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一缕风(1/1)
“文曲仙君?”郁磊喃喃说着,瞬移消失在原地。
郁磊来到一处仙府,说是仙府之地,其实是一个居住的洞穴,洞口摆放着很多颜色大小不一的石块。
门的两边还有很多绳结,龟甲之物。
郁磊正打算走进去,迎面走出来一人,那人一身青色长袍,头发半白,眼睛生着奇异的重瞳,他右手拿一本医术竹简,左手执一帷幡,上书‘缘者算卦,不准分文不取。’
他看到郁磊,明显惊了一下,复而说道:“冥府帝君,你不是在人间历劫,怎么会在这里?”
郁磊怔怔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仓颉手指微动,微笑地捋了捋稀疏的胡须,“原来如此。”
他伸手一挥,四周的气息变幻,四季交替,转眼之间他手上的帷幡和竹简消失,他变成穿着粗衣和草鞋的中年人。
郁磊眉头一挑:“你不必变幻,这世间就算是孟婆汤与忘川水,皆不能让我忘记任何事情,我既然来找你,你想必已知我所求之事。”
“哈哈”仓颉笑了两声,“果然……瞒不过冥君,您请进。”
郁磊跟着进了他的洞府。
洞府中只有密密麻麻的书架,架子上摆放着无数堆叠的竹简和绳结。
“府中杂乱,让冥君见笑了”仓颉从容的收起放在石凳上的竹简,给郁磊倒了一盏清茶。
郁磊没有喝茶,只是转了转石桌上的土陶盏,“我想请你帮我寻一人。”
仓颉拿出三个一样的长寿龟甲,龟甲上刻着繁复的花纹,他把龟甲一一放在石桌上说道:“冥君所求何人?”
“我不知道”郁磊说:“我甚至看不清她长什么模样,我只知道曾经入我的梦境,她定是真实存在的”。
仓颉摇了摇其中一个龟甲,皱眉道:“对象不明,这可就难办了。
我想冥君想要寻找的人定然不在这三界之中。”
郁磊脸色不变,他有时在想,那不过是他的幻梦,只不过是他一时的痴心妄想,也许神女根本就不存在。
郁磊抬起茶盏喝了一口,说:“那换一种说法,我该怎么进入那里?”
仓颉摇着龟甲的手一顿,打量的眼神看了郁磊一眼,这位的境界已经达到这般恐怖的地步,就算是历劫境界被强行压缩,天道洗劫过记忆,他还是问出了和当年一样的问题,是上神的境界。
“天堑深渊”仓颉道:“那地方是上古神祇和天道的封印之地,我等不能窥探。”
听到‘天堑’两字,郁磊的心脏猛然跳漏了一拍,他有种感觉,他想要寻求之事,所求之人很有可能就在那里。
“你既然知晓天下之事,想必也有破解的方法,三界中不会存在一个完全的非处之地。”
仓颉无奈,同时拿起三个龟甲摇动,他将龟甲丢放在石桌上,观察着上面的繁复花纹,他试了几次,眉头却没有半分舒展,反而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不可”仓颉道,“天道阻隔,不可探,不可寻,那地方凭借着外力是根本就进不去的,只能从内部破开。”
“是个悖论”郁磊放开握紧茶盏的手,茶盏外壁已经出现了一条细纹,几滴茶水顺着细纹流出。
“对”仓颉也点头,“毕竟那地方已经存在上万年,里面的情形谁也不知晓,只要里面的东西一直稳定,这个封印就不会破开,这地无解。”
“是吗?”郁磊深吸了一口气,反而放松下来,他眼神里好像有细碎的星光,一点点亮起来。
原来三界之中真的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着一个神女或者魔神,是他一直想要寻找的人,他不是幻想,不是生病,她是真实存在的,不过隔着一道天堑。
“哎”仓颉无奈叹气,“凡人修炼,就算成神,也不过万年寿数,想来寿与天齐,超越天道不过是妄想。
冥君,要我说,幻梦皆是水中月,镜中花,不如珍惜眼前人。”
郁磊浅笑,左手托着下巴,“没关系,我可以等”。
哪怕等到我生命消逝的那一天,哪怕要我违逆天道,只要能见她一面,我都能等。
郁磊站起身来,“多谢仙君,我告辞了。”
“等一下”仓颉也起身,“我无力窥探天堑,不过我可以帮冥君带一缕风过去。”
“一缕风”郁磊不解,“有什么用?”
仓颉却老神在在的捋了捋胡须,瞥了一眼石桌上的茶盏说道:“万事万物皆有裂隙,虽不完美,却是唯一可以看见阳光,感受微风的出口。
也许,这一缕风,可以让神改变想法也说不定。”
郁磊不为所动,只是微微颤动的瞳仁暴露了他此刻的想法。
仓颉笑着,“冥君可有想说的话,我可以让思念乘风,带给你想要带给的人。”
郁磊思绪飘远,想起他的梦境,想起梦中的那位美艳绝绝却看不见容貌的女子;
想起他第一次看见成片的曼珠沙华;
想起他在迷雾之中初见容絮,有那么一瞬间,容絮弱小却坚毅的眼神竟然和梦中的神女重合。
郁磊摇摇头,丢掉了心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很认真的沉默了一会,若是真的见到她,能和她说什么,说你入了我的梦,说你好吗?还是说我想你,好像都不太合适。
最终,郁磊无奈地摇头,“我没什么话,能带给她。”
“好,那就依冥君所愿”仓颉抬手,招来一只金色的小蝴蝶,蝴蝶身上的鳞翅金粉细闪,在阳光下闪着不一样的光芒。
仓颉对着金色蝴蝶吹了一口气,说道:“去吧,飞越山川,飞过沧海”。
掀起一场起于微末的蝴蝶风暴,这三界要变天了。
郁磊注视着渺小蝴蝶振翅,从仓颉的手指上飞跃而起,在天空中拉出一条金色的弧线,蝴蝶在他的眼前停留片刻,黑色的复眼里流转着奇异的光彩。
郁磊想起在金羽城那夜,流星划过漆黑的天空,她顶着一副陌生的容貌,眉眼带笑,腮帮子鼓鼓,对着他说:“师父,莲子糖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