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去外地（1/1）

很快林楠就收到了单位的调岗通知，她由综合事务组的大办公室搬到了专项业务行政助理的独立办公室，就在林向辉隔壁，工作内容是帮林向辉接收，整理一些业务文件，以及一些与工作有关的文字编纂。工作相比以前，是没那么繁杂了，但林楠的心里却是越来越烦了。

林楠调岗以后，对林向辉来说，有些近水楼台了，他再不用找借口让林楠到他办公室假装谈工作了，也不用每天都假装巡视工作似的，到综合大办室去偷瞄林楠了，林楠现在成了他专门负责的专项业务助理，他可以随意蹭进林楠的办公室“过问工作”了，林向辉一天没事八遍的到林楠办公室，工作问的少，闲事扯的多，不乏暖昩的言语和表情，真是让林楠不胜其烦。更让她心烦的是，林向辉一去外面办事，就以协助工作为名让她跟随，在外面，林向辉对林楠的言谈举止就更加有些随意。对林向辉，林楠也有自己的一套应对，林向辉若聊工作，林楠就有问必答；林向辉若闲话暖昩，林楠要么装聋作哑，要么就说话绵里藏针的警告他自觉。外出时林楠都刻意跟林向辉保持着距离，不管他怎么想打动林楠，林楠总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几次三番下来，林向辉有些百爪挠心，他觉得林楠还真是特别，有点让他无从下手，但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放不下，这更加刺激了林向辉的欲望，激发了他势在必得的决心。

一段时间以来，林楠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春去夏来，已经几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廖凯的一点音讯，林楠一颗期盼的心渐渐变凉，但她无法忘记廖凯，思念的痛时时占据着她的心，不记得多少次她一个人跑到老街的天桥上，站着呆望，有时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她幻想着那个朝思暮想的人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脸灿烂的笑，问一句“你干嘛呢？”，就如同她们的初识那般，可每次当她回过神，却只有自己孤独的身影，耳边只有嘈杂的人声，汽车呼啸而过的喇叭声，她的眼泪就不受控的流下来。

林楠整天闷闷不乐，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茶不思、饭不想的，看着她日渐消瘦，林楠母亲的心里着实担忧。这天晚饭，林楠又只吃了很少一点，就回房间了，餐桌旁的林楠母亲不禁叹气，看到母亲为姐姐犯愁的样子，妹妹林倩大眼睛转了转，对母亲说“妈，我姐可能也是太闷了，以前休息时有人带她出去玩，现在不是闷在单位里，就是闷在家里，能开心才怪”，林倩已经上初中了，她跟林楠的性格完全不同，她性格外向活泼，有些古灵精怪的，母亲叹口气说“那有什么办法，我又给她找不回那个人”，林倩转着眼珠又说“妈，我可以带我姐出去散散心呀，可以去欢乐大世界玩玩，那里好玩的可多啦，可以滑旱冰，玩电子游戏，还可以看表演，看电影什么的，反正我有时跟同学一进到里面，就感觉什么都不烦了”，母亲瞪了林倩一眼，说道“你还好意思说，能不能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别一天总想着去哪里玩”，林倩双手摇着母亲的手臂，笑着撒娇道“妈，今天是周末了，再说我也是为我姐好啊，你就准一次吧”，母亲瞟她一眼说道“别拿你姐说事，她才不像你，总想到处瞎玩”，林倩噘了下嘴，说道“那我如果说得动我姐，你就让我今天出去玩，是吗？”，母亲看也没看她，随口说道“那你就去说说看”。林倩像得了圣旨似的，一下来了精神，赶紧跑去姐姐房间。

林倩进到林楠房间时，林楠正仰靠在床头，想着心事，林倩凑到林楠跟前，有些神秘兮兮的说“姐，跟你说件事呗”，林楠“嗯”了一声，有些漫不经心，林楠跟林倩差了10岁有余，虽然平常两姐妹没什么共同话题，但感情也还算好，林楠工作以后，也会经常给妹妺买些喜欢的东西，时不时塞给她些零花钱用，林倩接着说道“姐，欢乐大世界你去过吗？”，林楠又“嗯”了一声，提起欢乐大世界，她就想起那里刚开业没多久的时候，廖凯曾带她去滑旱冰，开始她不会，廖凯带着她滑，为了她不摔倒，廖凯倒是摔了好几跤，想到这，林楠心里又有些伤感。看到姐姐黯然的眼神，林倩接着说“姐，你知道欢乐大世界里的许愿树吗？”，“许愿树是干什么的？”，林楠问，林倩说道“就是在一楼大厅里引入了一棵人工树，如果有什么心事愿望，可以把自己的心愿写在红色的小纸条上，挂在许愿树上，听说愿望不久就可以实现”，“无聊！”，林楠说道，林倩又说“姐，你还别不信，真有些灵呢，我们班上的张晓家里养的猫咪丢了，一家人找了几天都找不着，她就在许愿树上挂了纸条，结果第二天猫咪竟然自己找回了家，还有璐璐的奶奶生病住院了，本来说很严重，她也去挂了纸条，结果没多久，她奶奶就病好出院了”，林楠一声不吭，林倩有些扫兴道“我本来还想带你去挂一个，你不信，就算了”。

林倩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林楠突然说了句“你想什么时候去？”，林倩转身有些欣喜的说“姐，现在就可以去啊，天还没黑呢，那里晚上才热闹，明天是周六，不用早起，回来晚点也没事”，林楠站起身，换了件衣服。

两姐妹一同走出房间，林倩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笑着对母亲说“妈，你该不会忘了刚才说的话吧，我姐同意和我一起出去玩了，给点碎银子吧，我亲爱的妈妈”，母亲嗔怪道“就你幺娥子多，不是前两天刚给过零用钱吗？又要钱”，“再给点碎银子吧”，林倩讨好的抱住母亲，母亲随手拿了点钱，给林倩，又嘱咐两姐妺一番，让她们在外面不要玩的太晚，早些回来。

晚上又逢周末，到欢乐大世界里玩的人还真多，林楠没什么心情玩，她先找到许愿树，在红纸条上虔诚的写下几个字“快点回来吧，凯”，然后郑重的挂在树上，之后便在大厅里找个地方坐下来等林倩。林倩倒像只被放飞的小鸟，又溜冰又蹦迪的，玩得不亦乐乎，眼见时间不早了，林楠催促了几次，林倩才极不情愿的随林楠回家。

姐妹两个在大世界门口等出租车，与大世界隔街相对的是一家歌厅，林楠一边等车，一边不经意的望向对面，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林楠的视线，那人正搂着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人走出歌厅，两个人嬉笑着，举止放荡，有些让人不能直视，虽然男的低着头，没太看清脸，但看那身形，几乎就可以断定。这一男一女紧贴着向不远处停着的汽车走去，在打开车门的一瞬间，男的抬头望了望，林楠看清了男人的脸，果然是林向辉，她看着林向辉和女人一同钻进了汽车，然后驾车离去，如果说之前林楠只是不喜欢林向辉的话，那么晚上这一幕，则让林楠对他极其鄙视，可林向辉不知道，他习以为常的丑陋行径已经不小心被林楠尽收眼底。

这天林向辉又让林楠随自己一同出去接洽工作，林楠只能克制着内心极度的不情愿，带上资料跟随，临近中午的时间，工作的事情处理完了，在返回单位的途中，林向辉用暖昧的口吻对林楠说“喜欢吃什么？我知道附近有家餐厅味道不错，我们去尝尝，到时还有份小惊喜给你哟”，林楠忍着恶心，忙说“林主任，我想回单位，这几天我肠胃不舒服，只能吃清淡的，我就不去了”，林向辉回头望了眼林楠，一脸色相的说“清淡的也有，你想要什么，都有”，说着径直把车开去了餐厅。

到了餐厅，服务员直接把他们领到了一个包间，应该是林向辉提前预定的，林向辉点了几个菜，又告诉服务员先给林楠做碗开胃汤，不一会一碗汤就端到了林楠面前，林向辉说“你先吃点润润胃，等下吃东西就有胃口了”，说着林向辉又从包里拿出样包装精美的东西，走到林楠跟前，打开给林楠看，是条项链，林向辉语气暖昩的说道“我特意挑选的，这条特别配你”，说着就俯下身子，要为林楠戴上，林楠倏地一下站起身躲避，她脑海中浮现出在大世界门口看见林向辉俯身搂抱别的女人的情景，心里觉得一阵恶心，林向辉却不在乎，他又近前一步，说道“你干嘛总躲着我，我这么喜欢你，你却总拒我千里之外，只要能让你喜欢，我做什么都行，你别拒绝我好不好？”，说着就要顺势搂抱林楠，林楠闪身躲避，一下碰倒了桌边的汤碗，汤溅得林向辉一身都是，林楠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她又生气又害怕，声音都变了，说道“林主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溅你的，我说过我有男朋友，请你自重一点”，林向辉也变了脸色，他冷笑着有些歇斯底里的说道“男朋友？你的男朋友多久都没来找你了，人家早不要你了吧？我哪里比不上他，委屈你了吗？放着现成好的不要，一心记挂着没影的，你是个蠢女人”，林楠见林向辉放下了一贯的假斯文，有点气急败坏了，她便不再说话，刚好听到服务员在外面敲门，她借机喊了声“进来”，趁服务员进屋上菜的机会，她慌忙逃离了餐厅。

回单位的路上，林楠流泪了，她想辞职，这工作她干不下去了，她不想整天面对这种无耻的上司，对林向辉这种人，她只能应对一时，长久下去，她心里会崩溃的，而之前林向辉对她的所谓“提拔”，也把林楠的后路斩断了，像她们这种单位，如果升职后，再重回原来的岗位，也是寸步难行，会面对很多流言蜚语，所以林楠如果不做这个专项助理，就只能辞职。林楠想晚上回家就跟母亲说明一切，然后再利用几天时间，把手上的工作整理下，准备辞职。

就在林楠准备跟单位提出辞职的时候，单位突然宣布了一个消息，单位组建的异地办事处，要从现有单位人员中抽调人员去异地工作，一切待遇从优，希望有意向的人员积极报名申请。林楠得知这一消息后，认真考虑了一下，她打定主意争取去外地办事处工作，林楠觉得去外地工作有两点好处，一来可以不用辞职，就摆脱林向辉对自己的纠缠；二来她也想暂时换换环境，可以淡忘一些事情，这个城市有太多她和廖凯的记忆，睹物思人，她想去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慢慢把记忆封存。

林楠跟单位人事那边递交了调动申请，她怕林向辉知道了从中作梗，又主动找单位的主要领导沟通了两次，对领导讲自己的条件，表自己的决心。论外派条件，林楠的确是最佳人选，她没成家，个人琐事不多，学历、人品、工作能力、工作态度这些方面，又都无可挑剔，再加上她个人强烈要求去外地工作，单位几个领导经过综合考虑，一致拍板通过，单位给林楠放了几天假，让她准备一下，择日去外地办事处报到。

工作的难题就这样化解了，林楠准备回家跟父母说明情况，再休息几天，就去外地办事处报道了，没想到，她此举却遭到母亲强烈的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