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算计(1/1)
“对啦,殿下,那江小公子还在云华阁等您呢”,春荷有些揶揄道。
沈望舒瞪了春荷一眼,轻蔑地笑:“打发他走,江府里还有的是事等着他呢”
赠春应声而去。
春荷还在同沈望舒逗趣,屋里笑声没落,廊下小丫头的禀报声传进来:“公主,李公公请见。”
“他来干什么?” 沈望舒惊讶了一句,立刻吩咐道:“让他进来。”
李喜掀帘进来,紧趋几步上前,恭恭敬敬给沈望舒见了礼。
“什么事?”
李喜脸色悲伤,“工部尚书嫡子过世,皇上的意思是皇室需要慰问一下,皇子皇孙们都已经知道,怕公主不清楚,特地让奴才提醒。”
沈望舒被他说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本宫去就是了……”
“是,那老奴就回宫禀报了”李喜走的极其干脆,生怕沈望舒留他喝茶。
“嗯”,沈望舒应了声,看着李喜出了门,慢慢坐直上身,好半天,叫了诸夏进来吩咐道:“找几个妥当人,放出风声让人觉得是因为魏王想纳工部尚书嫡幼女张琬琰,于知临才动手的。”
“殿下这是要给张尚书添把火?”
“王公贵戚集体上门慰问,也算前无古人了”,沈望舒嘴角微微往下扯了扯,“老东西这是低头想稳住张逸清,我又怎么能让他如愿。”
这边江南?一出公主府,脸就沉下来了,沈望舒不愿见他,这让他心里郁闷之余,又生出几分担忧,父亲会不会责怪他。
江南?在二门里下了车,问了父亲在家,也不进去,直奔书房去寻江海。
江海正端坐在炕上,认真的品茶,听说江南?回来了,眼皮猛的抬起,上身也窜起来,片刻,又缓缓坐回去,垂着眼皮接着品茶。
“父亲”,江南?进来,招呼了声,尾声里透着丝丝不安。
“怎么样?”江海敏锐的感觉到了那丝不安,两根眉毛顿时拧在了一起。
“事成了,但今天公主不愿见我”, 江南?侧身坐到炕沿上。
“没见着?” 江海只关心结果。
“公主府的丫鬟只让我等在外院,我见不到公主” ,江南?看样子气的不轻。
“是见不着,还是不想见” ,江海直指中心。
“应该是不想见” ,江南?仔细想了想,“来给我传话的是公主的贴身大丫鬟赠春,话里话外没有不客气。”
“嗯”,好一会儿,江海才嗯了一声,心里涌起股莫名其妙的不祥之感,公主这态度,这事赵王可是亲自吩咐的,没办成可怎么交代?
“昨个晚上出来碰见了大哥” ,江南?顿了顿,小心的看着江海,“大哥似乎对公主有意。”
江海紧绷着脸,眼神阴沉无比,老大这是要翻天!
“我出去一趟” ,江海下了炕,抬脚要走,却又顿住步,转头看着紧跟他后面,也要往外走的江南?,“一个女人都搞不定,你能干嘛。”
江海说完,大步走了,江南?呆站在原地,羞愤交加。
挪出书房院子,江南?回到自己院里,洗漱换了衣服,端坐到炕上,接过杯茶,越想越觉得气儿不打一处来。
屋里的东西通砸了一遍,才觉得气儿渐渐平了。
原本昨夜去太极殿的不是他,是大哥不愿,才轮到他。
小时候,父亲书房有一只鹦鹉,会说吉祥话,他很喜欢,每次去都会给它带食物,可那只鹦鹉从来都不对他开口,但每次大哥一凑近,那只鹦鹉就会说个不停。
后来江南?再也不想等它开口,就将它弱小稚嫩的身躯托在掌心的时候,扭断脖子,让它软绵绵地死在自己的掌心。
他想到昨夜与公主的欢爱,想到大哥当时的神情,心中有种变态的快感,他突然有些急切的想占有公主,他想看大哥绝望无助的样子。
不甘混杂着独占欲的起始,通常都是喜欢,但江南?并不知道对沈望舒起了这种心思,代表着什么。
就像沈望舒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演戏的不只是她,不过就算她知道也不会太在意,只要不影响她要做的,一个男人何种态度对她而言无足轻重。
毕竟不管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靠着什么样的身份,或是生得如何清正冷傲,不可攀折,都要向她低头,钻进她的裙底,尽心尽力地讨好。
沈望舒身处的位置,注定了她只要想能够肆意妄为,嚣张跋扈。
……
公主府
丹凤阁两旁窗户半支开,将这内室照得亮堂。
纱幔被撩了起来,桌上摆着一个青色的白瓷香炉,下方莲瓣里加了檀香,那青烟缓缓的从炉嘴里吐出,使得一屋里都弥漫着一股淡雅的香味儿。
清脆的落棋声在静谧的空间里响起,“啪”的一声却低调地昭示着未来的尘埃落定。
沈望舒不擅棋,可丹凤阁的内室里却放着一张棋盘。
跪坐在软垫上,笑意盈盈,面前矮矮的白玉案头几上放着一张棋盘,木质的,却是平常百姓家使用的榉木。
棋盘做工精细,却是万万比不上这些富贵人家的普通用品,甚至相比较而言,还有许些粗糙,放在这间华贵典雅的房间里,隐隐透露出几分违和。
围棋盘上只有沈望舒刚落下的一粒白子,恰恰好好的,在正中央。
普通的让人觉得执棋人必然不怎么会下棋,可若是带着心思去看,便会发现棋盘上勾勒着分割均匀的黑色线条,正中一点白,倒像是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死死地围绕着那粒白子。
定定地注视着那里白子,沈望舒浅浅勾唇。
想到那日在宫里遇见的五皇子沈维声,真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敢伸手。
那日,沈维声拦着她给他问安,又在她要走的时候像是不知所以的喃喃:“姑姑,您知道吗,从六品京府校尉嫡女路云点为太孙妃啦,不知道那位京县丞嫡女顾心顾小姐该怎么办?”
将白子捻起放到盛满白子的棋罐,沈望舒优雅起身,朱唇轻启,“秋落”
离她不远处的秋落与越冬赶忙向前几步,秋落行了一礼, “奴婢在,殿下有何吩咐”
“这副棋赏给你了”, 沈望舒轻移莲步,走到华美的拔步床边,白皙纤柔的手指轻轻描绘着精妙的雕刻,顺着优美的弧线流畅地滑到床边垂着的绣山水绡纱。
秋落心中一紧,温顺地叩谢,“奴婢谢过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