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银鲛纱遮不住的华光(1/1)
赤瑶的眼眸瞬间亮了亮:“茶水铺子?那可有卖茶果和糖水的?”
玄一看到这几日话都较以前变少的赤瑶突然提起了兴趣,宠溺又心疼地伸手将她肩头滑落下的披风系好。
虽然南境较京都来说温度略高些,但毕竟也是秋天了,昨日他还听见姑娘打了两个喷嚏。
“大概是有的,若没有姑娘喜欢的,属下借了灶台给您做。”
沈让尘只看了一眼,就垂下眼帘,遮挡住了眼底的落寞。
这些时日,他算是见识到这颗眼中钉肉中刺的碍事程度了,怪不得赤瑶她走哪都要带着玄一,这样能提刀能暖床又心细至极的小侍卫谁不想要?
赤瑶倒是嫣然一笑,娇柔醉骨地幽声嗔道:“你这杀人的十指,还是少沾些阳春水吧。”
玄一不说什么,将赤瑶扶下马车。
茶水铺在土路口旁,里面坐着几桌粗犷的马队赶路人,还有一队赶镖歇脚之人。
马车一停的时候,就有几道视线落在了这边,多数都是在好奇这偏僻之处怎么有这么华贵的马车。
马车的规格比他们见过的那些都要大许多,连车辕之上都雕刻着各种各样他们没见过的暗纹,配上大气的朱漆和织锦的车帘,让人一眼看出这车里坐的一定是什么大人物。
其实,玄一当时准备的时候,起初是想低调一些的,可他挑马车的时候,实在是狠不下心来让姑娘太委屈,只套了个月华阁中等的马车。
后来又一想,不说姑娘本身有多大的能耐,就说阁主和摄政王这些人哪个都不会放任姑娘单独出行,再说了还有自己贴身护着,怕是再大张旗鼓也没人能伤到她。
索性连中等马车都不套了,干脆直接以姑娘的舒适为首,套了个她出行常用的。
幸好是大一点的马车,这赤瑶折腾到南境还觉得自己要累得散架了,要是真为了安全换了憋屈的,只怕赤瑶还没出京都就要闹脾气了。
车帘掀开又放下,原本说笑喧嚣的声音渐弱,端茶豪饮的众人都侧目打量着下来的那位年轻公子。
胆子小的和懂规矩的将探视的目光躲在茶碗之后,胆子大的和不拘小节的直接明目张胆的上下打量着。
更有甚者,还在小声嘟囔探讨着这是哪来的马车,哪家的小公子出来历练游玩了。
立在车上的年轻公子和他们一比,仿佛是未经雕琢、没受过风吹日晒的白玉,那股高洁无暇的气质自浑然天成。
那双眸子清澈却幽深,眼底满是无欲无求,无波无情绪。
随意地站在马车之上,却仿佛昆仑的仙鹤,抬着脖颈立于九天之巅,偶尔低眸悲悯地看着这漫漫红尘中的众生百态,脱俗又遗世独立。
沈让尘未动先环顾了一下四周环境,顿时心中略觉得不妥,轻轻蹙了眉。他私心里以为,这里不是个好的歇脚之处,但是又不想拂了赤瑶的兴致。
“阿瑶,带个面纱吧?”
“不要,丑死了。”赤瑶一瞬犹豫都没有,果断地拒绝。
玄一透过车帘的缝隙,也看到了外面的众人,思索了一下,从旁边的首饰盒的最底层拿出了一方银鲛纱的遮面。
“姑娘,这是银鲛纱,轻若无物,也极为透气,最重要的是它在阳光或月光的之下,尤为出彩。”
赤瑶看了一眼那小小的一方极为精致的纱巾,又拨弄了一下纱巾角坠着的如豆大小的宝珠,没有再抗拒,任凭玄一将面纱从前绕过,系在她发后。
饶有兴味地又拨弄了一下点点荧光,恍若无数晨露的珠子,才满意地起身。
车帘刚一动,沈让尘便伸手去扶里面出来的人,见了她遮住了面容,可还是不满足地侧身尽量挡住那些让他心生不悦的目光。
可惜他就算再不想,也从来没有人能挡住属于赤瑶的华光万丈。
“不下去杵在这作什么?”
随着一声软软娇娇带着些嗔怪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朵,被遮挡住的女子在男子身后探出头,随后展露在众人眼中。
银鲛纱,金阳映照在银丝绣线之上,本就十分夺目,可纱巾之上那一双流盼间媚态勾魂的眼睛仿佛夺去了天地之间所有的光华。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自觉摒住了呼吸,呆愣在原处,看着那女子优雅慵懒地将手搭在白衣男子的胳膊上,莲步轻轻,裙角翩翩,从马车而下。
腰肢款摆,娇媚横生,一举手一投足之间,令人望之便好似要神魂俱销。
几个人在万众瞩目中坐在茶水铺子外侧一些的桌旁,小二见他们的穿着打扮立即笑眯眯地端了几碗茶水准备奉上。
却突然止住了脚步,擅长察言观色的他发现了气氛不对。
玄一将腰间的佩剑解下,露出一个刻着“煞”的玉牌,随后目光极低沉地盯住那几个目光尤为肆意的几个男人。
抬手三根银针,带着冰冷的杀意划破凝结的空气扎进那几个人面前的桌面上。
“你……!”
男人刚想起身冲玄一发难,几个人中为首的那张刀疤脸的人瞬间拉住他。
“不要命了!你没看他腰间挂的是哪的牌子?”这几人都是走镖压货的,但是是一个刚成立得押镖队伍,里面就只有刀疤这个人走南闯北见识得多。
别人不认得那牌子,他可认得。
“老子管他是哪个,敢这么猖狂,老子叫他头点地!”
刀疤一巴掌又重又狠地拍在那还在叫嚣的人后背上,只将人拍得龇牙咧嘴地咳着。
“你看看那针入木几分?还得瑟?”
男人闻声抬眼,随后一阵后怕涌现在心里,之间那比家里娘们绣花粗不了多少的针齐齐地扎进桌板中近乎一半的深度。
“这,这……”
身边的人也劝道:“大勇哥,咱几个第一次和大哥出来走镖,可别不知深浅给大哥惹祸啊。”
被叫做大勇的人心中后悔可面子上又挂不住,他一直以来都是村头一霸,横行霸道惯了,如今这样自然心中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