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过往（1/1）

徐烟帮着彭氏处理宴会后事，送走彭氏后便去往大哥徐行的院子，刚到院子口便闻见一股子酒味，徐烟皱着眉头进去，看到了坐在石桌那喝酒的徐行，走近些才发现满地的酒坛，见此场景徐烟微微叹息：“大哥，你这样饮酒又有什么用呢？”

“自然没用，她也不喜欢这样没用的人，”徐行茫然接话，而后又低沉的说道：“可我除开这样又能怎样。”

徐烟皱了皱眉，心中有些无语“大哥这是自暴自弃了，这样的人怎配得上殿下”，嘴上颇为犀利：“大哥，你该明白，你娶不了的，永远都娶不了。”

一双骤然布满杀意和寒意的眼眸望向徐烟，虽然身体条件反射的感到害怕实则徐烟内心真的有些不以为然：“左右大哥这辈子都配不上殿下，还是安慰安慰他吧。”

轻轻叹了口气顶着压力直视徐行：“大哥，陛下不可能让你尚公主，你若强行争取不过是致殿下于险地，陛下连亲兄弟都没有放过，一个妹妹算什么，无事时彰显仁德的工具，有事时可以随时扔掉的棋子罢了，你与殿下最好的结果是与她保持距离，若真爱她就该清楚，手中有权才能护住她。”

道理谁都明白，可他实在是难受的紧，今日的种种在心里一遍遍的重演，就是想在细微末节处找到沈望舒在乎他的证据，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态度是不留余地，表情是冰冷漠视，一坛坛的酒不过是麻醉自己幻想罢了。

“8岁时我因为随父亲进宫贪玩走到了清宁宫第一次见到她，撞见了差点被老太监欺负的望舒，那时的望舒眼神灰暗，像是即将破碎的娃娃，我自发的想要保护好她，我救了她，带她去见了皇上，封了公主她很得皇上喜欢，她像小孔雀一样开始发光，我常常入宫瞧她，每年都会给她过生辰，她性子娇狂，容不得旁人半句忤逆，我时常规劝她，她不听还会捉弄我，后来我与她说想要娶她，便是今天这样了……”

徐行像是回忆般说了许多，徐烟想了想重新劝道：“大哥，既然你心意如此，就更不能如此消沉度日，虽我不知你和殿下情……咳咳，情意几许，但是想必殿下必然是依恋过你，你若明白殿下现今处境就更不该醉酒消愁。”

摇了摇头，徐行略有些清醒的说：“我知她表面看上去圣眷不衰，实际上却是陛下略有些用的棋子，无用时她这般性子怕是性命不保。”

“大哥明白，又何必钻牛角尖？”

“明白又如何，你不知那小恶魔，不论何种情境我都愿意以命护她，她就算不愿嫁我不能嫁我亦不用那般伤我，罢了，多说无用，你去吧，我自个待会。”

徐烟闻言行礼告退，她劝大哥不过是为了大哥能够护着殿下，既然大哥心中不曾有过改变，那么也不用多费功夫。

微风拂面，石桌旁的柳树像是知道些什么，轻摆的声响都像是在叹息，空气里弥漫着梨花醉的味道，徐行看着暗下来的天空，想着与沈望舒的一幕幕经历，想着瑟瑟绑住他强行要和他春风一度，甚至还买来了醉春仙这样的欢好之药，折磨他，羞辱他，把他绑去让小倌们教他那些事，教他如何讨好她，就这样的一个月，而后他就像是被玩腻了一般，扔掉。

徐行不断地回忆，他不明白，他明白不了，为什么会这样，他一个国公府的嫡子，一个五品骠骑将军，他打碎了自己的骄傲，似狗一般的祈求沈望舒的怜惜，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许是酒喝的实在太多，反而脑子通达了，既放不下就不放下吧。

徐行喊来了暗卫：“乘风，飞云，从今日起你们守在公主府，保护她，平常不必出现。”

“是”

“是”

话音落，便只看到一点未消散完的影子。

公主府，泡完专门给素手准备的玫瑰牛奶后，沈望舒躺在贵妃榻上让秋落给一双柔荑抹上太医院特调的珍养膏，贵妃榻的位置隐约还能瞧见赠春跪着，沈望舒让人喊她起来

“谢公主恩典”，赠春恭敬的叩拜完才缓缓起身，沈望舒让人拿了本礼记看了起来，由着赠春站了好一会，才仿若知晓般的让赠春过来，赠春走近贵妃榻便蹲下来给沈望舒捏腿。

“今日错哪了？”沈望舒头也不抬的问。

“奴婢不该明知是有人算计您而因自己判断无事就不禀报，不该心存试探主子之心”，赠春低头默默地说着自己的错误。

“今日你最大的错处不是试探不是隐瞒，是你蠢，徐行用这样的手段来引我入套，如此这般心思的人何须我真正面对他，从他动用手段起你就该明白徐行此人与我的用处，本来想激的徐行去向皇帝赐婚试试深浅，结果你让他把话递到我面前” ，沈望舒抬头瞥了赠春一眼，只一眼便转过，但那一瞬让赠春心惊肉跳，立马跪下。

沈望舒看着礼记平静的说道：“今日一番话徐行想必已冷静，他这个人心软又坚定，他知我的处境，大约会派人暗中护我，你清楚些也省得闹出动静” ，顿了顿，沈望舒抬起头看了看窗外喃喃：“赠春，在没有下次了，毕竟我也不一定有下次宽恕你。”

赠春身体一僵，不等她说什么，沈望舒便挥手让她退下了，赠春出了丹凤阁却是眼眶里玉露莹莹，她明白她耽误了殿下的事，但殿下愿意给她一次机会，这在公主府是绝不可能的，这是殿下的信任，赠春心里满是感激，此刻只想如何当好差，竟是半点怨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