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孤儿寡母(1/1)
来到这新丰朝都两个多月了,如果说成绩,那无疑就是结识了红娘子这群人。
融合了意识后的叶山,心中已没了恐惧,他已习惯这世界的一切,真真切切把自己当作了新丰朝的一员。
如何在这世界更好的生活,就得好好的规划自己人生。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读书,做官,这是整个封建王朝的对年轻人成功的准绳。读书是过程,做官才是目的。
现在好在有个做官的父亲,不是开局一条狗,装备全靠打的洪荒开局了。
相对于前世那种快节奏,读书、工作、买房、娶妻、生子,他在新丰朝的生活算是很悠闲的了。
普通百姓在地里刨食,生产力低下使得他们耕种的效率很低,全年劳动所得也仅仅只是果腹。
要说富裕的话,还是要数商人,可他们也是最辛苦的。跑码头,住旅店,长年奔波在外那是常事。
且社会地位不高,风险还很大。官吏的盘剥,路途的盗匪,都能使他们几世积累毁于一旦。
算来算去,还是读书的效益最高。
当然,考中进士的几率实在太低,三年才那么两三百人。
能够做官的也就更少更少了,难怪叶山提出要九至七品官时,叶夫人才那么震惊。
这一切都得益于叶新南,这也能理解为何这世界叶山的母亲,临死都要他前往京城找那个负了他的男人。
:“报纸啊,报纸。”叶山手中拿着买回的报纸看,全是一些公文程式化的东西,了无兴趣。
随手扯了过来,拿笔在上面写下了叶新南三个字,而后四散牵线头,梳理着关系图。
御书房。
皇帝蔡骧同样在宣纸上写下了报纸二字,而后将其划线连在了叶山名字上。
想了想后,又画了个叉。
这几天他在脑中无数遍设想了报纸的发行可能带来的冲击,可以肯定阻力极大。
它抢的是士大夫阶层的话语权,具有颠覆性的东西在里面,报纸的实际掌控者,一定会成为众矢之敌的。
事得叶山那小子干,但是靶子却不能是他。
否则把他干废了,谁来弄报纸?整个新丰朝还有谁有他懂这东西?
谁来当靶子呢?
蔡骧皱着眉头,围着书案转悠着踱步。
他想起三十几年前,父皇欲立他当继任者时的情形。
他是所有人眼中最没希望的那个,谁都知道大宝不会落在他头上,甚至包括他自己。
父皇的一系列操作,直到后来他才明白。凡是越先冒头的人,越是离大位越远。
最终得了大位的他,是被父皇有意在压制保护。
万法不离其宗,叶山,他也得保护着用。
眼睛扫过案上的奏章,心中一片黯然。
单独摆在一边的八百里加急,是堂弟蔡希的密报,草原局势趋向统一,这是板上钉钉的,须尽快布局应对。
至于蔡希刻意提到的,一行由一名年轻女子带领的,十几二十人的队伍入关,并未留多大的意。武功再高的女子,难不成还是千人敌,万人敌?
至于他们是否是奸细,查证即可。相互安插探子,这是常规操作。
各世家大族,和草原多少都有利益勾连,只要不是贩卖生铁等违禁物品,蔡骧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断绝贸易,是可以极大限制草原,可朝堂上的震荡可想而知。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他使劲摇了摇头,似乎想挥去这些烦心事。
可一叠堆得老高的奏章,每到节前,总会冒出来,那就是立嗣。
这里面有投机之人,有迂腐之人,他都只能置之不理,留中不发。
立嗣从来都是牵动朝野的大事,会演变出无数的问题。党争,逼宫,造反等等。
按理说他都六十有八了,也早就该确定接班人了。可十来个成年皇子里,他是真心一个都瞧不上,因此他一个都不选。
年迈的王朝,天下局势大变,这些皇子上位了,也是个亡国之君,立有何用。
他要拼尽最后的精血,为蔡氏江山谋一条破局之路。
他要效仿高祖,将自己心仪之人临死或者死后宣布。
皇宫深处,一个瘦弱的身躯,大概也就十一二岁,吃力地提着大半桶水。
:“娘亲,娘亲。水我都打满了。”
:“川儿辛苦了,歇息一下吧,咳,咳。”床上一位容颜干瘦的妇人欣慰道。
很奇怪,在这皇宫深处,居然有娘亲这种民间叫法。
实在是因为这园子无人问津,平日鲜有人至,而妇人自知命不久矣,想起儿时在民间的快乐,想听听孩子的民间叫法。
妇人之夫是皇上的七皇子,儿子出生不久,就染病去世了,至今已有十一年多了。
自从丈夫去世后,她们孤儿寡母的,就受尽欺负。甚至连侍候的太监宫女也都被遣走,她染病后更是凄凉,差一点病死饿死。
可以说是比冷宫都惨。
谁叫自己出生民间,宫外无力量,丈夫又死了。倘若没有这个儿子,心态崩了的她估计早就一命呜呼,追寻丈夫而去了。
还是自己的儿子蔡荥川,大闹后宫,直至皇后处。闹的缘由只有一个,要和自己的母亲一起住。
极其重视礼仪的年迈皇后,也是他的皇祖母,当即以于礼不合而拒绝,欲治其罪。
当时恰巧皇帝蔡骧路过,问其缘由,蔡荥川大声道:“制不过孝”。
蔡骧大笑道:“善!”
就这样,十二岁的蔡荥川就搬来了母亲的院子,照顾起居。
也正是这样,一次无意中的邂逅,让蔡骧再次燃起了为这老命王朝破局的雄心。
:“皇爷爷悄悄告诉我,说祭祀不过是个仪式,叫我别参加。还说心中有祖先,比在站那强多了。”显然前几日祭祀大典,没让他参加,一直让他有些委屈。
病床上的妇人突然焕发了一股力量,用手捂住了他的口鼻,眼神惊恐的四下张望。
年幼的蔡荥川似乎被吓住了,被母亲捂住口鼻的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良久,一切无事后,她才放开手。
在他耳边轻声道:“川儿,和你皇爷爷的事,和谁都不许说,知道吗?”
:“知道,我死也不会说。”
精力似乎耗尽的妇人,这才重新躺回床上,只是眼睛特别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