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晴洛下凡界（1/1）

“赤凌仙子，一切已经备妥，请——”

“接引天官到——”

引仙路上，胡黎对着琅嬛天现在的山主施琅微微点头，随后漫步到晋仙台上。微微拂袖，落下237个蒲团，蒲团上放着一枚玉简和幻影符。施琅只是上仙境，不以界主自称。

“各位道友，我乃接引天官赤凌。接下来的三日，我会接引天界仙气帮助各位洗涤浊气。小重天和各宫招纳接引要求，天规和天界禁令都在玉简中。三日后大家可以按照自己的需求，决定要去往的地方。”

胡黎施法用落天斗接引天界的仙气。以金仙之力，借助落天斗，强行打开碧海青天的结界，接引仙气至晋仙台。仙气对于未经过浸润适应的地仙，过于霸道，需要接引天官徐徐引导，不可出差错。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金仙之力，护住散仙，一点点改变。而正是这五年一次的仙气灌养，使得琅嬛天没有天仙还得以绵延。

“清苑，去把山主请来，准备开始晋仙仪式。”

接引仙气，需要山主配合打开琅嬛天界壁。

“主，还请帮忙在晋仙台打开界壁，维持通道。”

“是。”

这是胡黎和施琅的默契，其实通道可用法器维持。施琅想要仙气洗涤旧身，去除旧疾，胡黎很乐意卖这个面子，所以凡界百年一次的晋升仪式，都会留给山主一个位置。

待所有人都入定后，胡黎加大了对落天斗的施法影响，接引更多仙气过来。同时，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一只黑蝶往琅嬛天外飞去。

凡界地域辽阔，人间的王朝，门派不胜其数；普通妖族的修炼闭关之地和修仙门派隐匿其中；还有不少古老氏族、隐秘之地自创一界，偏安一隅，不为外人所知。但只要存于此间，都会受凡界天地法则制约。

晋升地仙，没有被接引去其它界，雷劫就会不期而至。以凡界的灵气，无法支撑修行到上仙境。只要现身一次暴露地仙实力，而后无论躲到哪里都会被雷劈。

行走世间的陆地活神仙，多半是短暂滞留人间或是隔晋仙一线之隔的修行者。

凡界的修行者，主要是人、妖、灵。除非捕猎血食，魔族几乎不会到凡界，没有魔气的支撑，魔族很快就会亏空而死。

鬼族也是如此，必需以幽冥鬼气为修行基础，除了鬼界，再无鬼气。晋仙过后却不同，修行此后再无壁垒，可修成魔仙，鬼仙，天界的神仙。不过依仗不同本源气修炼而已，谁也不比谁高贵。

各界都依靠凡界飞升补充血液，看似脆弱随时可覆灭的凡界，反而在多方势力下得以生存。

从天界下凡不易，界壁牢不可破，金仙想走天门下凡须有上神手谕护身。而琅嬛天，位于天界和凡界之间，壁垒较薄，妖力不错的小妖都可偷渡到琅嬛天。每百年一次的机会，胡黎当然不会错过。晋仙台仪式至少维持3天，分出一缕分身，足够重游幽冥山谷。这也是胡黎甘愿驻守这个天职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化身为黑云蝶妖晴洛，熟络地来到琅嬛天的地酉河畔，市集尽头，是一位白发白眉的老叟，面前摆了不少种类的鱼虾。掮客河道子很是容易辨认，要是他不在，还得找别的路子了，会麻烦不少。

“老叟，天河飞鱼宴，今日能安排吗？”

“今年的飞鱼，甚是肥美，我现在已没存货。姑娘若是着急吃，我可以带你去酉河现捕抓现杀。”

“好，多少钱？”

“30枚钱。”

“30枚钱，你个老头子，想钱想疯了吧？”

“姑娘你不要被他骗了，飞鱼虽贵，但是一桌飞鱼宴，最多也就10枚钱。”

“是啊，是啊。”

晴洛还没来得及答应，这30枚钱的价格，就引得附近贩商惊呼。

“飞鱼只值8枚钱，现捕加2枚，我的手艺值20枚。”

“哪来的臭不要脸的，你的手艺能比得过天香楼的大厨。大厨一桌飞鱼宴也就20枚钱。”

“就是，就是。”

眼看围观者越来越多，晴洛只得无奈出来打圆场：

“各位各位，我曾听闻，地酉河畔，闹市尽头，有一位隐姓埋名的神厨。山主花重金招募，今日我慕名而来，即将为大家揭晓这个谜底。如果真是山主想找的那位神厨，这份赏金我就要收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愿意花这么多钱。”

“要不，我也试试这手艺，看到底是不是神厨。”

“说不定还能再赚一笔。”

“姑娘，这赏金是多少？”

“我不是什么神厨，今日这船已经被这位姑娘包了，概不接别的客人。”看着河道子苍老的脸一阵抽搐，晴洛一阵暗爽，谁让涨价这么厉害。

“姑娘，请先上船吧。容我把鱼摊收掉。”

晴洛转身，揭开帘布，低头走进了船舱。河道子的扩容术又比十年前精进了许多，这船舱已经有洞府的感觉了。没有修行之人，看到的依旧会是破烂逼仄的船舱。

摆件也和十年前都不一样了。把玩着一个海螺摆件，有意思，此乃天界北汨海的特产。

听到有人走进来，晴洛放下海螺，缓缓转身说道：

“河道友，这生意做得是越发大了，甚是羡慕。”

河道子已放弃老叟形象，变成了一个中年男子。

“晴洛姑娘，又见面了，十年之期，你还是那么准时。”

“听这语气，是在等我？”

“是的，像姑娘那么出手阔绰的，实在不多见。”

晴洛一阵无语，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如若外面的人，知道30枚钱不是指的灵石，而是仙石，定要痛骂她败家了。

灵石乃修道之人修炼、交易不可或缺的资源。可这仙石，里面蕴含的灵气等级比灵石不知道高多少，已经是质变了。一枚仙石可换万枚灵石，可万枚灵石，就难换仙石了。

仙石天界之外就是极难获取的珍宝。在天界，上仙就可凝结仙气化为仙石，更别提胡黎金仙的身份。所以这区区仙石，晴洛属实没放在眼里。

“道友，你这就不厚道了啊，专宰我一个。上一次，不过10枚仙石，这次就直接翻了3倍。”

“晴洛姑娘自是不会在意这些小钱的。”

胡黎略有郁闷，我是不在意，但是也不想明着被你抢啊。

“姑娘不必生气，我也附送一个价值20枚仙石的消息给你。”

这倒是引起了晴洛的兴趣，偷渡到凡界，不过价值10枚仙石，什么样的消息能值20枚仙石。

“从地酉河道通往的界壁出口，是在凡界的东昌国上空。最近10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条悍蛇，经常藏匿在出口附近，伏击进出界壁的妖灵，猜测应是渡劫期乱了心智的妖物。晴洛姑娘，出入界的时候可要格外小心。”

“山主大人没有派人去绞杀吗？”

“蛇妖狡诈，派去的将士多次无功而返。现在蛇妖上了悬赏榜，诛杀者可获1000仙石。”晴洛眼睛一跳，一千万灵石，对散仙来说也是大笔财富，更何况直接是仙石。这蛇妖还没变现，确实有点本事。

“晴洛姑娘，也有兴趣？”

“当然！没有，我这点修为还不够蛇妖塞牙缝。”

河道子笑笑没说话。十年一次，自己已经做了晴洛好几次生意了。初见她就觉得她和其他偷渡的妖甚为不同。妖气内敛，几乎感应不到。猜测应是哪个大妖的弟子，带有屏蔽妖气之物，亦或是妖气可以收放自如。此次，不知可否请她帮这个忙。

晴洛对这笔移动的巨款不感兴趣，自己只是具分身，徒有金仙眼界，连地仙十分之一的实力都没有。若是普通小妖，也就顺手打发了。可渡劫期的妖蛇，肉身之力几乎比拟地仙。

“晴洛姑娘，还有半炷香时间就到出口了。只要你在出口附近吹响骨笛，一炷香时间我就会来接你。”

“好，3日后还是这个时间，我会吹响骨笛等你来接我。”

“不，晴洛姑娘。琅嬛天一日，凡界十日，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近些年，我发现其实不是如此。姑娘若是还想在此时回归，最好凡界提前半日在入口处吹响骨笛。”

“半日吗？多谢河道友。”

“晴洛姑娘，三日后我在此处等你。”

河道友似有犹豫，有话对我说。承了他这么多次的情，虽是交易，也未尝不可结交一个善缘。五千年内，定可见他晋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