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治病、拜师（1/1）
张家晚上比较热闹。张正方听说夏龙雀要给自己的媳妇治病，推掉了晚上的应酬，特别赶回家来，向妻子和女儿面授机宜，却又发现有很多事情不能够说出来，起码现在不能全部说出来。妻儿的盘问让这个见惯风浪的政治新星，表现狼狈。李雁楠和张小杭知其一，但不知其二，一肚子的求知欲望得不到释放。
“爸爸，你一定认识夏奶奶，对不对？”张小杭表情严肃地问道。
张正方点了点头，似乎下定决心要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妻儿，他仰头喝了一口啤酒，初夏，时间慢慢地进入了撸串、喝啤酒的日子。张正方也不能免俗。他似乎是为了整理思路，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夏奶奶是我的长辈，她叫夏龙雀，还有二爷金汉生，大爷是大侠龙天耕，他们与你祖爷爷是忘年之交。他们仨在江湖门派教影子门，大爷是掌门。在军方则隶属于总参部，他们一手掌控国家暴力机器，一手连接江湖。是巍峨庙堂与渺远江湖之间沟通的桥梁。在动乱年代，你祖爷爷遭人陷害，含冤离世。你祖奶奶无法承受毁灭人格的侮辱，自尽身亡。陷害你祖爷爷的人调动了所有的爪牙，从庙堂和江湖两方向又对你爷爷奶奶展开了无情追杀。我们家被炒了，住的房屋被烧了，一家人陷入绝境，一无所有，走投无路。你爷爷奶奶带着我和你姑姑被迫藏匿起来，对手要斩草除根，我和你姑姑便成了他们的首要目标，那时候我也不过十多岁。你爷爷奶奶带着我和你姑姑躲藏在首都郊外的一间破庙里面，白天就躲在神案下面，晚上你爷爷才能悄悄出来寻摸点吃的。在饥寒交迫中，你姑姑得了重病，一家人处境危难。此时大爷带着二爷和三姑出手了，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他们联袂出手，废了对手家族的无数鹰犬打手，让他们一夜之间丧失了战斗力，那一定是一个血腥的夜晚，刀光剑影中，三把剑，三双拳，打得对手们全无还手之力。此事在京城造成了巨大的震荡，影响直达最高决策层。此一事件过后，大爷再也没法在军中立足，辞去军职，回归江湖。三姑也被迫离开首都，来到省军区。三人找到我们，大爷施展他那无上手法，给你姑姑医好病，并护送着我们远离首都，落脚在江中省的偏远深山中。没过多久，高层查明你祖爷爷是被冤枉的，为他正名平反。那一场针对张家的运动，来的突然，去的迅速。我们侥幸保住了性命。后来，你爷爷奶奶带着我们回到首都，我大学毕业后先参军，然后复员进入政界，你姑姑则出国留学，从事学术研究去了。这是我们家的一段过往，你爷爷生前之所以把我放在江中省锻炼，一是你夏奶奶在江中，二是大爷和二爷离开首都后，隐居到了江中。虽是隐居，其实与你爷爷还能时常见面。奈何天不假年，大爷和你爷爷奶奶先后离世，一代英才凋零。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回想起来，让人唏嘘赞叹。有时候我真想如同大爷一般，找个风景秀丽地方呆着，过下半辈子，又怕辜负他们的嘱托。”
“这些你以前都没有告诉我。”李雁楠埋怨道。
“人生凶险，无论是庙堂还是江湖，我怕你担心。”张正方说道。
“爸爸，你一定了解龙小云和他家里的事情，对不对？”张小杭问道。
“龙小云我见过，是在他很小的时候。我跟他爸爸龙又飞从小一起长大，他学习好，功夫又好，人长得帅，行事正直坦荡，一腔报国热血，我们一起从军校毕业，又一起分到了南疆，只不过他去了缉毒大队，我去了边防队。在学校我们就送他外号锦马超，但是他更像三国里面的赵云，对于国家和组织赤胆忠心，忠贞不二。后来，龙又飞加入了华夏最强战力的特战队，在一次行动中，他中弹牺牲，那时候龙小云七岁，龙小妹才五岁。我心里有愧，这些年一直没有找到她们母子，给与照顾。其实也是我的懒惰，我能找到夏三姑，一定就能找到他们母子三人。是我有些忘恩负义，所以我现在没脸见他们。你们周末替我好好表示表示。”
“哦，他爸爸牺牲了？怪不得提起他爸爸，他就很快闪避过去呢。”张小杭掏出手机，给张正方看他和龙小云的合影，张正方端详半天，说道：“跟他爸爸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几乎一模一样，除了脸有点黑。”
“原来我们跟他们有这么深的渊源，我现在怀疑怎么当时就脱口而出，让他做我的同桌呢。真是巧合啊。”张小杭感叹道，“他刚来的时候比现在还黑，穿的也很土气，不会普通话，顾同新和王冲两人嘲笑他是土包子，他直接喂了两人每人一颗粉笔头，让他们咳嗽了一整天。再后来就是给我治好了病，他还给王冲治好了哮喘，赵燕娥阿姨现在看见他，就像见了儿子一般。开始我还担心他跟纨绔子弟学坏，现在看来担心是多余的，他正直勇敢，能力又强，学习又好。这次运动会，他都成了学校的明星了，很多女生堵门让他签名合影呢。”
“闺女，你吃醋了？”李雁楠笑笑问道，接着又说道：“只是从农村来的，背景太复杂了些。”说着看了一眼张正方，欲言又止。
“才没有呢。我相信龙小云不是那样的人。”张小杭争辩道。
“闺女，碰上他，或许是冥冥中的安排，你要珍惜。收起自己的大小姐脾气，虚心跟他相处，我们本是自己人。”张正方说道。“对了，现在你身体怎样了？”
“我这次运动会，女子一千五我拿了亚军。龙小云教给了我一套训练招数，特别管用。我想拜他为师，多学些东西，他顾虑很多，坚决不答应。可是李媛媛向他请教招数，他倒是痛快得很，气死人了。”
“他现在还在学艺阶段，不能答应也不敢答应你。这样，让你妈妈找夏三姑商量，只要夏三姑首肯了，金二爷那边就没有反对意见。”张正方似乎说起夏龙雀和金二爷的八卦事情，心里比较兴奋。“你们去的时候，提上两瓶特供酒提上，金二爷喜欢喝两口。”
“这个你就别操心了。”李雁楠说道：“为金二爷准备的是三十年陈酿，你也小家子气，存了好几箱，你就搬一箱给他又能咋地？”
“我那两瓶是虚数，并不是真的两瓶。”张正方感慨道：“回想起来，多少瓶酒都没法报答。”
“我给夏三姑准备的是新酿得的槐花蜜，小张从马格拉山他们家蜂场采集的。给马家妹妹准备的是女士用的补血品，和一条丝巾，她常年使用轮椅。”李雁楠欲言又止，说道：“两个孩子的礼物我没准备好。”
“他们的您不用准备了，我给龙小妹准备了一个书包，那天我看她的书包都破了，掉了颜色。龙小云，我把我的游戏掌机给他，让他别太累了。”
“游戏掌机不好，你也很少玩了，可见已经过了游戏的劲头了。听说他现在在学习高数和高等物理，要不买一台科学计算器或者电子词典给他，帮助学习。”张正方说道。
“爸爸的这个提议好，就送他一个卡西欧的电子词典吧。”李雁楠说道。
张小杭点了点头，说道：“听龙小云说道，王老师经常去夏奶奶那边吃饭，过一段时间也要搬过去住。不知道她当时会不会在。”
“你不用担心了，我已经准备好了，也送给王老师一条丝巾。我还准备了几条烟，还有些特产，都准备好了。你们放心吧。”李雁楠把事情考虑的很全面，甚至保姆李兰，家里孩子小，她也给她准备了小孩喜欢看的图书。门口值班的门卫和警卫员，则是比较好的香烟。
张正方因为有政务要处理，吃罢晚饭匆匆又出去了，临出门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李雁楠别忘了拜师的事情。
省城的雨季今年来的晚，在六月中旬才有断断续续的雨飘下来。雨丝夹着些许凉意，笼罩着省城。一辆微型商务车停在了厚生巷别墅门前，龙小云和龙小妹已经在院门外等着。
“阿姨好。”看着李雁楠从车里下来，两个孩子赶紧向前问候。
“姐姐好。”这是龙小妹问候张小杭。
“你来了。”低沉但中气十足的男声是龙小云。
龙小妹带路领着李雁楠走在前面，夏龙雀和金汉生在别墅的回廊门口远远地张望，李兰推着马友梅，站在他们后面。王红云老师则站在了轮椅旁边，叽叽咕咕地跟马友梅说着什么。龙小云和张小杭跟在李雁楠后面，笑嘻嘻的讨论着什么。
“二爷好，三姑好。”李雁楠快走几步，向前问好。
“你也好，早就想邀请你过来了，可是一直安排不开，我们快进去吧，外面雨比较大。”夏龙雀说着，让客人进屋。金汉生微笑着点点头，便是还了礼数。“这是友梅，小云小妹的妈妈。这是王红云老师，小杭的班主任。”夏龙雀介绍道。
“李姐好。”马友梅和王红云齐声说道。
“这是李兰，来帮我照顾一家子起居的。”夏龙雀把保姆李兰也介绍给了李雁楠。虽是小事，却体现了李兰在这个家里的重要地位。
“李主任好。”李兰急忙用官职来问好。
“什么主任不主任的，在这里，你就喊我李姐就行了。”李雁楠急忙制止，但心里有些些许地不快，认为把保姆都介绍出来，有失她地身份。夏龙雀并没有很在意李雁楠的回答，心里还想着风物长宜放眼量那一套。张小杭也急忙上前跟大家相见了，然后和龙小妹躲在一边，嘻嘻哈哈地点评起手机中的相片来。
“雁楠，你也不是外人，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不用拘束。正方几次三番的想过来，我都没让他来。”夏龙雀待客人都落座，李雁楠表现出一定的拘谨，或许是知识分子矜持使然。
“正方一直挂念着三姑、二爷、友梅和孩子们，一直想过来看看。”李雁楠说道。
“一个是忙，再一个是目前的情势，他过来也不方便。面见不见的无所谓，我们的沟通渠道很多。”金汉生说道。“我们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
“有些事情正方也很少跟我们提起，这不临前末尾了，才掐头去尾的说了个大概，我才知道其中一些密辛。”李雁楠说道。
“我觉得，他一定要求你跟我们俩讲，收小杭做徒弟的事情。”夏龙雀呷了口茶，说道。
李雁楠听闻此言，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说道：“三姑，这您都能预料道？”
夏龙雀和金汉生同时笑起来，说道：“正方每次打电话过来，都提这件事，我一直拖着。因为机缘还没有到。现在可以了，小杭也跟小云提过几次，小云不敢答应，毕竟是大事。今天我们先把你的身体治疗一下，然后再商量拜师的事情。”
一行人说这话，外面的雨越发密集起来，雨水从檐上滑落下来，如同珠帘一般。警卫们张罗着把礼物带进来。马友梅和李雁楠年岁相仿，虽然说很快也熟络起来，但是总感觉话不投机，不能交心，于是大家就彼此客气着，生怕落下礼数。倒是王红云，一早跑到三个孩子中间，一张张的点评。
治疗是在夏龙雀的练功房里面进行的。李雁楠倒座在椅子上，除去了外套脱了胸衣，换上一件黑色紧身衣。龙小云在李雁楠的背上穴位上先逐一定位，并用白笔做出记号，把这次用到的穴位仔细的定位完毕，龙小云在脑海里面默念了一遍穴位击打的顺序、力度和时间，确认无误后，缓缓发力。周行数遍后，龙小云的速度越来越快，掌拍指点交替使用。李雁楠开始感觉后背酸麻，紧接着就是钝疼，整个后背感觉被中午重重压住一般。钝疼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减轻，她感觉身体里面一股股热气往胃里钻，她似乎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咬着牙关强忍着。疼痛又变成了周身关节穴道的酸麻，每个关节感觉都有风从中转出去，像是被扎了无数小洞的气球，嘶嘶冒气。气冒一分疼痛便减少一分。小腹部处一股暖意在聚集翻滚，如同温暖的手在上面按摩一样，从来没有过的舒服感觉和腥臭的反胃感相互交织在一起，让李雁楠的表情时而舒服时而痛苦扭曲。夏龙雀在旁边密切地注视着李雁楠额头渗出的汗水，先是无色，接着变成了黄色，再接着变成红色，最后竟然汇成了大米粒般的黑色汗珠，过了很长时间，黑色汗液流干后，又逐渐变回了无色汗液。夏龙雀轻轻舒了口气。
周行数遍，看到有黑色汗珠变成无色，龙小云轻喝一声，停止了发功。来不及询问，急忙退到角落坐下运功调息。李雁楠感受到了从没有感受过的轻松惬意，仿佛浑身充满了力量，自己又年轻了十岁一般。只是尴尬的发现，汗水把自己的衣服都湿透了。而又忘了带衣服。
“你现在感觉怎样？”夏龙雀问道。
“特别的舒爽，小腹部感觉暖暖的，如同植入了一个小火炉一样，暖暖的烤着我，温度恰到好处。我从来没有过这种轻松惬意的感觉。辛苦小云了。”李雁楠看着在角落调息的龙小云，说道。
“你身体这些年积攒的毒素，应该是被排干净了。以后注意不要吃生冷食物，特别是生理期间更是严格拒绝食用。恢复个半年就没事了。你出了很多汗，先上去补充一下水分。李兰给你准备了酸汤，再热热的喝上一碗，洗个澡就没事了。”夏龙雀说道。
“李阿姨，妈妈说您可以穿她的衣服，您们身材差不多。”龙小妹见李雁楠为难，赶紧说道。李雁楠感动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样？”看龙小云调息完成还没睁开眼，张小杭担心地问道。听到张小杭问话，龙小云睁开眼，说道：“我没事，刚才做了次深度调息。”
在调息中，他仿佛骑在一条白龙身上，在蔚蓝的天空中，看着葱郁的山林、平静的湖水、劳作的农人。一切都是那么的安详静谧，他从未有过的自由与放松感觉，让他迟迟不愿结束调息。
“你说这次，夏奶奶和二爷爷愿意收我为徒吗？”张小杭不无担心的问道。
她跟龙小云提了无数次，有时候甚至耍赖，龙小云不敢答应，也知道自己还没到收徒的时候。虽然教了她一些招数和修行的心法，皮毛功夫只是用来应付门外汉的，对于怀有十足的兴趣并立志在武学中有所建树的张小杭来讲，那些功夫还是太基础。
“我觉得应该会答应，我听他们两个讨论过。”龙小云不敢把话说死。
江湖门派大多守着老传统不愿做出改变，在武道传承上面更是严瑾，收徒要经过层层考验过关后才能登门入户。相较于其他门派，影子门要宽松许多只有四个步骤：晓谕、参祖、歃盟、誓约。拜师要有引荐人和保人，通常由师傅指定。晓谕是由引荐人详细解释门规要约，作为以后门内生活指南和行事准则。参祖由保人带领，讲解影子门的列祖列宗的事迹，同其他门派不同的是，影子门从不避讳本门列祖列宗的缺点和不足，甚至特别着重讲解，警告后进。歃盟就是歃血为盟，男生采左手食指一滴血，女生则用右手食指，滴入酒中，歃盟不是喝血酒，而是供在开山祖师排位下，意味着祖师爷照看，从此加入门内，大众同心之类。誓约也很简单，由拜师者在一张长卷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即可完成誓约一节。所有仪式完成后，血酒要倒入大河之中，取保佑影子门源流不息。仪式虽然简单，拜师却难。影子门收徒标准严格，非有缘人不收。判断有缘人有很多规矩，简单说来就是人要正直忠贞、头脑聪慧。单纯头脑聪慧一节，已经筛除了大部分的凡夫俗子。
李雁楠简单沐浴后，换上了马友梅的休闲衣服，看起来也合体。她只觉得步履轻盈，仿佛回到自己二十多岁的样子，略微有些老花的眼，此时荡涤尘螨，变得清明起来。
“从今天你不用再吃那些镇痛药了，多喝点红茶，慢慢调理。我包你感觉年轻十岁。”夏龙雀得意的说道。
“我现在就感觉象年轻了十多岁一样。”李雁楠兴奋地说道。夏龙雀本想开她可以考虑生二胎的玩笑，看到金汉生和孩子们都在，把到嘴的话咽下了。于是转换话题说道：“关于小杭拜师入门的事情，我跟你二爷商量了一下，你二爷现在是代理门主，所以他来决定。”
金汉生清了清嗓子，说道：“小杭拜师影子门的事情，三妹、小云、还有正方都跟我提过多次，对于小杭我也考察了很久。影子门讲究一个有缘人入门，现在虽然不流行打打杀杀，但是江湖依然还是那个江湖，凶险依旧还在。小杭，如果有性命危险但为了社会公道，你会勇往直前吗？”
“我会，绝不退缩。就像小云现在做的那样，他明知道顾同新后面有庞大的势力，但是还是义无反顾的与之斗争。”张小杭坚决的说道。
“当下诱惑太多，铜臭已经邪恶的污染了我们的环境，在普遍道德沦丧的时代，你会临危变节吗？”金汉生问道。
“我发誓不会！我会信守坚贞，砥砺前行。”张小杭发誓道。
“好了，不用盘问了，你看把孩子紧张的。”夏龙雀看着张小杭涨红的脸上的汗珠，心疼地说道。“那好，凭着张家和影子门过命的交情，我答应张小杭入门。”金汉生继续说道：“三妹你做她的引荐人，小云做你的保人。你拜得师傅是影子门第一百零七任门主龙又飞，一百零六任门主金汉生代徒收徒，龙小云代父施教。开门堂。”
马友梅忽然说道：“二爷和三姑，能不能让小妹也入门？你看把她急的。”
龙小妹站在一边，一边羡慕张小杭的好运气，一边着急自己什么时候能入门，好正儿八经的练功。所以站在一边，不停的给妈妈使眼色，示意妈妈帮她提。
“哈哈哈，”金汉生大笑着说道：“古灵精怪的丫头，妈妈不提的话，我还认为你早就入门了呢。”
“二爷爷净偏心。”龙小妹赌气说道。
“二爷，你什么时候发慈悲让我也加入？”王红云开玩笑的说道。
“不敢吆。”金汉生拖长了声音说道，“你小的时候我提过一次，差点没让你妈妈骂死我啊，要不是三妹给我求情，我真要吃三个月的土豆了。”
“还有这事？”王红云双眼放光，仿佛看到了一直优雅高傲的金汉生被妈妈逼着，蹲在墙角啃土豆的窘态。
“好，今天你跟你小杭姐姐一同入门。”金汉生对龙小妹说道：“你们三个，小云入门早为大，小杭是师妹，你是最小。一起开门堂。”金汉生重又高声说道。
夏龙雀领着四个人进到别墅下面的密室里面。密室不大，有五六十个平方那样，对着门的正墙上挂着列祖列宗的牌位，正中的桌子上用红绸布蒙着供奉着一尊锈迹斑驳的铜像，个头不大，有拳头大小，取仗剑而行之姿，底座是一块紫檀木，雕刻成舟行水上之姿，墩放在一个缩微版的黄花梨木做成的四组有束腰马蹄足霸王枨长方香几之上。案前供着香炉果品。地上摆着一火盆，做烧纸供之用。
这些物事本在马蹄窝，后来便都搬到了厚生巷别墅，马友良准备在马蹄窝大兴土木。一个村庄地宅基地，都被他收购了过来。
金汉生、夏龙雀一左一右坐在桌案两边，龙小云在夏龙雀一侧站立。张小杭和龙小妹恭恭敬敬伏在地上刻了三个响头，龙小云一一把她们扶起来，礼毕。夏龙雀取出一金灿灿小碗，龙小云把供桌上的三杯酒依次倒入碗中，然后取出一根银针，用酒精消了毒，恭敬地递给金汉生。金汉生爷拿起针，轻轻把一滴血滴近碗里，夏龙雀取右手食指，轻刺，一滴血融进了碗中。三个孩子依次把血滴近碗里，供奉在桌案上。
夏龙雀说道：“从此刻起，张小杭与龙小妹正式入门，属于第一百零八代弟子，拜师龙又飞，龙小云代父师授业。金汉生和夏龙雀作为引荐人和保人，负有监督惩治之权。也负有授业之责。你三人当勤谨习业，不可拖沓懈怠。”
三个人恭敬答应。
金汉生站起来说道：“这些名号是我们影子门从汉代开山以来，历任门主。桌上供奉的是开山门主大刺客刘桃枝。最近的是一百零五代门主，我们的大师兄龙天耕，下一代是少门主龙又飞，一百零七代门主。中间红框是我的位置。我本传给了龙又飞，奈何天妒英才，又侠英年早逝，我只好又挑起门主的责任，只盼你们早日长大，光耀门楣，让我这把老骨头也休息一下。”
金汉生说着叹了口气，又说道：“祖宗们的光辉事业和一些鸡鸣狗盗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我就不说了，影子门的祖庭在马蹄窝，龙家的那个老院子。里面有些秘密，只能是门主知道，所以我会在小云正式接任门主的时候交代给他。”
老爷子视乎有些嘴碎，夏龙雀说道：“我们简略吧，也耗费了些时辰，上去吃饭吧。”
于是一行人上来。“师兄，你准备教我那些功夫？”张小杭夙愿达成，一脸兴奋地问道。“哈哈，二师姐，我快喊你嫂子喽。”龙小妹嘻嘻哈哈的跟她开玩笑。张小杭作势要打，其实心里喜欢着这样的玩笑。
龙小云想了想，说道：“你的基本功需要调整，主要是耐力和灵活性，然后就是内力修为。我先从这三方面开始，具体还是要请示二爷爷和夏奶奶再定下来。”
拜师过程对李雁楠来说神秘遥远，因为不能亲自见证，于是便臆测了无数的场景。最后忍不住发了信息给张正方，“你跟女儿为什么一定要坚持拜师？”
这是她劈头盖脸的提出的问题，其实她心中并不情愿让自己的宝贝闺女跟着一个黑小子打打杀杀地过刀头舔血的生活。过了没多久，张正方回复了一个简短的话：一个护身符，一份远大前程。
李兰做了一桌丰盛的午餐招待李雁楠和张小杭，也是作为张小杭拜师的庆贺。金汉生从怀里掏出三个金牌子，两厘米见方，他们三个人是文字辈弟子。影子门的辈分不同于其他门派有固定的几个字然后循环着使用，影子门的辈分是掌门临时选定的，因为开始只有龙小云算是正式弟子，没有选定辈分，现在一下子收了两个女弟子，辈分之事便不好再糊弄，于是跟夏龙雀商定后，选用“文”字，含有文采精华、文韬武略之意。背面是阳刻的模糊人像，是影子门祖师爷仗剑而行的背影。三个孩子恭敬的接过牌子，挂在了胸前。
“此牌是你们在影子门的门引，江湖同道见到此门牌会让我们三分。但是也不能据此欺负江湖同道。退出影子门之时，此牌会被收回，人在牌在。”金汉生说的严肃，只是他的告诫后来一语成谶，“现在不讲究旧社会师徒的老理，尊师重道还是要讲究的，再就是练功要勤奋刻苦，才能有长进。小云既要做师兄，又要做师父，用心教授，别误了两个孩子。”三个孩子恭敬答应着。
“红云，李主任，今天的事情不要外传。”金汉生说道。两个人赶忙答应着。李兰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往上端菜。或许是身体舒服精神尽头上来，或许是得意于遇到了金汉生、夏龙雀、龙小云等人，李雁楠的情绪比较高，以茶代酒地敬了一大圈。只是看龙小云时，神情复杂，不知道其心中所想。
一顿饭吃到很晚，李兰的丈夫吴文化也被喊出来，陪着金汉生喝了几杯，让他感觉特别有面子，但是李雁楠隐约觉得自己受到轻视，她心目中自己就不应该与保姆同桌对饮。李雁楠和张小杭走的很晚，天擦黑了才告辞出门。
雨一直下着，不大不小，不急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