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弃婴；‘仇’（1/1）
九幽，袁神四年。
袁国颓势渐显而百姓不知。
祁东县碧池村，李家。
床炕上，夫妇看着床上静躺着的约莫二三岁的男孩儿，陷入了沉思。
男人看着女人，女人看着男人，眼神中充斥怨气。
“一天一次，足足一年都不见怀上孩子，你当初不是说你很生猛吗？”
女人的斥责，男人脸红的低下了头：“媳妇，有没有可能是你的问题？”
“你再说！”
“每次都不够一刻钟，你敢好意思说是我的问题！”女人撒泼大骂。
男人羞赧，不再说话。
......
袁神七年。
男孩儿五岁。
一直以来他都睡在昏暗逼仄的柴房，与蟑螂，鼠蚊同寝。
养父母待他不错，没有让他死外面，被走兽踩踏，群狼啃食。
至少男孩儿是这样想的。
他还有个名字，叫李捕，养父李荣和养母王红取的。
李捕五岁就得上山拾柴，日出而作，为牲畜投食，日落依旧，烧水做饭，月上梢头，才得休憩。
他喜欢待在树下，看着明月，眺望远方。
村里同龄的小孩在享受这个年纪该有的恣意，嬉戏打闹。
有人说李捕活的像条小畜生，不如早早死在那条道上。
李捕不以为意，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李家夫妇给予了他新生，他这一生，是要报恩，直到死去的。
生他的父母不知为何抛弃了他，但是李家夫妇救了他，恩同再造。
“李捕，你滚过来！”
柴房内，王红突然怒喊，声音尖利。
李捕匆忙跑进，却被王红一手吊住耳朵扯着向前。
疼得李捕龇牙咧嘴，但却一声不发。
直到拉到一处米缸前，王红才粗鲁地松开手，李捕的耳朵涨得通红。
王红指着米缸外散落的米粒，对李捕大骂起来。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今年收成本就稀薄，你还敢这么浪费，我看你是找打！”
王红不由分说拿起一条鞭子就往李捕背后抽去。
鞭声四起。
李捕咬牙，流着泪，仍默不作声。
“嗬，还挺能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王红见状更来劲了，毫不留情，只因这年头，人命如草芥，更何况一个捡来的野孩子。
李捕偷偷数过了，地上仅有五粒米。
加上王红手上和袖子上残留的几粒，共计九粒。
......
王红今夜赌输了钱，正找对象发泄呢。
李荣那个废物，只知道找洞钻，她便只好找李捕这个闷罐子发泄了，反正他不叫，没人知道她在家暴。
鞭挞声和叫骂声回荡在昏暗柴房。
屋外过路的人听到了，低声笑语。
“那个骚货又在打孩子了。”
“什么孩子，只是一个捡来的野种，死了也就死了~”
......
同年。
王红意外怀了。
李荣欣喜若狂，直言自己并非无用，只是时运不济，没命中靶子罢。
李捕站在角落，面不改色，他知道，这不是李荣的种。
......
几天前。
日子如常。
李捕上山拾柴。
同龄的小孩总喜欢跟在他背后，有时会帮他拾些小枯枝。
“李捕哥，我偷偷问你个事呗。”身旁，一麻衣小破孩偷摸摸道，看他的脸，似有心事。
他叫李小河，跟李捕算是较为熟络的伙伴。
“什么事？”李捕一边拾木，一边问。
李小河环顾四周，见其他小孩都离得比较远，方才敢说出来。
“李捕哥，王阿姨是不是跟我大哥有仇啊？”
王阿姨指的就是王红。
李小河大哥名为李彪，三十有几，五大三粗，是个糙汉。
李捕有些摸不着头脑。
两家按理说算不上多好，但也没有任何冲突，就是一再正常不过的同村人。
怎么会有仇呢？
“什么意思？”李捕不解问道。
“我看见王阿姨跟我哥打起来了！”
“什么！”李捕顿时瞪大了眼睛：“你给我说清楚。”
李捕有些焦急，如果确有此事，那他必须回去告诉李荣，不然到时候王红又得把火撒在他身上了。
只见李小河鬼鬼祟祟道。
“几个月前，我在外边儿玩，累了回家找水喝，你猜怎么着，我在我家门口看到了谁？”
“谁？”李捕问。
“看到了王阿姨。”
“王阿姨鬼鬼祟祟，左顾右盼，我一看就觉得事情有蹊跷，于是跟了上去。”
“发现王阿姨偷摸摸进了我哥的房间。”
“我一想，不对劲啊，大白天的王阿姨进我哥房间干嘛，一定是想偷东西！哦，李捕哥，我没有诬蔑的意思，你不要打我哦~”
李小河中途辩解道，希望李捕不要误会。
“于是我就跟了上去，果然事情不出我所料。”
“屋里面立刻传来了叫骂声，我趴在窗口听，就听到王阿姨痛苦的叫声，呜呜哼哼的~可难听了。”
“我好奇地戳破了窗纸，果真看到二人在打架，连衣服都打没了，我哥哥拿着大棍子，把王阿姨压在床上，打得可凶了。”
说着，李小河浑身抽搐一下，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说到这，李捕大致猜到什么了，李小河所述，他在家里经常看到。
李小河接着说。
“这事说来也奇怪，王阿姨被打得这么惨，出来时居然一点伤都没有，就是脸上红红的。”
“自那天之后，王阿姨从每七天一来，到三天一来，再到现在几乎每天来三次！都是为了跟我哥打架。”
“我就纳闷了，我哥到底跟他底啥仇啊，一天打三次架，打了几个月，想想都可怕。”
“我之前问过我哥，没想到却被我哥打了一顿，弄得我都不敢再提这个话题。”
“你以后不许对别人说这件事，懂了没！”李捕想了想，突然拿着棍子恐吓道。
“知道了，连你都吓我~”
李小河一脸无辜的样子。
......
次年。
王红生了。
是个男孩儿。
李荣抱在怀中，如视珍宝：“不愧是我的娃儿，跟我真像~”
生完孩子，王红一如既往，趁着午睡的时间外出，坐月子时也不落下，活动很规律。
李捕走出柴房，看着王红急不可耐的身影，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声。
“混账，愣着干嘛，猪圈的猪不用喂午饭啊！”李荣从主卧走出来，对李捕呵斥了一声。
李捕吓得一激灵，畏手畏脚地拿着木桶去接水喂猪。
......
袁神八年，神宗崩殂，世子争夺皇位，政局动荡，袁国上下乱作一团。
恰逢天降灾祸，久旱不霖，十里八荒焦金流石。
农业收成损失惨重，乡下民不聊生。
屋漏偏逢连夜雨。
新帝未立，他国来犯。
袁国，掀起征兵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