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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故人重逢(1/1)

两人坠入这一方密室,昏暗至极,仅有几缕光线从石缝透过,嘀嗒,嘀嗒……

陆卿沅被他抱在怀中,生怕她受到什么伤害。然而,他将手护着她的头,不慎磕到了地上的石子,手被划伤了好几道口子。

暗室石壁上的水,嘀嗒,嘀嗒,滴到他们的脸上,陆卿沅渐渐恢复感知,她醒来时,发现身侧的他竟如此护着她。

只是迟迟不见季询越醒来,陆卿沅起身用手摇了摇他,发现他身上多出了几处伤口。她从衣袖中寻得擦伤药给季询越涂上。

季询越感到一丝丝痛楚,醒来时,说道,“这是哪?如此昏暗。阿沅帮我从衣襟里把火折子拿出来。”

“越兄,你只是手上划了几道口子,可不是手折了呀,你自己拿吧。”陆卿沅给他涂完药,便说道。

随后,季询越从衣襟里拿出火折子,轻轻一吹,将周围的烛灯点亮。

此时的密室变得敞亮了,他看清她脸庞,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位平时不与人亲近的模样,如今看来却多了几分愁容。

“阿沅,把这烛灯拿着,我们去找找出口,日后出去了定要那白潭好看。”

“确实如此,当下之急是找到出口,这笔账来日再算。”陆卿沅深吸一口气,心想着一切都得等着出去再说,如今陷入困境,只好静下心来找出口了。

穿梭在这昏暗潮湿的密室,两人都能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脚步声,他们在这间密室里找寻的动静就像放在明面上了……

额上的汗水在脸颊停留,黑色的衣袍后面留下清晰可见的汗痕,她用衣袖擦拭汗水,陆卿沅一边手持烛灯一边摸索着石壁上的图纹。

季询越走在她的后面,将手中的烛灯尽量照亮她前方的路。

走出这片狭窄的密道,二人眼前出现了刺眼的光束,慢慢走向那里……

“阿沅,你看,此处好像是一个陵墓,不知是何人葬在此处。如今看来,也没有白潭说的那么……”季询越看着这一方空地,毫无可疑之处,便向着四处察看。

“嘘,别说话,此处甚是可疑,找到破解之处,可能出口就在某处了。越兄,你我二人且四处察看一番,再作定论。”说完,陆卿沅便继续找寻。

陆卿沅来到棺木前,看着上面的碑文,上书“吾友云之巍,受奸人陷害死于火海,于离峰葬之。若有缘人于此处,道出破解此阵之意,吾俞尘必将倾力相助;若沉迷于此处,将永无见天日之时。”

“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啊……不会的,你们骗我,都是假象,绝不可能……”陆卿沅看完,发了疯一样地嘶喊,双眼通红,将腰间的佩剑拔出想要撬开面前的棺木。

季询越闻声,跑到她的身边,看到眼前的向来冷静的人变得如此狂躁,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上前阻止她撬开面前的棺木,拍了拍她的肩,试着安慰道,“阿沅,发生了什么事?莫不是这碑文……”

他将碑文上的每一个字都看了看,心想莫不是这棺木里的人与阿沅真的有渊源?

“好,既然你要打开这棺木,我便陪着你,来吧。”

陆卿沅听到季询越的话,渐渐冷静下来了,或许打开这个棺木会有些线索,不管这里面到底是装了什么东西都要瞧上一瞧,心中才会放下。

“好,那便看看是何方神圣在作怪。”陆卿沅看向他说道。

两人在棺木附近细细摸索,找到了机关所在,这时季询越从衣襟拿出两块遮面纱,递给陆卿沅一块。

待他们戴上面纱,手上拿着佩剑,季询越按下按钮,棺木慢慢打开了……

棺木里的毒虫群涌而至,渐渐蔓延到脚下之地。他们二人见状,觉得此间有诈,陆卿沅将袖中的毒药粉末撒向毒虫,只是此时毒虫未散反而越来越多了。

“阿沅,你撒了什么东西?我们快撤,如今毒虫越来越多了……”季询越拉着她的手,想要让她快些离去。

“越兄,不可,此事还没完呢,这棺木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些毒虫,恐怕这碑文也只是说说而已。”

陆卿沅拿着佩剑向自己的手心划伤,那血滴落在地上,一滴滴血从她的手心流下……

棺木的一侧染上了她的血,只见,那沾了鲜血的毒虫霎时奄奄一息,随之也渐渐退却了。

当年陆卿沅修习蛊毒之术,也渐渐练就了百毒不侵的本事。

她的血虽然能够驱散毒物,但也是致命至极,每一次毒素进入她的体内便会虚弱一番,若她将她的血用去克制毒物便是释放体内的毒素,也就是所谓的:两毒相害必有一伤。

“阿沅,你疯了吗?你在干什么?快住手,别再伤害自己了。”季询越看到她的血竟能驱散毒虫,心里更加确定了。

他将她那满是血迹的手放在一块丝帕上,正想要帮她包扎,只是她将手往回一缩。

“越兄,不必了,小伤,无碍。不必担忧。”陆卿沅笑了笑,说道,“你看,这毒虫如蝼蚁见我的血趋之避之,我又有何惧呢?”

“当真无事?那你如今准备怎么做?”季询越担心的问道。

“此时,定是要找出这幕后之人,尽早找到出口。”

陆卿沅将他的丝帕拿了过来,简单地包扎了那只手。

那只棺木里,在毒虫散去后,只剩空壳,陆卿沅将那沾了血的佩剑向棺木劈了过去。

此时,棺木尽毁,只见那碑文背后显现出一行字,“毁即生,生即明,明即暗,明暗生天。”

季询越和陆卿沅看着这一行字,陷入沉思……

“阿沅,这意思是这棺木只是一场虚妄?那我们毁了它就是有生门,难不成这出口就在……”

“明暗交界的地方,那里定然有出口。”二人齐声说道。

他们找到了那明暗交界处,在地上寻找机关所在,找着找着,果然,季询越脚下踩到了一处松动的地方,陆卿沅也走了上去……

此时,二人再次落到了一个地方。

这里,不似密室那么昏暗,而是别有洞天。

这一方之地,有鲜花、有草木、有鸟鸣、有笛声……

难道此处当真有人?那又是谁呢?

两人寻着笛声找去,只见那人身着墨色衣袍,竹簪半挽着华发,一副老者之姿。

他们走近时,看清了他的容貌,陆卿沅看着眼前这位老者,眼睛里漾起了泪花,那竟是,竟是她的祖父?

难道这笛声的用意,便是引他们前来此处?

陆卿沅不敢确认是否真的是祖父。

“这位前辈,敢问此处是什么地方?我等无意落入陷阱,只是想寻出口。我们听到笛声,便来到了这里。”季询越开口问了问面前这位老者。

刚说完他们便大打出手,陆卿沅看着时机一到,便将手上的佩剑往那老者的脸上一划,只见老者的脸上流出了血。

“越兄,好了,住手。”陆卿沅叫住季询越,将他的剑拦了下来,说道,“这是故人,切勿轻举妄动。”

“好了,祖父,我认出你了,快住手。”

“你是,你是沅儿?”老者看着眼前这位已出落得落落大方的姑娘,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她的孙女,眼里泛起了泪珠。

“是我,我是沅儿,祖父,这么多年了,你能活着真是太好了。”陆卿沅心中的喜悦肉眼可见。

祖孙二人紧紧相拥,六年了,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阿沅,这位是?”季询越问道。

“越兄,这是我的祖父,六年未见的祖父。”陆卿沅笑了笑,看向他们二人说道。

“沅儿,这位是?”云之巍问道。

“前辈,晚辈季询越。我与阿沅相识也是在这离峰。”季询越抢先在陆卿沅前头,回答道。

“祖父,这么多年,那场火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是如何逃出?又为何在这里了?”陆卿沅心中的许多疑问,她全都一股脑地问道。

“沅儿啊,六年前,我们万蛊宗在世人眼里就已经覆灭了,而我如今也是苟延残喘了。”云之巍咳了咳几声,突然吐出一口血,继续说道,“多亏那时俞尘先生早日告诉我那帮人的动向。当时在邺都来人之时,就已经将宗门里的人都遣散得差不多了。那时,揽月湖三生门的掌门受人之托,在那日大火之时,救我们这一众宗门中人于水火之中。可惜啊,本来我们已经逃出火海了。后来,我们被一群蒙面人追杀,万箭齐发,能幸免的所剩无几了,她也死于乱箭之下了,你祖父我也是中了一箭在心口,这咳血的毛病也是那时候落下的。”

陆卿沅和季询越担忧地看向他,这时季询越听到自己母亲的音讯,心中一震,连忙问道,“前辈,敢问,如今揽月湖三生门的掌门葬在何处?”

“想不到,你与三生门掌门还有些渊源啊。那时,我们一行人将她的尸身带到安全的地方后,葬在了揽月湖与离峰的交界处,上面是一块无字碑,我们一行人也是为了逃命,不然定然让逝者安息,回归故土……”云之巍说起这件事,也是连连叹气。

“多谢前辈告知,我母亲是被何人所害,前辈可知那时朝廷来的人是谁?”季询越还是忍不住问道。

“原来,你是三生门掌门之子,你的祖父可好?可否代老夫向他问好?我此生与他也再难相见了,我所剩时日也不多了,庆幸有生之年能再见到你们。我手中这块玉佩便是从那个邺都来的人身上的,交给你们我也就,也就放心了……”云之巍从衣襟里拿出那块玉佩放到陆卿沅手里,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完,便撒手人寰了。

陆卿沅用手探了探祖父的鼻息,再无呼吸。

“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陆卿沅眼睛霎时就泛红,大喊着,撕心裂肺的痛。

季询越将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说道,“阿沅,就算再高的医术也回天无力了,逝者已矣,节哀。”

“越兄,六年了,如今再见祖父却是最后一面,我定要找出幕后之人。”陆卿沅暗暗立誓,手里紧紧攥着那块玉佩,眼神越发坚定。

两人将云之巍的尸身安葬于此,寻着光亮处走去。

最后,他们走出了这重重机关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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