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和她的缘分（1/1）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是胡黎不想体验的，那就是散功。上一次不多，还散给了歌明洋。那这次，数百倍于上次，想晋升的渴望，空前强烈仅仅是一瞬！恐惧害怕冷静了本能的冲动，危机不仅仅来源于自我，还有外界比如星空。

胡黎极力抵抗着本能收起第七对翅膀，正常的吸收灵力也直接断掉，翅膀上每一根绒毛都在喷涌出仙力。生生放血的只是难受，而灵台仙力大力减少无法约束的法则，在仙台打架碰撞才是最痛苦的。反复把脑仁砸碎修补，又疯狂搅拌。

“不——好痛——痛！啊——”极力控制着自己恢复人身，胡黎在人、妖形体反复切换。搅动起灵力风暴，虐杀了她周遭所有生物。

“不，我不是故意的。不——”无法自控的她，眼睁睁看着看着北汨海被染红，红色越飘越远。

北汨海中的生物灵智都极高，这样的虐杀违背了胡黎的修行之道——尊重平等对待生命，不做任何无目的虐杀。极为强烈的悔恨之情，蒙蔽了她不多的神志。

胡黎的双眼变得漆黑，真实透视，捕抓着每一粒从她面前经过的时间粉尘，解析着法则。她不断的尝试，身后的翅膀一片一片凋零，鲜血从眼眶中汩汩涌出。滴下的血混在水中，随着波浪越泛越开。

摄取出一条鱼骨，胡黎将时空粉尘倾覆上去，仙力覆盖，拉扯着已逝之物回归旧身，鱼儿看似恢复如初，但是没有生命。又将流走的血液召回，逆流回鱼身体。输送更多的灵力，合体期的鱼儿肉身甚至晋升到大乘期，但是没有生命的痕迹。

“重建！”

“回溯！回溯！”

“逆转！”“轮回！”胡黎身后的影子中有潺潺流水，越积越多。

为什么，为什么！是凝结之核，时间粉末不足以回溯到它们死亡前。交织的法则时间之河，胡黎纵身一跃，逆流而上。

她看到自己发疯前的一刻，探出手臂撕扯下了正在发疯的自己3对翅膀，卷成桶，盛着6桶时间之水回归现在。“噗-噗”背后滋出大量血液，人身伤口深可见骨。

时间之水飞速消散，胡黎忍着剧痛，全力一掌震碎了了6桶水，水就着翅膀的碎末混在一起，凝结着数倍于落榻屿蘑菇数百年喷出来的量。

“溯—逆—转—凝——”周遭所有的一切都血肉、骨神回溯在每一块附有时间凝核的粉末上。无处宣泄的仙力被海量消耗着，数以万计的生命恢复着。

胡黎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原来被榨干灵力那么痛苦，以前的痛苦都是游刃有余的可控。背后的翅膀一对对因为仙力消耗殆尽压榨骨血而一点点化灰。

万米的仙台，只剩下能站下三双脚的地方。规则之力不断从她仙台溢出，在天空形成规则之云，附近的生物只要一抬头，就会轻易悟到规则之力，修行之路大开。

到最后，胡黎什么都没有了。早知道，就不救人了。残破的胡黎坠入海中，不，是她身后的流水。鬼界的幽冥河又一次出手，想要夺走她。

陶兀从胡黎发疯时就有感触，当他想要靠近时只看到时间之道环绕在她身旁无法近身。她逆转了部分时间，救下了所有被波及而死的生物。

胡黎坠下的时候，葫芦比他更快，先一步飞到胡黎身下，托着她飞向自己。幽冥河悄然退去。

“赤凌，赤凌。”陶兀连着喂食了好几颗丹药，持续不断地帮她疏理筋脉，灌输神力。

“疯子，我没见过比你更疯的人。胡黎，对不起。”陶兀抚摸着胡黎的脸，回忆起初见。

胡黎渡劫时，罪龙落天现世。他看着罪龙和她勾结，伪造雷劫，打破了魔界、妖界、鬼界和凡界的部分界壁，凡界因此遭遇了更多的妖魔鬼怪，寂静了修行期上百年，连累了无数人，还引得三界争夺。

所以他出手偷走了她，让她来了天界。天界的数百年，她不识他，而他一直都在关注她。看到了她的不作为，扮猪吃老虎，收受礼物，散财直到混灵的出现。她的算计杀死了魇支罗典，坑了魇黎天。这次出行也是为了消除祸患，一旦她或者混灵有出格的地方，就将问题扼杀在最初。

如果这也是你计划的一环，那你赢了。陶兀抱着胡黎回到宝船，重新驾驶宝船出发向魔界。

“上神，上神，不好了，快来看看赤凌仙子。”陶兀还是对一惊一乍的空舞摇摇头，金仙境依旧如初见时那么絮叨跳脱。

天女和歌明洋都站在床边，看着眼睛还在不停冒血的赤凌仙子忧心忡忡。两人已经试了很多办法，天女甚至用了医道也没有办法。

“上神快来看看赤凌仙子。”歌明洋甚为着急，一醒来就发现已经回到外间床上，过去的事一点没有记忆。敲门发现赤凌仙子一直不回应才冲进来发现昏迷不醒眼睛一直流血的赤凌。后面请来了空舞仙子和天女也毫无办法。

“昨日我带颜心回来时，在宝船外的海上见到昏迷的赤凌。宝船受到攻击，赤凌应是战斗受了伤。北汨海中生物攻击诡谲，许是受了你们不知道的攻击。你们先出去吧。”

明明昨日检查了她没有伤口，基本恢复才放到床上。陶兀凝神检查胡黎的神魂，发现昨日只有一双眼睛治好了，她是复眼，其它全在流血。这是强行窥探时间之道的后果。

陶兀小心控制神力修复着赤凌的眼睛。一万多只眼睛，陶兀的神力既要剥离时间大道对眼睛的影响，又要恢复眼睛生机，非常耗神。

足足三天过去，陶兀也有些支撑不住，才踉跄着走出房间。

“上神，仙子如何。”

“已无大碍。还需休养一段时间。”

又过了两日，胡黎才清醒过来。仙台已经恢复了几百米，九条半大道各踞一地没有发生冲撞。凝神关注了很久，才发现有一小段时间大道分隔了不同法则，才使得法则没有打架。

那日，她没有学会时间法则，只是堪堪看到时间之河，或许徜徉其中千百年能学会大道。后面用了学习和模仿小道，加上时间之水和自己翅膀粉末做成的时间粉尘强行逆转了部分时光而已。现在看来，应是部分掌握了时间之道。

眼睛有不属于自己的神力，应该是陶兀上神出手。胡黎一动就发现整个身体不平衡，歌明洋立马上去扶住赤凌。

“仙子，你怎么样了？”

胡黎苦笑一半收起了笑容：“我现在是鲮鱼被拔了甲放归海中，蝴蝶被扯断了翅膀。仅仅没死而已。”

“我再请上神来看看。”

“不用了，休养一段时间就行。你扶我出去吹吹风。”

胡黎几乎整个身体都架在歌明洋身上，一动就是挫骨的疼。很快歌明洋就发现不对，仙子的眼睛不对焦。

“仙子，你的眼睛！”

胡黎费劲打开在眼前晃动的手，不甚在意：“暂时的，过几日就好了。这段时间我的神识无法外放，也无法护着你。有事可以找上神或者空舞仙子，尽量避开天女，自己多加小心。”

隔了许久才听到一声“好”。

歌明洋眼里的泪终是滑落在胡黎无法感知的衣袖间。他明白，什么都明白，可他什么都不想明白。师父，这就是你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