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夜不归宿都去了哪里(1/1)
屏风后,顾予曦斜抱着那把古琴恬静的站在那里,眉梢眼角都含着赧然情愫。
她手上的这把琴名叫‘松石间意’,但并非正品,只是仿得比较还原的西贝货。
真的那把‘松石间意’是北宋年间御制的,有‘天府奇珍’的美誉,在保利五周年的拍卖会上,以九位数的成交价创造了世界古琴拍卖记录。
顾予曦当初选中这把琴,完全是因为它的名字。
那场拍卖会上她屡次跟一个富商叫价,拍到几百万仍不肯放手。但她当年不过是个高三的学生,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
陪她参加拍卖会的裴松鹤见此情景,最后以五百万的天价帮她拍下这把琴,权当是送她的高考礼物。
那时陈墨也在场,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个大冤种花五百万买了一把西贝货。
顾予曦出国前没有联系裴松鹤,而是把松石间意放到了陈墨的茶楼里,拜托陈墨帮自己保管。
当裴松鹤得知她离开的消息后,再次来到墨客茶楼时,看到了那把松石间意,便已了然这是她对自己无声的告别。
如今她人回来了,琴自然也该拿回去。
“我已经回来这么久了,你为什么都没有联系过我?是因为……我当年不辞而别,你生我的气了吗?”
顾予曦说着,澈如清涧的眸子里如雾如泪,像曾经那样小声唤道,“哥哥……”
裴松鹤被她那娇柔的嗓音弄得有几分心悸,哑然启唇,“我这阵子有点忙,想着等事情忙完再好好给你接风洗尘……”
却没料到被她堵上了门。
“那你现在有空跟我聊几句吗?”顾予曦瞬也不瞬地望着他,神情半是期待,半是期艾。
裴松鹤暗自叹了口气,点点头。
顾予曦知道自己主动过来的举动很突兀,可她实在控制不住。
自孤城会所那晚,她每天都在期待裴松鹤什么时候会联系自己,却没有等来任何音讯。
那种感觉就像一杯滚烫的热水逐渐变凉的过程,她不想让这杯水彻底冷掉,只能跟裴延澈打听他的动向。
起初裴延澈还不肯说,是她故作生气才换来的消息。
她算好时间,精心打扮,让自己看上去宛如当年。
却不知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哥哥,这些年来,我真的很想你……”她酝酿起一腔愁绪,刚开了个头便被裴松鹤打断。
“予曦——”
他眉头微皱,沉声道,“陈墨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换个地方谈。”
顾予曦抿了抿红唇,知道裴松鹤素来低调,却忍不住想要宣示主权,上前牵起了他的手,欣然笑道,“好啊,哥哥说去哪,我们就去哪!”
裴松鹤感觉到那只柔夷轻轻握住自己的右手,还有意无意地挠了下他的掌心,那触感和沈知懿的略有不同。
顾予曦常年弹奏古琴,又学习绘画和服装设计,即便再葱白如玉的手,指间也被磨出一层薄薄的茧子。
而沈知懿自从家道中落后再也没碰过什么琵琶乐器,这几年在自己的呵护下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保养得极好。
她的手摸上去要比顾予曦柔软很多,可她这个人却要比顾予曦坚毅得多。
“我名下新开了家私房菜,正好带你去尝尝。”他不着痕迹的从顾予曦手心中抽出来,率先迈开步子。
顾予曦以为他还在因当年的不辞而别跟自己怄气,无辜一笑,跟在他身后走出茶楼。
仅一扇屏风之隔,他们两人刚从屏风内离开,沈知懿便提着食盒来到了屏风外。
她背对着那扇绘着千里江山图的屏风,环视着四周的茶座,却遍寻不着她要找的人。
那些茶客在底下窃窃私语,往日茶楼内来的都是些臭男人,今天却相继进来两个旗袍美人,气质容貌都丝毫不输前者。
不知这位又要给他们带来什么才艺?
然而沈知懿却辜负了他们的期望,随手拉住一个服务生问道,“裴先生今天开了哪桌?在二楼包厢里吗?”
服务生礼貌回答,“裴先生带着一个女人刚刚离开,开的就是您身后这桌。”
沈知懿愣住,下意识扫了眼她身后的屏风,嗓音在这一刻变得有些艰涩,“和他一起的那个女人,是不是跟我差不多的年纪,也穿了身旗袍?”
服务生诚恳地笑道,“还真是跟您有几分相似,要不是您叫住了我,我还以为她怎么又回来了,那女人是您的妹妹吗?”
沈知懿脸色有些苍白,敷衍地对那个服务生笑了下,失神的往楼下走,因她脚踝不能受力而步伐缓慢。
酸涩与苦意同时在心底蔓延,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去的。
当顾阿姨询问她食盒里的点心为什么一块都没少,她才回过神,揉着额角说道,“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没遇上。”
顾阿姨见她心情不佳,也惋惜了句,“这点心放久就不好吃了,唉……”
沈知懿躺进柔软的沙发里,心却像无处可依的浮萍,没着没落。
她本想找个借口去看看裴松鹤都在干什么,兴许还能加深下感情。
可她这一去反而验证了她内心的疑虑,证实了这段时间裴松鹤夜不归宿都去了哪里。
难怪她提出要去找裴松鹤时,李管家的表情那么复杂。
他跟随裴松鹤多年,怎会不知他这几日都和谁在一起,又睡在何处?顾忌着裴松鹤还没有对她下逐客令,不敢开口罢了。
或许再过几天,这清音别苑的卧房也该换女主人了!
她自嘲般地笑了笑,却仍不死心的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第一位联系人,固执的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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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典雅大气的顶楼餐厅内没有其他客人,只有着装得体的服务生在大堂里忙碌穿梭。
从巨大的落地窗中可以将不远处的整座紫禁城尽收眼底,昭示着脚下这块寸土寸金的地理位置。
包厢内,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前菜和开好的红酒,裴松鹤将衬衫袖口挽起一节,露出小臂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他夹菜时,那串黑曜石佛珠随着他手腕轻轻晃动,发出熠熠光泽。
“尝尝这个,我记得你喜欢吃鱼子酱,它家的鱼子酱虾饼做得还不错。”
顾予曦看着灯光下那张冷隽的脸不停在为她布菜,险些真以为自己是来吃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