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尤家老爷子(1/1)
也不等尤子悦她们开口拒绝,尤婉一手一个拉着两个孩子迅速跑出了院子。
尤子悦呆滞的望着手中的铜板,大约有二十个左右。
“悦悦,你大姑这人说话就这样,你别放在心上,她心肠是好的。”
“娘,我知道。”
尤子悦轻笑着摇头,短暂的接触后,她发现这个大姑好像跟记忆中有些出入,并非是个冷血无情之人。
地上放着一口缺了角的铁锅,还有一个劈开的干葫芦,一半可以当做水瓢,另一半可以勉强充当汤勺,三个小碗,三双筷子,以及装满清水的水桶。
这些东西送的恰到好处,尤子悦此刻心中很感激尤婉。
程清霜走近尤子悦,献宝般的从掏出口袋里拿出两个鸡蛋,欣喜的望着她:“悦悦,你看。”
“娘,你哪来的鸡蛋。”
她们从尤家出来的时候,除了那三十斤米面外,多余的吃食可是一样都没有,桑老太太和夏春花如同防狼一般,断然不可能让程清霜有机会摸到鸡蛋。
程清霜笑了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大姑给的,本来娘也不想要,可你大姑说今天是你十五岁的生辰,过了今天就是大人了,所以娘便厚着脸皮收下了。”
尤子悦的药效果非常好,程清霜脸上已经看不出红肿,隐隐还有些泛红。
而尤子乐也精神了许多,一双眼睛明亮亮的,尤子悦弯下腰将手放在了他的额头,还好没起烧。
“姐姐。”
小家伙声音软乎乎的,睁着懵懂的眼睛看着她,尤子悦嘴角噙着浅笑,这就是她的亲弟弟,与她有着同一血脉的至亲之人。
“子乐真乖。”
前世尤子悦也有个弟弟,只不过被桑凤芝卖了,还倒打一耙诬陷程清霜,没看好孩子。
为此,程清霜常常以泪洗面,几乎哭瞎了一双眼睛。
尤子悦站起身对上程清霜关切的眼神,“你这孩子,自己都还生着病呢,怎么能一个人偷偷的跑过来干活。”
尤子悦扯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娘,我没事儿了。”
确定了她并未发热,程清霜踮着脚尖看向尤子悦的头皮上,不见丝毫的红印,真是奇怪了,一觉睡醒自己脸上的疼痛消了大半。
难道婆婆并未下狠手?可明明先前的疼痛却是实实在在的,程清霜想不明白。
望着破败不堪的院子,以及几人身上破旧的衣服,尤子悦内心酸胀不已,所幸亲人都在身边,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尤子乐安安静静的跟在尤子悦身后,不哭也不闹。
尤子悦和程清霜抓紧时间整理她们的东西,当手触摸到鼓鼓囊囊的被子,尤子悦感到有些不对,起先没太注意,她撕开了一个缺口,发现里面竟是干稻草,直接被气笑了。
“这个老虔婆可真不是东西。”
她想起来了,自从他爹进山后一直未归,桑老太太是看他们娘仨哪都不顺眼,被子里面的棉絮都被她们悄悄摸摸的,替换成了干稻草。
这种奇葩的事儿,搁在桑老太太身上,还真是不足为奇。
老宅的主房也是土砖房,架构目前也还行,堂屋的门没了,纸糊的窗户上四处透风。
正当程清霜为干柴发愁时,意外发现厨房门外放着一捆干柴。
“这难道是你大姑他们送来的。”
“应该是的吧!”
除了尤婉,尤子悦暂时也想不到别人,她捡了一些干柴走进了厨房,程清霜将锅架上,淘了一些陈米,将洗干净的两个鸡蛋放入了锅中,找来了一块木板冲洗干净,充当临时锅盖。
不一会儿,厨房里烟气缭绕,幸亏是个草棚子,四面通风。
程清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锅漏烟,明早糊点泥巴,堵住锅缝,固定一下。”
母子三人趁着天还未黑,简单的吃了一顿陈米汤,三人挤在同一张炕上,相拥而眠。
时不时的一阵冷风灌进来,三人睡得都极不安稳。
她们从老宅一共就带出来两床被子,都是不顶用的,等确认程清霜熟睡后,尤子悦用意念操控,横空冒出来一台电暖扇和手电筒。
这台电暖器取暖效果极好,是山中小师弟自己研究的。
尤子悦打开手电筒借着灯光,又为程清霜上了一遍药,她大概是累急了,睡得十分的沉。
尤家新宅。
尤铭昭也就是尤老爷子,一进家就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二儿子尤通一头钻进东屋后,一直都没出来。
而尤子暖和尤子宝这对双胞胎姐弟,一进门就钻进了厨房找吃的。
直到吃晚饭时,尤老头发觉家里少了三个人,饭吃到一半还不见程清霜她们过来,不由得感到奇怪。
“老大媳妇她们人呢?”
桑老太太没接这话,反而伸出了自己的那只老皮纵横的手,捏着嗓子:“老头子,你快瞧瞧,都疼死我了。”
夏春花顿时有些干呕,感觉碗中的饭都不香了,她真没想到桑老太太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这般娇柔做作。
尤通也有些受不了自家老娘,赶紧将碗里的饭扒完压压惊,随后翘着个二郎腿,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个孩子迅速扒光了碗里的饭,小跑着出了院子。
“老头子,今日你们不在家,大房那娘几个简直反了天,不仅打伤了我,还大逆不道的提出了分家。”
桑老太太口中唾沫横飞讲述着今日所发生的事情,直听的尤老爷子脸色阴沉。
“真是胡闹。”
“可不就是胡闹,这程氏母女实在是可恶至极。”
尤老爷子气的胡子颤抖:“我说的是你胡闹,眼下老大下落不明,你怎能狠心将她们孤儿寡母赶出家门,那老宅是能住人的地方吗?”
“啥?”
桑老太太傻眼儿了,暗自埋怨:这个不通变故的臭老头子,这么多年了,对自己就没个好脸色。
“是尤子悦那个丫头片子提出的分家,你不信的话,去里正家一问便知。”
尤老头不再搭理她,心里其实对桑老太太存着颇多怨气,娶妻不贤,家宅不宁,这一切的是非对错,归根究底还是怨他。
原来当年尤老头年纪轻轻便考中了童生,名噪整个平安县,绕山村附近的几个村落,再提及“尤铭昭”这个名字时,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尤铭昭并未因此骄傲自满,他欲一鼓作气,专心读书,争取早日考上秀才。
不曾想半路杀出个桑凤芝,她对文质彬彬,相貌不凡的尤铭昭心生好感,托人主动提亲被拒,心中生出了歪念。
派自家兄弟暗中跟踪尤铭昭,摸清了他每日的路线,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当他从镇上回来途经小路时,冷不防被人强行拖进了小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