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放人(1/1)
听筒内传来一声奶奶的叫爸爸的声音。
周景润移开听筒,弯腰低首对女儿耳语了几句,单手将女儿抱了起来。
小女孩问:“爸爸在和谁打电话,是妈妈吗?”
“是薛叔叔,在说工作上的事。”
小女孩朝着听筒内奶声奶气的叫:“薛叔叔好!”
薛凛安回应过后,便转过了这个话题,问:“你女儿的病怎么样了?”
“好转了,”周景润说,“我准备年前后就带她回国一趟。”
挂断电话,薛凛安没有立即从阳台走进来。
他站在阳台上,看着在床上侧躺着,发丝遮掩着整张面庞的女人,眸中暗沉波浪翻滚而过,他陷入了沉思中。
……
姜佳宁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就断片了。
她完全不记得薛凛安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包括房间内的一片狼藉。
薛凛安就踩在那一片碎裂的玻璃碎渣上,看姜佳宁一脸震惊的指着自己:“这都是我们弄的?”
薛凛安:“……”
他向后靠在料理台边沿上,抱着双臂,“你觉得这是我们怎么……弄的?”
男人尾音特别上扬,点明了某个字眼。
姜佳宁:“……”
男人修长的指腹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袖扣,“下次可以试试。”
姜佳宁:“……”
薛凛安目光落在了沙发旁边。
姜佳宁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她的包里面的东西都散落了出来,有钥匙扣,有卫生棉,还有那个刘卓给的装着“大礼”的长盒子。
盒子估计是从高处摔落下去,盒子的开口处已经松动了,露出来里面的东西。
姜佳宁脑子里轰了一下。
她立马抬腿就朝着那边奔过去。
不管是距离角度还是身高,男人都分明比她更占优势。
薛凛安取过那盒子来,拿在手掌心里。
姜佳宁在他打开的那一瞬间闭了闭眼睛,再小心翼翼的睁开一条缝,发现薛凛安正好整以暇的看她,手里那盒子的盖子依旧好端端的扣着。
薛凛安睨了她一眼,唇角轻勾,“如果你感兴趣,下次也可以试试这个。”
姜佳宁:“……”
她一点都不感兴趣,也不想试试。
伍楷进来送早餐,刚好就撞见了这一幕,贴着墙面站,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这是自己能看的么?
吃着早餐,姜佳宁就给薛凛安汇报了一下衡基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薛凛安手指越过桌面,揩了下她嘴角的豆奶,“你觉得是谁?”
姜佳宁咀嚼着三明治的动作忽然顿了一下,眼眸中一闪而过一抹诧异。
她没想到,薛凛安竟然甚至连问都不曾问就信她。
“你觉得不是我?”
薛凛安:“你还不至于跟刘卓一样蠢。”
“……”姜佳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撑着腮,“薛总英明!”
薛凛安垂着眸,手持刀叉在分割自己面前的牛排,眼皮轻撩了一下,“能自己解决?”
姜佳宁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能。”
或者说,已经解决了。
姜佳宁早上就收到了陆琨发来的一段录音,里面传来了王科断断续续的一段自白。
她在洗漱的时候,已经听完了。
和她猜想的大致不差。
陆琨问:“放人?”
姜佳宁:“放人。”
伍楷开车载着薛凛安回公司。
在路上,伍楷问:“薛总,咱们手里那个视频不给宁姐看?”
就在薛凛安昨天从刘卓口中得知到这件事情之后,就着手派人去查了王科,拿到了一份视频。
视频是王科和路达的卢璐两人去酒店开房的视频。
“不用给她看。”
薛凛安将车窗降下一半,车窗外微凉的冷风拂面,白的日光从树影间疏落而下,在男人的侧脸鬓边落下光影交错。
她已经知道了。
她很笃定。
……
姜佳宁又去了一趟衡基的公司大楼。
这一次,她没有隐匿姓名,反而自报家门,然后直接就遭到了拒绝。
现在捷宸送礼这事儿已经在行业内传开了,成了行业内的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姜佳宁也不多说什么,就礼貌的后退,就在大厅内等待。
等待的过程中,姜佳宁匿名给卢璐发了一条信息。
厅内的员工来来往往,目光都会或长或短的在她的身上停留。
“她怎么还有脸来?”
“要是我,以后都不敢见人了。”
“还不辞职,还在这儿干什么啊?她的脸皮也是真的厚啊。”
王科请了半天假,下午来到公司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大厅的休息区的女人,他的脚步猛然停了下来。
他现在想起来被绑的那个时候,还心有余悸。
麻袋套头,把他敲晕了给绑走,自始至终他的脑袋上都蒙着那麻袋,只能听见带了变声器的问询声。
他出来后还怕萧永知道这事,结果过了半天,相安无事,姜佳宁依旧是被拒之门外坐在这大厅内。
看来姜佳宁是不知道。
如果她知道了的话,又如何可能就这样耐下性子不吵不闹的干坐着?
就这么干坐着等,能等出什么结果来?
王科嘴角溢出了一抹哂笑。
真是个胸大无脑的花瓶。
萧永下午有个预案叫办公室成员过来开一个会,王科作为记录员,持笔记本坐在桌边。
与会人员还没有到齐,萧永也在和另外一个助理做着准备资料,王科的手机屏幕上就跳跃起卢璐的名字。
他直接挂断了两次,第三次实在是忍无可忍,按下了静音。
萧永看了他一眼。
“会还没开始,可以接电话。”
王科怕卢璐那边狗急跳墙,就拿着手机去了外面接听,为了避免萧永发现什么猫腻,他还特别离的远了点,也避免有心人听见去打小报告。
可就当手机接听的那一秒钟,王科手机内被植入的一个病毒程序就已经开始运作了。
卢璐:“那件事有人知道吗?”
这个声音,突兀的在会议厅内响了起来。
正在翻阅文件的萧永手中的动作一顿。
一旁的助理也明显是一震,“这是哪里的声音?”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这段时间不要给我打电话,我们要避嫌!”
萧永拧着眉。
如果说刚才的那句话,他没有辨别出声音来,这句话,他闭着眼睛都能辨声。
萧永抬眼望向紧闭的会议厅的大门,“王科呢?”
助理回答:“在……在洗手间那边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