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喜欢下雨吗？（1/1）

天空中下着大雨，这里太偏僻了，没有打到车，只能坐公交，公交车又要四十分钟才有一趟。

两人站在公交站台，静静的等车。

秋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了，可是鬼使神差的就听了楚歌的话。

心里寻死的想法还是没有散去，但是秋歌是个善良的女孩，她不希望别人因为自己那样痛苦，所以在楚歌面前，她暂时放弃了寻死。

而后来楚歌的歌确实给到了秋歌一点点鼓励，她突然觉得活下去或许并不是一个坏的选择，如果更早的离开，就遇不到楚歌这样的人了。

那一定很遗憾吧。

秋歌小心的侧过头，悄悄的看着楚歌的侧脸。

却没有想到同一时间，楚歌也转头偷偷看她。

两人触电一般同时把头转回去。

明明没有什么，却因为自己偷摸的小动作羞红了脸。

秋歌打破尴尬红着脸：“你看什么呢？”

楚歌嘴硬道：“我没有看你。”

“你看了。”

“你没有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雨滴杂乱的落在树叶上，落在顶棚上，嘈杂却不让人心烦，偏僻的站台上两个人小学生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她说笨蛋，他说反弹。

秋歌不喜欢下雨，雨声总是让她觉得烦躁，每每透过窗户看着雨中空无一人的街道，没有了昔日繁华吵闹只会让她想起自己已经孤身一人。

但是还好，此时此刻，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楚歌喜欢下雨，雨声之外只有寂静，没有人在乎，了无牵挂。

从内到外的感觉到平静。

秋歌还红着脸，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手指无意义的扰动。

她真好看，楚歌这么想着。

她脆弱的样子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保护她。

秋歌察觉到视线，晕着红霞的脸侧过来，楚歌看得愣神却忘了把头转回去。

秋歌眉眼一弯，月牙儿似得，她甜甜地笑起来，声音甜糯的发腻：“你还说你没看我~”

楚歌后知后觉被抓了现行，尴尬的抓着头发，一点点扯着额头碎发，想让头发遮住眼睛，把眼神中的慌乱挡住。

秋歌靠近了一点点，贴着楚歌并列：“你好容易害羞啊。”

“有……有吗……”

秋歌笑得很甜，这个叫楚歌的男孩子好像有数不清的模样，悬崖边的他，唱歌的他，现在的他，每一个都不一样。

楚歌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脸和秋歌一般红。

秋歌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她不依不饶：“你在看什么呢？~”

楚歌喉头动了又动，嘴跟金鱼一样不断开合，不知道想说些什么又憋回去了哪些话，他这副模样看的秋歌眼中笑意更浓。

半晌，楚歌突然泄了气一般，放弃思考回答道：“你很好看。”

好看的眸子微微颤动，秋歌没想到他的回答这么直白，像是情窦初开少年面对喜欢女孩语言匮乏只能直球出击，尴尬之余也带着些许高兴。

秋歌当然好看，夸过她好看的人数不胜数。

可那些都不如楚歌的夸奖，清新诚挚，不沾染丝毫灰尘。

秋歌试图透过楚歌长长的刘海去看他那双自己最喜欢的清澈的眼睛，却在中途红着脸，咬着嘴唇收回视线。

这一刻空气好像倏然变得稀薄，呼吸变得急促，连雨声都显得那么黏稠。

秋歌和楚歌都想要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这又不是什么爱情，不过是两个失意的人儿报团取暖下产生的别样情愫，喜欢都称不上。

二人都不想对方过多的牵扯自己，他们都怕到了最后，成了最好的朋友却留给对方一生遗憾。

楚歌尴尬的吹着口哨，大脑不断思考要说些什么打破这个氛围。

他们几乎异口同声道：“那个……”

楚歌习惯性的让步，就像他以往人生中所做的所有选择一样，他对秋歌说道：“你说。”

秋歌琼鼻微微皱了下，雨天有些太冷了，她轻轻揉了下冷的发红的鼻尖：“你喜欢唱歌吗？”

其实还是挺尴尬的，只是之前山上楚歌对自己询问“喜欢听歌吗？”的翻版。

不过楚歌自己也没啥更好的话题，倒是感谢秋歌先一步打破了尴尬。

“喜欢啊。”

秋歌手背在身后尴尬的抓着小臂，这是什么问题？他都自己写歌了还能不喜欢吗……

秋歌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讨厌自己为什么以前不多跟人交流一下，这不是显得自己话都不会说么。

“哈哈哈……也是啊，你都写歌了，肯定喜欢啊。哈哈……”

楚歌一下就反应过来秋歌在说什么，也知道了秋歌根本没有相信自己的实话。

确实，很难相信，毕竟这些本来就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但是楚歌依然生不起鸠占鹊巢的想法，他讪讪道：“唱歌是喜欢的，不过写歌，确实没有，只是记性好。”

秋歌白了他一眼，楚歌发现好看的女孩子确实不一样，翻白眼这样的动作都称得上好看。

秋歌好歹还是比楚歌会交流，说了两句来了状态，她又找到了新的话题：“你刚才吹口哨那个歌，叫什么名字啊？”

回想刚才楚歌的口哨声，虽然是不经意间掩饰尴尬吹出来的，但是确实是一个曲子，不像是随口胡吹的。

潺潺流水一般的低吟浅唱，宛如清风徐来，和着雨低落树叶的声音更显得悠扬婉转。

秋歌很喜欢，这音乐就像她的梦想一样，似风似云。

楚歌脑子一懵，他下意识的口哨是以前听得很多的《天空之城》，也是这个世界不曾拥有过的东西。

秋歌继续说道：“很好听啊，也是你自己原创的吗？像画一样的曲子，真好听。”

女孩以为男孩依然是害羞，不敢告诉别人自己做了音乐，就像是小学头脑一热写了，却不敢给同学亲人看，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拿出来看，然后沉浸在自己为自己搭建的奇幻世界之中。

女孩鼓励着：“很好听的，谁听了都会说好听，不用不好意思，一点都不丢人。”

楚歌摇了摇头：“我只是记性好，不是我写的。”

秋歌嗯了两声敷衍过去：“那——你再吹一遍呗，我真的好喜欢听~”

她恶作剧一般轻轻抓着这个爱害羞男孩的袖子，秋歌清楚的感受到楚歌身子微微颤动，额前长发挡不住他发红的脸。

良久，这个被人小小调戏了一下却依然没有发觉不对的男孩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

秋歌甜腻腻的嘿嘿笑着，两个人不知不觉的靠的更近了。

捂着嘴巴遮挡一下吹口哨时不好看的嘴巴，楚歌突然又想起了，又说了句：“不过真的不是我自己写的。”

“我知道啦~”

于是楚歌一遍又一遍的吹着天空之城，直到秋歌自己都会哼唱了，直到公交车缓缓停在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