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真控制不了（1/1）

倒在地上的老头子，一看就是年轻时候也坏到骨子里的，所以现在是恶毒的糟老头。

他站起来，指着范大勇：“你才恶毒，我就是嘴巴说几句过过瘾怎么了，你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范大勇已经气得不行了：“站在上面的是我的爱人！你怂恿我爱人跳下来，我不打你，打水？”

糟老头愣了愣，可没想到半点愧疚之心也没有，还骂得更加过分了：“你媳妇为什么要跳楼，你怎么不自己好好反省反省？这肯定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把她逼到这个地步的。”

“你看看你，刚刚动不动就打人，你肯定在家不停地打你爱人，你爱人才会被你逼得宁可死也不要和你继续过日子！”

这颠倒是非黑白的功夫可真够厉害的！

“要我说，你爱人倒可以不死，你才该去死！”糟老头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许溪对糟老头举起拳头：“我看是你这老不死的赶紧去死才是最好的，多活着一天就是浪费一天的口粮。”

“你这娘们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说话了？”糟老头瞪着眼，“你们一个个真是搞笑，搞得好像自己很正义一样。”

“我们就算不正义，至少也不恶毒！一把年纪了给自己积点德，别到时候下地狱了都不知道！”

糟老头被许溪说得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欺人太甚！你们看看，这年轻人把我们欺负成这样。”他越想越气，直接抬头指着范妈妈，“你到底跳不跳？要不要我上去推你一把？”

糟老头扯着嗓子喊：“你要是不……啊！”他忽然捂着火辣辣的嘴唇怒视着许溪，含糊不清道：“你又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种畜生！”许溪对着他的口鼻又是一拳，直把他的口鼻打得血哗啦啦的流，“你这种畜生活着就是浪费，多呼吸一次就是浪费空气，过街老鼠都比你可亲，活得都比你有价值。”

糟老头想辩解可嘴巴疼得厉害，口腔里一片血腥味，连着被打他话都说不出来了，转身找了一圈找到一块红色砖头，想要朝着许溪砸去，手腕却不知道被哪里来的小石子给打得一把，砖头落了地，直直地砸在了自己的脚背上，痛得嗷嗷叫。

糟老头本就奇丑无比的脸更是扭曲得不成样子。

站在人群角落的袁达，把手里的弹弓收了起来，又往后退了几步，完全藏在人群里，不至于被许溪发现。

许溪走到糟老头面前，捡起地上的板砖，当着他的面一下一下的比划着：“你说你一把年纪了，却不知道好好活着，专门出来丢人现眼糟蹋空气。下次再让我看到你这么不尊重生命，那不如我请你站上去，尝试一下看看跳下来什么滋味。”

围观的人都愣住了，不敢再议论这事。

许溪转身和范大勇一起进了门诊楼，一路朝着天台飞奔而去。

糟老头挣扎着站起来，他“呸”了一声吐出一颗被打掉了的牙齿，阴狠地盯着许溪的背影。

范大勇气喘吁吁到天台的时候，范妈妈一只脚已经跨了出去。

“晓雯他妈。”范大勇连忙喊道，“回来，赶紧回来！”

范妈妈回头，她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神情竟有几分解脱：“她爸，别劝我了，我不会治的。遭难不说还浪费钱，不如早点解脱了。”

范大勇十分了解自己的爱人，此刻她的神情和语气，显然是下定了决心，根本劝不动。他哀恸道：“你不想想我，难道也不想想晓雯吗？她如果知道你……那她怎么过啊？”

“我就是为了晓雯，不想再拖累她，我才决定离开的。她谈了一年多的对象不要她，不就是因为我的病是个无底洞吗？她爸，我累了。你如果真的心疼我，就放我走吧。”

许溪鼻子有些发酸：“范阿姨，对晓雯来说，只要妈妈还活着，就还是有妈妈。哪怕每天能见到她，这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对对对，小溪说的对，只要每天看得到你，我们父女俩怎么辛苦都是开心的。”范大勇抹了把眼泪，“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别这么狠心，好不好？”

范妈妈看着许溪：“你就是晓雯说的溪姐吧？她总是和我提起过你，以后还要麻烦你多照顾她呢。”

“我再怎么照顾也代替不了您在晓雯心里的位置，医学会越来越发达，现在或许治疗有难度，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许溪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苍白无力，因为就算在前世，癌症也不是轻松就可以根治的，只能说比现在要好。

“人活着才有希望，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范妈妈神情似乎有些松动。

范大爷的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在劝说。

范妈妈朝范大勇一笑，仿佛当年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那温柔善解人意的笑：“大勇，这辈子嫁给你，我不白来这一趟。”

“你先走过来，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范大勇看到自己爱人这一笑，心里更加着急。

“好。”范妈妈应了一声，那只踩出去的脚缓缓收了进来。

许溪和范大勇都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口气还没落地的时候，眼看范妈妈那只脚已经要回来了，却忽然用更加决绝的神色姿态转身，没有半点犹豫直接跳了下去，就如同一只折了翅膀的燕子，极速坠落。

“媳妇！”范大勇一声惨叫，几乎是在第一瞬间就冲了过去，也想要越过那个坎跳下去追范妈妈。

许溪在他奔过来的时候就跟着奔过去，一把摁住他半个身体：“范叔，你冷静点！想想晓雯！”

她摁住人的同时往楼下看去，尽管六层楼高，但许溪还是看到了流了一地的鲜血，还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范妈妈。

这个高度，只怕人多半是没救了。

许溪心头有些哽咽，就因为担心自己的病拖累家人，范妈妈宁可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结束自己带来的负担，说伟大却又一定程度上懦弱，带给家人无限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