五条哥哥，你很在意。”虽然大抵有了猜测，他可能在某段时期又犯蠢钓鱼，但原因，或多或少又是因为那双跟那人相似至极的眼睛吧。

“当然在意，你现在的状态有一部分原因是我造成的，更何况，你的眼睛短时间内恢复不了。”

“这段时间，你就安心休息，有关诅咒的事情，你……”不必再参与了。

“伏黑他们怎么样？”

南江子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不参与？这怎么行呢，游戏早就开始了，棋子也一步步落在棋盘上了，作为执棋者之一的他怎么能不亲身参与呢。

“伏黑他们没事，但是江子，零已经被判定为不可控因素，你的眼睛用反转术式也治不好，乖乖待在高专里好吗？”

熟知少年脾性的五条悟可太懂他为什么打断他的话了，就像对方也知道他想说什么一样，但是这次，说什么也不行。

“不好，我答应校长了，不能食言的，五条哥哥，我真的没事，零有保护我的。”

得，小脾气上来了。

“一定要继续参与吗？”

得，某人小脾气一上来他又下意识妥协了。

“要。”

“那你以后出任务记得跟我报备，我同意才能去，不同意就不能去。”

“呐……也行。”

“那么，跟我说说，你与伏黑他们分开后遭遇了什么。”

───

“……五条哥哥，虎杖他真的死了吗？”

在解释完后南江子就被五条悟抱来了停尸房，刚巧赶上了家入硝子准备开始解剖虎杖悠仁。

“嗯…我这人，性格很差吧？”

“我知道。”只是有人抢先一步回答了这个问题，伊地知小心看了一眼被男人抱在怀里的蒙眼少年，心底叹了口气。

“伊地知，待会等着被扇耳光，还有，我是问江子的。”

“啊？扇，扇耳光？我不知道……”

“我不是当教书育人的料，却在高专当起了老师，江子，快问我为什么。”

为了防止某人抢话，五条悟直接提了名字让人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呢？”

当然，南江子也很乐意配合。

“因为我有个梦想。”

“梦想？是什么梦想五条哥哥？”

“对。”怀抱佳人五条悟心情好了一些，揉毛那一头细软的长发，将从小狐狸演变成小白兔的少年揉成炸毛兔子。

“从悠仁的事上就能看出来，上面那群人就是咒术界的魔窟，自保蠢货，世袭蠢货，傲慢蠢货，普通蠢货，简直就是烂橘子大甩卖。”

“我想重整这个迂腐的咒术界。”更想有足够的势力保护你不再受到伤害。

“我可以选择简单粗暴方法，杀光上面的人，但那样治标不治本，无法带来真正的变革，而且用那种暴力手段，是不会有人认可我的。”

“可我会认可，五条哥哥。”

听出他话里沉重的意味，南江子下意识开口安抚他，反应过来却察觉到不对劲，可话已经说出口，想要再收回已经晚了。

“我知道。”五条悟没有纠正：“所以我选择了教育，我要培养一批强大而聪慧的同伴，所以我偶尔会把自己的任务丢给学生去做，这是爱的鞭策。”

当然，其实只要江子开口，他根本不用那么麻烦，八重阁的人会帮助他，但是，他更想靠自己，而江子如今，更是什么都不记得。

‘只是想偷懒吧。’一旁的伊地知这么想着。

“他们都很优秀，尤其是三年级的秤和二年级的乙骨，他们会成长为和我不相上下的术师，悠仁也是其中之一，而江子你……”

本应该就是，却因为当时他的失误，导致被种下咒种停止时间沉睡了十一年，又在一年前失踪。

抱着少年的双手不禁收紧，握紧了拳头，青筋暴起，勒得南江子有些难受，皱了皱眉，他犹豫了一会，伸手覆上五条悟的拳头。

“不要自责……”悟，这本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没有及时察觉到。

下意识的，脑海里浮现出这句话，南江子及时止住后面脱口的话，不断回想盘复这句话里想要表达的意思，当时的他，究竟都为了玩干了什么？

“我说你们。”准备好解剖工具，戴上医用手套，家入硝子开始赶人：“我要开始了，你们要在那看着吗？”

可三人压根就没听她在叫什么，只因在他们的视线里，本该死亡的虎杖悠仁，诈尸坐起来了。

注意到伊地知和五条悟的表情不对，家入硝子回头，瞬时瞳孔地震，现场一片安静，直到……

“五条哥哥，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嚯！怎么一丝不挂啊？”

清朗和轻魅两种不同声线同时响起，紧接着就是伊地知受到惊吓的声音。

“五五五五条先生，活活活活过来了！！！”

五条先生活过来了？这不没死嘛，断句断清楚点啊。

仗着眉眼被遮南江子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不就是诈尸嘛，有什么好惊慌的。

“哈哈，伊地知，你好吵。”看到虎杖悠仁死而复生五条悟还有些阴霾的情绪瞬间晴朗，下巴靠在少年单薄的肩膀上，低声笑了。

“有点可惜。”

家入硝子直白感叹，免费的小白鼠不仅没了，还活了，可惜，太可惜了。

“那个，我这样怪不好意思的，你是哪位？”

“？？？发生了什么五条哥哥？？？我刚刚好像听到虎杖的声音了。”

作为失明人士，缺点就在这里，明明能看到，却要假装看不到不知道，难搞。

“嗯，他活过来了。”

“？？？呐？？？”

“悠仁。”因为心情彻底愉悦，五条悟一手抱起少年，走到浑身赤裸的虎杖悠仁身前：“欢迎回来。”

“呦，我回来了。”虎杖悠仁同样开心的回应，与五条悟击掌后注意到他单手环抱的少年，少年的眉眼被绷带遮掩，可那鼻尖痣和一头灰色长发让他一下意识到这是谁。

“江子…江子的眼睛怎么回事？”

“咦呐，虎杖，欢迎回来！”

解释完南江子眼睛的事五条悟放心的把人交到他身边，与家入硝子一同离开随便商量后续事物。

“这下得修改报告了。”

“没事，保持原样就好，我要争取时间，在悠仁再次被盯上之前尽可能让他变强，硝子，帮我个忙，就在记录里写悠仁已经死亡吧。”

“那你这是想把虎杖藏起来吗？江子又怎么办？”

“不，等交流会的时候就让他复学。”

“为什么？”

“很简单，怎么能做出夺走年轻人青春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不论是谁都不行，而江子，同理。”

“他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就连咒力怎么使用都不会了，我需要在找到那波人之前，让江子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