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怜悯之心从何而起（1/1）
这是对神明的审判，
当失去了群众的信仰，神力便不再产生，在这混沌的空间中，仅剩的神力只能用来拉住这一方世界而不至于迷失在混沌之中。
失去了对神君的信仰，众人义愤填膺，纷纷要对自己的神明下达审判。
“当初为了所谓的镇守边疆，我们才跟着神君来到这一片荒芜之地建立城池，但现在……”
但现在，却被一个凡人，李家家主李正给击败，这如何让他们接受？
现在，他们纷纷打响回家的旗号，想要回到神州。
“大家……”方湘里看着这失控的场景，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他们。
良久，才挤出一词，
“对不起。”
“但，能不能留下来？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们走。”
神明的道歉，更让他们坚定回去的决心，
只是，在来到琉璃城边缘时，他们惊讶地发现，这不是他们所熟知的世界。
现在的城外，有且仅有一望无垠的漆黑，放眼望去，唯有点点星光能够看见，就像夜晚的天空，不同的是，那些星光仿佛更加遥远。
看着那黑色，混沌的外界，发自内心恐惧让他们退了回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人问道，
“为什么外面是一片虚无，我们究竟在什么地方？”
人们开始质问起曲腿屈服，勉力支撑着的方湘里，
“轻……轻舞大人，这里究竟是哪里？”
“明明我昨天才从外面回来，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方湘里低头，一言不发，因为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们解释，他们能接受自己其实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死去的事实吗？
不过，越是犹豫，这样的态度就越是让百姓愤怒，收回仅剩的敬仰之心后，方湘里被关进了大牢之中。
李正就这么看着自己制造出的闹剧，感到很是满意，本来还以为会大费一些周章，没想到凡人的愚昧已经到这般境地，就算是在神的庇佑下，千万年来，也没有一丝成长。
城主府内，李正正和一个神秘人说着什么。
“不过，你最好不要太过火了，如果她彻底放弃，那么计划又得重新开始。”
这是神秘人对李正的提醒，李正自然也知道，毕竟几百年才等来这唯一一个能继承神器之人，以后还大有裨用。
“但，如果她最后放弃了，也可以炼化她的神魄，让她为我们所用，这样一来，岂不更加方便？”
“神的规则，谁知道？万一没用，反而引来五神的注视，那么反叛者，很可能会迎来灭顶之灾。”
神秘人最后提醒了李正一句后，便离开了，现在的他还有要事在身。
“好好好，我不轻举妄动，但如果是她自己放弃的，可就由不得我喽。”
*
距离被关进牢房，已经过去两天，方湘里不清楚外界的情况，但时不时就有人来拷问自己，一遍又一遍确定这无根的世界，就已经证明外面已然乱成一锅粥。
至于修仙大陆那边，李正则是回收了方湘里之前战斗过的躯体，将其炼化后，用来代替意识回到身体以便操控。
只是，在还原出方湘里的意识的同时，还在里面加了些许的东西，精神枷锁。
方湘里看的毛骨悚然，对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生起了丝丝恐惧之心。
“你，究竟是何人？”
“想知道答案吗？就要看你的选择了，”李正微微一笑，又恢复到了之前儒雅随和的样子。
“如果你同意加入我们的话，我就告诉你。”
“怎么样？”
“你做梦。”
“嗯哼，挺倔强，不过，我有的是时间等。”
“而你的时间。”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打出，李正断开了和方湘里的意识连接，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男人推门而入。
“神君大人。”
在继承神弓的同时，方湘里也扫描了这数百年的记忆，所以一眼便认出来者，是杀猪的朱二。
只是不同之前的大队人马前来审问，他是一个人来的。
一见到方湘里，朱二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神君大人，你说，我们早已死了，是真的吗？”
“……”方湘里一言不发，算是默认了朱二的疑问。
“哈哈，居然是真的，那群家伙，”
从来就是一个大老粗的他，也听不懂那群学者的分析，只听得那混沌的外界，被他们称之为宇宙。
何为宇宙？天地四方为宇，古往今来为宙，指的便是天地还未初开时的模样。
而能身处混沌之中，说明他们就已经离开了修仙大陆，凡人能离开修仙大陆的，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死去。
朱二原本对这些并无兴趣，安稳地卖着猪肉，但随着这几天的发酵，以及那头头是道的分析，他终于忍不住去看了眼那所谓的宇宙混沌。
“这，这怎么可能？”
在亲眼目睹了那深邃的黑暗，以及那带来的无言的恐惧，朱二抱着脑袋，无法接受自己已死的现实，
他埋头苦干这么多年，甚至还是童子之身，努力工作也只是为了娶上媳妇，享受常人所说的天伦之乐。
但现在……
“朱二……”
看着抓着脑袋不断敲打的朱二，心软的方湘里感到更加自责，如果不是自己大意忽略李正，或许他可以一直活在希望之中。
“神君大人。”
就在方湘里伸出手，想要安慰他一下时，没想到却是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朱二，，”
朱二常年杀猪，样貌也是粗犷，一身肌肉被覆盖在肥肉下，显得异常魁梧，再加上不修边幅的装扮，与娇小的方湘里对比起来，显得格外扎眼。
“既然我们已经死了，那您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朱二说着，此刻的他眼中已然有了些许的疯狂。
“可是，”方湘里低着头，不知如何作答，
“我现在已经神力尽失，没有，，没有办法。”
“不，”朱二摇了摇头，
“我只是想让神君大人，满足我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的愿望。”
“什，什么？”
被朱二的话吓得大吃一惊，再次抬起头时，迎接的是朱二那炽热的目光。
“神君大人，我只有这一个愿望，我到死了都还没结婚，在这极乐世界，还不能得到满足吗？”
“……”
方湘里下意识想要反抗，但手腕被抓的生疼。
“朱二，你冷静一点。”
“我无法冷静。”朱二对着方湘里大吼着，
“我还没开始享受生活呢，就已经死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随着意识的逐渐崩溃，方湘里眼中的朱二，也开始若隐若现。
没有办法，方湘里只得放弃反抗，好让他不至于立即崩溃。
毕竟在这个世界的灵魂，虽都有一副由神力捏造的形体，但如果意识开始涣散，那存在也会变得模糊。
而朱二的话也不无道理，严格来说，自己这具身体也不过是模仿本体复制出来的，这样的话，用来安抚一下他，应该……也不是不可，
但方湘里忘了，模仿捏造的同时，也将鼎炉之体尽数复制了过来，仅仅只是一个念头，便可让身体的欲火重燃。
“神君大人，你同意了？”
感受到手心逐渐没了反抗的气力，朱二好奇地问道，
两人就这么面对着面，即使四目没有相对，但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一般。
思考了良久之后，方湘里最终点了点头。
“……嗯，”
但在点头的瞬间，却又后悔了起来。
“等，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