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故人相见不相识(1/1)
“天界赤凌代月华天仙送上净水心瓶,恭贺旧友喜结良缘。”
胡黎双手持瓶,将净水心瓶放到花乐手中。这么近的距离,她不止闻到了她腰间散发和木扶桑几乎一模一样的花串,也通过神识“看清”了花乐。
好一个英气端庄飒爽的女子,不怒而威。可惜眉间并无任何喜气,始终缠绕着一丝黑气。
“仙子正在闭关冲刺小境界,参悟功法,出关时间未定,所以让我代为送礼。”
“无妨,心意到了就行。”
竟然没有任何不悦,果然陶兀上神是在恐吓自己。
“上神腰间的花很香,与我在凡界闻过的木扶桑味道很像。”
“此花叫红榕,是一位旧友培育的,净乐居园中就有一株。”
“不知魔神大人可否允许我去观赏一下,自我飞升天界,再未闻过木扶桑的香味,甚是想念。”
“从这里出去,往左后方穿过回廊就是。”
“谢魔神。”
胡黎寻着香味找到了那棵神秘的红榕。两人高的树上,缀满了指头大小的花。从白色渐变到深红色,花香就是从深红色的花朵中散发出来的。
胡黎站在树下,抬头嗅着花香,树影斑驳下看不清表情。伸手摘了一朵深红色的花,想要放到口中吮吸。
“啪——”到嘴边的花朵被一个冲出来带着铁面具的男子打掉。
“有毒,不要什么都往嘴里塞。”
“抱歉,我还以为是改良的木扶桑。香味和木扶桑很像,木扶桑无毒,花蜜也很甜。”
未听见回应,胡黎拾起被拍掉的花,想要离去。
“只是香味像而已。凡界的扶桑平原开满了木扶桑,并没有多稀罕。而这株红榕是万界唯一的。”
“魔神花乐口中培育这株苗的旧友是您?我还以为那位旧友是我一位故人,天下没有谁比她更爱木扶桑的味道。”
“你那位朋友是谁,没准我认识。”
“无相族的云榕,是个美丽的女子,不知阁下有没有听过。”
铁面具的人摸了摸脸,云榕猜他可能是面容有毁。
“女子,不认识。”
“既如此,那就不打扰了。”
“等等,既然你那么喜欢这个味道。这个手串就送你了。”胡黎只感觉一双温暖的男人的手,给自己戴上了一串红榕花编制的小串。
“切莫吸食花蜜,本就是个瞎子,再吸了蜜,小心变成哑巴。”
胡黎笑着应了。
“赤凌仙子。”
远远神识看到陶兀上神往这边来,铁面人转身进了后面的院子。
“上神,和旧友叙完旧了?之前可是戏耍的我厉害。”
“赤凌仙子,你戏耍大家那么多次。我这一两次又算得了什么。”陶兀看了一眼后面的院子,胡黎手上的花朵手串怎么看都不顺眼。
“她就是你一直犹豫想见的人?既然见了,为何不相认。”
“见了又能如何,不过一段凡界几十年的交情,我们的事情更重要。”
铁面人蚩祖和空莫(真名是莫空),代大领主止参加魔神涅利和魔神花乐的婚礼,此行还有另一个目的——谈合作。涅利和花乐出兵攻打户阿罗,从中央王城穿过肯定是行不通的,只能借道止夭风氏或者止的领土。
止夭风氏现在的族长风弈是前代魔主风弥陨落数十万年后才降生的,并不想为那么久远的事得罪户阿罗。而涅利和花乐只剩借道止领土这条路,止和户阿罗之间还隔着彼帝。若真要借道,还得彼帝同意。艰难重重,所有的转机就在涅利和花乐的结亲联合。
二人成婚后,就是势力最强的大领主。王城也不想见到势力超过自己的大领主联合出现,乐于见到强强消耗。魔界永远不缺子民,战斗战争才是培育高手最快的方式。
户阿罗领土隔涅利花乐太远,最终受益最多的肯定是左右的彼帝和止夭风氏。
一场婚礼,止夭风氏也改了态度。夹在如日中天的涅利和老牌大领主户阿罗之间,止夭风氏在夹缝中苟延残喘。与其如此,不如合作涅利花乐,吞噬户阿罗的势力。
所以,现在止和止夭风氏反而变成了竞争关系。
“故乡的木扶桑花开了。”歌明洋眼前出现一个戴着铁面具的男人,这是师父给的暗号。
待跟着男人到了一个隐秘的空间,男子摘下面具,陌生男人的脸一点点变成遥远记忆中的云榕师父的面庞。
“小洋,多少年未见了。你还好吗?”
“师父,真的是您。我和赤凌仙子猜测您应该是来了魔界,没想到真的这么快就见到您了。她一直在找您!”
“我见过她了。”
“您已经和她相认了?”
“没有,现在的时机不合适。”歌明洋没有说话,他回想起了灵台被赤凌仙子反复捣碎重建后,一段潜藏在他神魂深处的因果线团。那是一段记忆,一段天赋,一段预言,一段暗示,一段换命。
诞生于黑暗时代的末期,已经被天地法则不容,雷罚锁定,寿数剥夺。为了获得了某个存在的寿数,用他绝佳修行天赋作为交换,代价之一就是他被封印了数百万年近期才苏醒。
他的出生未知,但是他的成长就是师父的精心谋划,而现在他就是被送到赤凌仙子身边的棋子。师父给的暗示是飞升去天界,获取胡黎的信任,拿回玉甲,潜伏在她身边,刺激助她晋升。
他差点成功了。不过一个月时间,自他见到赤凌仙子,仙子重伤了两次,差点在北汨海晋升。
她不愿晋升,而师父希望她晋升,那定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缘由在里面。
唯有预言部分,他看不到。
“小洋,我暂时不想和她相认,你帮我和她保密。”
“是,师父。”
“你有见到你父亲歌浪吗?”
“没有。”
“废物,还是那么胆小。”歌明洋听着师父对自己陌生父亲的嘲讽,本应赞同的心却有些反感。此次见面感觉师父和记忆中差异甚大。几百万年前出生的我,所谓的父亲未必是歌浪天仙。知晓歌浪天仙长相的都说我们必定是亲父子,日后定要会会这个“父亲”才能解答疑惑。
“我曾经将一对伴生玉甲给了她,那对我很重要。有机会,你帮我拿回来。”
“师父,赤凌仙子很看重您。若您开口,她肯定会直接奉还。您想做的事,她也一定会帮您的。”
“有的故事,有的感情,埋藏在过去就好。等你以后就懂了。”
玉甲就安静地躺在歌明洋空荡荡的仙台上,罩住了那团因果线团,解读了部分因果线他既恐惧又想逃避,害怕自己一生都是阴谋诡谲与笑话。本就犹豫的他,见到和记忆中迥异的师父后突然不想把玉甲先交出去了。
“抓紧修炼,小洋,你的实力还太低。参加完婚礼就早日回天界吧,魔界很快就要大乱了。”
“师父,既然魔界那么危险,你和我们一起走吧。你以前不总是在怀念和赤凌仙子在一起的时光吗?你说她的时候都是愉悦。从不会像现在,现在这样变得都不像你了。”
“以前的我未必是真的我。万年岁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记得我的嘱咐。”歌明洋还是没有留住师父。
远处,莫空甩开了一直坠着的尾巴和铁面人汇合。
“怎么,徒弟舍不得逼他?要我说,直接把他抓了,逼迫她把玉甲交出来最省事。”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做好你那部分就行。”
“哦,我的爱人啊。看见旧情人,就旧念难忘,无法自控?别忘了和你立下同生共死誓言的是我。”
“爱你的是曾经的云榕,我是蚩祖。现在,我们只是合作。”
“你别忘了,我们才是共享者。”莫空因为这样的对话格外暴躁,云榕明明是自己的爱人,为了救自己抹去记忆寻找那线机会。可历尽千辛救回爱人的她,竟然真的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