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发乎情，止于礼（1/1）

张小杭到家时，李雁楠已经把饭晚饭准备好了，坐在沙发上等着丈夫和女儿回家。看见张小杭兴高采烈地进来，边走边轻声哼着歌，面露喜色。

“闺女，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都面露桃花了。”李雁楠白了她一眼说道：“最近你心情不错啊”。

“面露桃花？哪里有？”张小杭一边换鞋，一边回答道。

“都写在你脸上了，看你这眉毛上挑，粉面含春的样子，怎么，谈恋爱了？是跟那个龙小云？”李雁楠的第六感很对，一边帮张小杭接过书包，一边问道。

“妈妈，你猜对了，哈哈哈。”张小杭笑嘻嘻地洗漱去了。

李雁楠站在门口愣了一会，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郁闷，在门口愣了一会，书包都没有放下来。最后还是没有说服自己接受这件事情，叹口气，把书包放回书房，坐在沙发上想着对策。电视里面的肥皂剧已经不能够吸引她的注意力了，忽然反感起来：天天是谈恋爱的，没有别的事情值得拍吗？恨恨地关掉电视。

张小杭从屋里出来，看李雁楠坐在沙发上发呆，刚才的神气完全没有了，诧异地问道：“妈妈，发生什么事情了？您不舒服？”

李雁楠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张小杭看到李雁楠的眼神，立刻明了她为什么不舒服了,问道：“老妈，你是因为我告诉你谈恋爱了才不舒服的，是吧？”

李雁楠点了点头，说道：“你大了，有些事做父母的也无法干涉过多。可是闺女，你为什么会看上一个农村孩子？不可否认，龙小云很优秀，可是你看到没有，他没有爸爸，妈妈坐在轮椅上，现在还是借住在夏三姑家中。你们将来的生活压力有多大，你知道吗，他还有个妹妹，你想想，他将来的工资够花的吗？你应该跟别的家境好的男孩子谈，家庭条件和身份地位般配的谈。你爸爸现在是省部级，首都里面他那些同僚，有很多男孩，哪一个不是你可以选择的，为什么早早的开始一段感情，浪费在一个农村孩子身上呢。”

“呵呵，”张小杭不相信这话是从李雁楠嘴里说出来，冷笑了一声，说道：“妈妈，首先你把恋爱与结婚混为一谈，你要明白，这是感情的两个阶段，你不能总是拿着结婚为目的来评价恋爱过程。你最主要偏见，无非是看不上他是农村出来的，可是，这个农村出来的土包子治好了你的病，让你现在有心情和精力，气定神闲地审视他的出身，然后猜测跟农村人相处的尴尬和窘境。马阿姨你也见过，她的谈吐举止，你觉得她像是没有文化修养的人吗？退一万步讲，你怎么就知道她们没有钱？马阿姨刚开始工作，研究成果就已经被评上大奖，军队级的，比你那些在校报发表的论文，强了不止一万倍吧。你说的无法跟你沟通，那是因为你们不在一个频道。再说，农村有什么不好？我爸爸不也是农村出来的吗？”

“你爸爸不一样。”李雁楠被闺女一通抢白，兀自嘴硬地为张正方辩护。

“您说我爸爸是省部级干部，首都有很多朋友同事之类，您这是准备拿我做政治联姻吗？”张小杭说地毫不客气，“您难道就没考虑道，将来假以时日，龙小云如果从政的话，干到省部级干部级别会很难吗？如果他做学术，弄个教授和院士会很难吗？就因为他从农村来，您就否定了他一辈子和可能的发展前途？”

张小杭的话句句在理，让李雁楠找不到反驳的借口。心中不免恼怒，于是说道：“不管怎样，我不同意你跟龙小云谈朋友。他们家太穷了，将来你会受连累的。你看，他用的手机都是你给他的。大有吃软饭的嫌疑。”

李雁楠这话说的有些诛心，张小杭恼怒地说道：“我不允许你这样侮辱我的朋友。”说完，恨恨转回屋里去，关上门去了。

李雁楠话一出口，也后悔把话说造次了。坐在沙发上想着补救措施。张正方从外面回来。看到老婆在那里一脸愁容，于是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雁楠看了张正方一眼，说道：“你的宝贝闺女开始恋爱了，跟那个龙小云。”

“哦，”张正方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这样的事情完全吓不住他，只是轻轻的答应一声，把外套挂起来，说道：“小杭回来了？”

李雁楠闷闷点了点头，然后小声把两人谈话升级到吵架的过程说了一遍，期待着从张正方那边获得解决方案。张正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径直到张小杭门前敲门，说道：“小杭，开门，是爸爸，我想跟你谈谈。”

张小杭犹豫着，把门打开，把张正方让进了屋子，然后坐在床边生闷气。张正方拉登子坐在张小杭面前，问道：“闺女，开始谈恋爱了？”

张小杭委屈的眼泪快掉下来，她已经打定主意，这件事情不跟家里任何人说了，轻轻否定了张正方的提问。

“小杭，如果那个男孩子是龙小云或者类似龙小云那样的人物品格，爸爸我不反对。”张正方笑着对张小杭说道，他知道闺女在抗拒跟他们交流。

“你们不用紧张了，我是跟你们开玩笑的。妈妈看到我就说我面带桃花，眼含春色，说是谈恋爱了，同你一样也扯到了龙小云身上，我就故意承认让妈妈紧张一下。”张小杭慢慢说着，又看了看张正方，说道：“把心放肚子里吧，即使谈恋爱，我也会把学习抓好，发乎情止乎礼，不会做出格的事情，你们完全不用担心的。我不想再谈这个了，咱们不讨论这件事情好吗？”

张正方略显无奈地说道：“好，不谈了。小杭，马上就暑假了，你准备去哪里玩？让妈妈提前订票，整理游玩攻略。”

“老爸，今年可能不出去了。师兄给我安排了一些修炼的内容，还有，我隐约听他说，今年二爷爷和夏奶奶又安排他们俩去卖菜呢。我当时没想明白，马阿姨在研究院工作，夏奶奶的干部级别也够高，即使不是特别富有，但也不至于卖菜补贴家用。后来小妹才告诉我，他们每个暑假都要被安排去做一些生活历练，二爷爷说这也是修炼的一种。我虽然入门为徒，但考虑到你的面子，所以不安排我去参加卖菜。我现在还没有决定好出去玩或者跟着师兄和师妹去卖菜。”

“你现在功夫修炼的怎么样？”张正方问道。

“修炼的还是基础部分，师兄和二爷爷都夸我进步很快。师兄教我的修炼功法，我感觉头脑变得空灵，反应快。举个例子，老师讲的东西我能够很快的理解，比以前轻松多了。”张小杭心里放松下来，说的话也有底气了。“我现在没有进步的是隐匿气场，还是做不到师兄的要求。”

“什么是隐匿气场？”张正方问道。

“隐匿气场就是我坐在你旁边，即使在安全距离以内，你也察觉不到我坐在那里，除非你看到我。”张小杭解释道。

“哦，我们家要出一位女侠了，是不是该庆祝一下。走，出去吃饭吧？”张正方说道。

“任何朝代都有法制，法律管不到的地方就该侠客们替天行道。或许在封建社会会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说法，现在是法制社会，坏人也有法律来惩治，侠客的生存空间被极大地压缩。现代的侠士，也不会像书里面描述的那般杀人如麻，毕竟谁都没有杀人许可证。侠客们要做的是让坏人接受惩罚，但不是去取人性命。”张小杭故意忽略了张正方吃饭地提议，有感而发，大部分理论还是来自龙小云。

“说得好。”张正方赞了一句。“改天把小云喊到家里来，我做东请他吃饭，谢谢他治好你妈妈的病，也谢谢他教你功夫。”

“好像该谢的人很多吧，二爷爷、夏奶奶、马阿姨，好像王红云老师也是大有来头。老爸，贵圈水很深啊。”张小杭继续说道：“师兄还是暂时别来咱家了，他跟我妈属相不和，担心他难堪。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弄地家里鸡飞狗跳。你们的态度我清楚了，以后我会采用我自己的方式处理这件事情。”

“有进展的话，你还愿意告诉我们吗？”张正方小心问道。

张小杭坚定地摇了摇头，李雁楠地一些话，让她倍感伤心。

张正方不无担忧地看了张小杭一眼，说道：“小杭，无论你跟小云有没有恋爱关系，爸爸都不会干涉反对你们。你现在长大了，聪明伶俐，知道一些事情该怎么处理。撇开与龙家的渊源不说，就是作为朋友，象龙小云这样优秀的人物品格打灯笼也难找。尽管你们现在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学习、练功、感情务必要兼顾好，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次期中考试，你一定信心很足吧。”

“老爸，我说过不再讨论我跟龙小云的事情。既然把他当作没出息的土包子，那就坚持好了。”张小杭用鄙视的语气和神情说道，“你前面的话让我特别感动，你们太开明了。后面的话直接暴露目的，还不是让我考个好成绩，别像前几次的考试一样，一千多人里面我排在后二百名，给你们丢脸。放心吧，这次不会了，有师兄给我辅导功课，我一定要翻转到前二百名。”

“要是真到了前二百名，我奖励你一趟没去过的西部游。”张正方说道。

“不去了，那我还是去卖菜修炼吧，你把钱留着其它用处吧，你工资不高，要不是住国家提供的房子，我们的房贷都还不起。”张小杭接着说道：“爸爸，我有些累，你先吃饭吧。”

张小杭下了逐客令，把张正方从房间里面哄了出来。门外李雁楠连比划带小声询问，张正方摇了摇头，小声说道：“这次，你把她伤得很重。”

夜里李雁楠吹了一些耳边风给张正方，张正方都没有在意，他有他自己的教育闺女的方法。人与人之间，包括母女或者父女之间，沟通都是需要技巧的。李雁楠知道自己沟通失败了，惹恼了闺女，也没从老公那边得到什么好的反馈。只不过听着旁边丈夫轻微的鼾声，想起自从自己治好了痛经，皮肤变好后，丈夫回家吃饭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

“看来是我做得不对，该怎么弥补好呢？”她盘算良久，才慢慢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