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自缢(1/1)
镇北侯老夫人躺在榻上仿佛一下老了好多岁,她面色凄然的对着镇北侯道:“罢了,送思思去吧,是老婆子我不好,害了她,让她别怕,奶奶很快就来陪她了,在那之前老婆子必会给她报仇。”
镇北侯夫人王氏一听这话,心中又悲又怒:“老不死的东西,若不是上赶着挑衅公主,我儿怎么落到这个地步,连条命都保不住,这老东西竟还要去惹那煞星。”
王氏不止一个女儿,她还有两个儿子,为了她两个儿子也不能让老夫人一条道走到黑:“母亲,何必呢,皇后娘娘不在了,太子如今失势,我们何必去惹那煞星啊!”
镇北侯老夫人闻言立马神情狰狞,目光凶狠:“蠢货!你只看到我为思思心痛,却不想想,镇北侯府已是日暮西山,我若一死,圣上对我镇北侯府还有几分情意,我若不弄死沈望舒那小贱人,你们日后安有命在?”
“不至于,公主何至于针对我镇北侯府”王氏高声辩驳道。
镇北侯老夫人定定的看着儿子,幽幽道:“怎么不会,当年你姐姐可是差点要了她的命!”
永和初年,沈以君被建兴余孽所伤,危在旦夕,太医院束手无策,最后是陈家找来的神医提出一个法子,沈以君中毒过深,他说若有人能和沈以君换血方可救人。
皇家血脉谁敢胡乱换血,最后是皇后挑中尚且年幼的沈望舒,那时永和帝初登大位,后宫里的皇子公主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的差不多了,皇家血脉里只剩下一个沈望舒还年幼,便是死了也会觉得是幼子脆弱养不大罢了。
这便是沈望舒梦入一世的楔子,梦里上一世不曾有过,乃是此世的变故。
沈望舒虽然活了下来,那神医也断言活不过而立之年。
可不知道是不是换血一事有违天道,那神医和皇后接连病故,镇北侯老夫人之所以这么讨厌沈望舒也是因为她觉得是沈望舒害死了皇后。
王氏失去亲女已是心痛如绞,这会知晓过往恩怨更是气恨交加,却又无可奈何。
镇北侯陈明义只是平静的吩咐:
“镇北侯嫡女为证清白自缢而亡,去吧。”
精致的阁楼里,陈思思满脸泪痕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仆妇如何不知晓是什么意思,只是没想到父亲竟这么快。
陈思思悲戚道:“终究是女儿身,纵我愿意为妾,家中也容不下我这乱了门楣的下贱胚子,哈哈哈哈哈哈,于飞,下辈子我不要喜欢你了”
仆妇们手拿白绫缠住了陈思思的脖子,她开始时脸上还带着悲切的笑容,可等脖子上的白绫越缠越紧,陈思思双手紧紧拉扯白绫,眼珠通红,嘴巴拼命地呼吸。
没一会,陈思思拉扯的力度渐渐变弱,随后双手便无力的垂下,整个身体软掉,没了声息。
……
公主府
于飞搂着力尽的沈望舒擦拭,刚换好衣衫,赠春抱着新被褥进来时,见沈望舒还醒着便轻声道:“殿下,刚收到消息,镇北侯嫡女自缢身亡。”
“哦,就死了?”
沈望舒整个人慵懒的趴在榻上享受于飞的按摩,头也不回说了一句。
于飞听到这消息正在揉按的手倒是顿了一下,不过也就一下,他有些担忧道:“公主,此事怕是镇北侯府不会轻易罢休。”
“是吗?呵,你心疼了?”沈望舒转头,手划过于飞的眉眼,眼里满是不屑。
“怎会?我是担忧你”
沈望舒闻言淡淡一笑,也不出声,只是撑着头看着于飞。
于飞是个君子,京城里爱慕他的小娘子数不胜数,虽然陈思思不过是其中最为疯狂的,示爱不成,总让人给于飞送那些贴身的东西,有一回甚至拦住于飞想着成就好事,但即便这样于飞也依旧保持着风度。
气氛一时间僵硬起来。
最后于飞还是输给了收起笑意眼神逐渐冷漠的沈望舒,“她虽烦人了些但终究也是一条命,只是这样被逼死我心里有些难受”
沈望舒裹了一件轻纱外披站起来走到窗前,推开窗的时候,一束月光温柔的打在她脸上,显得她那样的朦胧清冷,于飞看着她身上的疏离心中一紧,有些慌乱道:“瑟瑟,我只是觉得她不该就这样被逼死,没有其他意思”
沈望舒手轻轻拉过有些滑落的外披,回身看向一脸紧张的于飞,呲笑一声:“于飞,你弄错了,我不在乎你是何想法,但在本宫这公主府,不需要你这种可笑的试探。”
于飞目光直直的看向沈望舒,他总觉得有根看不见的弦好像断了。
“赠春,送于大人出府”
看着于飞落寞的身影,沈望舒脸上的不屑之色愈发浓重。
在她看来,于飞的话可笑又虚伪,他既不愿意顶着沈望舒的厌恶伸手帮一帮陈思思,又在听闻陈思思死讯表现出一副无奈可惜。
沈望舒对上镇北侯老夫人不是非要说陈思思一事,她骂人从不会输,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镇北侯府自己逼死陈思思。
陈思思觊觎她的人不该死吗?镇北侯府一再用那老虔婆试探她的态度不该付出代价吗?
于飞最大的错是在她面前既不够坦荡又极力塑造一副君子模样,假的很,也无趣的很。
世家子弟谈怜悯,大理寺少卿惜人命,今晚的笑话可真是多啊。
于飞站在公主府门口,静静地望着这灯火通明的宅子,心里一片冰凉,他总觉得他是第二个管复。
“赐婚,我还有圣上的赐婚,瑟瑟不会抛弃我,一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