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计划生育闯红灯(1/1)
新民清醒过来,喘着粗气:“哎!哎!我做噩梦了。”
玉珍:“你喊着爸,要他救你。怎么回事儿?”
新民:“我像是从一个高岩壁上掉了下去。好可怕。”
玉珍:“好了!过来,我抱着你。”新民转过身来,把头埋进玉珍怀内。
子民家。汪主任在和子民的老婆交流。
子民老婆说着贵州话:“我们贵州可以生很多很多孩子。”
汪主任:“可我们这里是全国计划生育红旗单位,是不允许生第二胎的。”
子民老婆:“那你去给子民说。看他怎么处理?”
汪主任:“那他如果同意带你去引产,你同意吗?”
子民老婆:“他去,我就去。”
汪主任、子民、子民老婆、计生站郑站长在乡卫生院。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把郑站长拉到一边耳语:“郑站长,我们才检查了,她不能引产,可能引起大出血。”
郑站长轻描淡写:“没事儿,这种情况我们见得多了。”
医生:“我反正是不会做这种手术,你要他们转到县城去吧。”
郑站长:“那实在不行,我们去县城。”
子民:“汪主任,去县城,我们没时间。我要上工。她要带孩子。家里还有事。”
郑站长把脸一板:“什么事比这事还大吗?天大地大,计划生育第一大。二胎一票否决,我这一年的工作就等于白干了,两万多的奖金,你出呀?”
子民:“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啊?我是不是就依你的,日子不过了,家也不要了。再说,我老婆户口也没在这里,不受你管。”
郑站长一听,更来脾气了:“什么不是我管?那我今天就强行管一下。人给我带走。”说完,就动手去拉子民的老婆。子民过来,扯开郑站长。子民堂客用嘴咬了郑站长的手腕。郑站长啊的一声,用脚踢子民堂客。
汪主任:“你们不能动手。”说完,过去拉起倒在地上的子民堂客。
郑站长:“你们都看到了,她动口咬人。”郑站长跑到医院办公室打电话。两名公安开车过来问情况。子民和郑站长还在争吵。
汪主任:“站长,你也不对,人家专门来,我做了一肚子的工作。人家医院不做手术,又不是我的对象不做。”
郑站长:“他们是猪母娘坐轿子,不服抬举。上次,就轻饶了他们。他们歪嘴巴吃黄豆,就是些邪货。”
汪主任:“上次你不是罚了两千块,连票都还没开吗?”
郑站长:“你这妇女主任不用当了!怎么吃里扒外,这种情况还帮他们说话。”
汪主任:“好!猫儿上板壁,扒行不得。我不用当了,那我就走了。”
汪主任说完,甩手离开了医院。子民见汪主任走了,拉着堂客也走。两位公安拦住他们。
公安:“你们不能走。跟我们去派出所。”公安拿出手铐,准备拷人。子民大喊:“你们都来看呀,公安随便抓人。”
汪主任跑回医院:“你们也不能就这么随意捉人。今天,人是我带来的,你们要捉到他家里去捉。我现在要把人带回去。”
郑站长:“汪辉玲,你蚂蚁子戴笼头,嘴脸小了。”
汪主任:“我今天就要戴笼头。”汪主任过去,拉住子民堂客。
公安:“汪主任,他们已构成妨碍执行公务,必须当场带走。”
汪主任:“你们要带走,我怎么交差?等我向王书记汇报再说。”
汪主任到办公室去打电话。电话传过来:你要他们接电话。
郑站长过去抓起话筒。新民在话筒中说:“子民的事情你们不能蛮干。他老婆有神经病,还有羊角疯,别惹出大事儿来。”
郑站长:“那她咬了我,怎么处理?”
话筒:“我们的主要工作是,要她服从安排,把二胎引掉。”
“二胎要引,咬了的也要负刑事责任。”
话筒:“你今天放人回来。我过几天把人给你带来。”
“好,今天给你个面子,我放她回来,过几天老账新帐一起算。”郑站长怏怏放下话筒。
子民家。新民正在和子民谈话。新民:“这样,现在呢,我们村的一切发展离不开政府,如果不按政府的要求,把政府惹毛了,我们很多事都难办。你就讲一个大局观念,还是把二胎引了?”
子民:“我又没说不引。是他非要带到县里去。就是到县里去,我家里也要安排一下,还有这四岁的孩子总要人管。”
新民:“他郑站长也是瞎搞的,我们不是对他看,是对村里的发展看。”
子民:“我答应你。你安排好时间,我们一起去。”
汪主任进来。汪主任还没坐下,就倒出一肚子苦水:“王书记,不能去。这个郑主任,猪尿泡打人不死,气胀得死。还说,不让我当妇女主任了。他是哪来的权利?这子民也听到了的。”
“他有这样说吗?他凭什么。混账!”
汪主任:“要去可以,也要他亲自来。把不要我当妇女主任的理由说清楚。我辛辛苦苦跟他把人带去,是医院不能做,怕担风险。他胆大包天,非要医院做。”
“真是这样,那就通知他来。他不来,你就给我生。”新民也来气。
汪主任:“王书记,我不是对你看,我就给我舅打个电话,把他的饭碗给端了。一个打砸抢进来的牛仔。”
“那等他来了再说。子民,你还是上工。这需要人搞事。”
子民跟着新民、汪主任上了工地。
村部。几名电工在配电室安装配电瓶。一台变压器从孙有才的拖拉机上抬下来。村民抬着搁在砌好的一个砖台子上。电工在安装变压器到电线杆上的电线。
金鸡山上,低压线路,纵横交错。各家各户门前都立了电杆。
计生站长带两个计生专干过来。
新民迎上去:“站长,你这来的也是时候。”
郑站长:“书记,不能再拖。再拖就生出来了。你看,我这还在医院打点滴,把针管拔了来的。”
“我这真还忙,汪主任又不愿干了。”
“不干就不干,这种当翻脚板的村干部就是要换。”
“走,这里人多,我们去村部。”
“就当着这么多人说更好。我们才到了子民家,他堂客说他在这里,我们过来的。”
“那你们准备怎样处理?”
“我人都带来了。看是主动送去引产,还是我的人动手?”
“就是主动送去,送到哪里?再说,今天也不可能。”
“我大老远来,肯定是今天要带人走。”
“那如果我今天不让带人走呢?”
“这个?王书记,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们这是光和尚打伞,无法无天。计划生育是党的国策。我是代表党来执行计划生育政策,你不敢拦阻。”
“你是代表党,搞计划生育。我也是代表党,在这里带领老百姓过日子。总不能老百姓不过日子,你要怎样就怎样。”
旁边站的计生专干:“站长,和他没时间说,我们先去抓人。”
干活的人都慢慢停下手中的活,围了过来。
一名电工师傅:“今天,计生站遇到尖岩头,有戏看了。”
有才:“你们还代表共产党?根本就不像共产党的干部。人没死,眼瞎了吗?我们正在搞事,你在这抓人。今天看你们敢抓谁?”
几个拿着扁担的村民,把三个人围住。
新民:“党的政策,我们不会违抗,也没说违抗。今天已经下午四点了,你把人带去,你们能动手术吗?到县城去不是一天两天,总要让人家安排一下。人家上有老,下有小,讲点实际。明天去也不会今晚就生了吧?”
有人起哄:“他们就是土匪。人家四十多岁才从贵州带个媳妇回来。他媳妇有病,看不到你们有计生站。生头一个,你们说他们没办准生证,罚人家两千块钱,真比土匪还土匪。”
郑站长观了一下阵势,也开始软调子:“我不和你们说。你们这些都是山古佬,没文化,不懂法律。”
白话佬一站出来,指着站长:“山古佬,怎么了?你爸、妈得会是生在北京,住在上海啊?你也不阿泡尿,自己照照,才穿几天这身皮。你爸当初讨米到我们这里,不得比我们强,就连你的姓名都是跟着我们这里的人取的。”
郑站长把衣袖一捲,挥起拳头吼道:“你这个老东西,是不是讨打?”
新民:“大家去干活。这个事儿,我来处理。”
大家纷纷议论着,走去干活,只留下子民。
新民:“郑站长,别的话不说,子民表个态,明天我带他俩一起来。你安排车去县城。”
子民:“我听书记的。只我说明,我们没钱。”
新民:“站长,你们有专用经费,费用你先垫,我找杨书记给批条子解决。”
郑站长:“钱我可以垫,但必须你自己还。”
新民:“我才说了,你先垫。杨书记不批,我村里出。”
县医院。郑站长在大厅踱着官步,走来走去。新民在日记本上写着什么。子民在抽烟。
一女大夫过来:“谁是潘根秀的家属?”
郑站长:“医生,是什么状况?”
大夫:“你是他家属吗?”
郑站长:“我是乡计生站的站长,能引产吗?”
大夫:“我问你是不是她的家属?没问你当什么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