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眉目（1/1）
翌日午间，落了一场小雨。午睡醒来，天空放晴，万里无云。
顾蓝桉不急不慢的出现在裴府后院，像是闲来无事的随意走动。可仔细瞧来，却是神情严肃、气场强大。
“主子，您让属下调查的人已经有眉目了。”云枫对着顾蓝桉低头作揖，一副恭敬的模样。
“可查到他的身份了？”顾蓝桉压低声线，问的急切。
“属下跟人打听得知，他是东阳县县令的嫡长子，名为鲁垚。”
“东阳县县令的儿子？你可知，他与韩钦是何关系？”顾蓝桉不由得想起了大半月前调戏楚梦的登徒子，好像也是这个便宜县令的儿子。莫非这两人，竟是同一人？
“属下只打听到，这个鲁垚平日里就跟韩钦走得很近。两人臭味相投，经常约在一起寻欢作乐。至于是何关系，属下还不得而知。”
“这是一百两银票，你拿着。你尽快去找人打听一下韩钦具体是怎么死的，以及帮我继续盯着鲁垚。看他平日里都去什么地方，都干了些什么。剩余的银钱，你就自己留着吧。一旦有了消息，立刻派人通知我。”
“喏，可是主子，属下不能拿您的银钱......”
“我是你的主子，我说你可以拿就可以。”
“喏。”
“对了，你可曾想过，如果不当我的护卫，你要做些什么？”
“属下从未想过不当您的护卫，属下愿竭尽所能，报答主子的救命之恩，甚至甘愿为您付出生命！”
“我救你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可不是让你来当我的人肉盾牌的。你若有什么不测，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所以，你需得好好保重身体，才不枉我救你一命。就算哪天我真的不小心死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也不能死。你，听见了吗？”等等，她刚刚是不是因为装逼说了什么霸总语录？咦~~下次可不能再头脑发热，说如此油腻的话了。
“属下遵命！主子心善，定能长命百岁！云枫愿一辈子都跟随您，守护您。”
“不要轻易说什么一辈子的傻话，一辈子可还长着呢。云枫，你可曾想过离开裴府，去过娶妻生子的简单日子？你不必瞒我，老实同我说。”
“属下不曾想过，属下只想跟随您，护您周全......”云枫的回忆不断袭来，他心爱的姑娘早已经死了，死于上任主子黄夫人的利剑之下。
他怎会还有娶妻生子的想法？他隐忍苟活人世，不过是在找寻最佳的报仇时机。可就在两日前，他得知他的仇人黄夫人死了。整个翠霞山庄被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有传言称，是她养的面首放的火......
“罢了，倘若日后你改变主意，再同我说吧。”
“喏。”
......
五日后，云枫传来了最新消息。
“韩钦死于中毒不假，可这其中确实也有些蹊跷。大概半月前，鲁垚不知所为何事，被他爹鲁夔当街训斥了一通。被骂后的鲁垚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大摇大摆的住进了燕春楼。隔天便约了韩钦一行人，一同在燕春楼喝酒。
说来也巧，近日燕春楼新来了一位卖艺不卖身的女子，名唤湘凝。因长相着实惊艳，很多客人都慕名而来想要一睹芳容。但此女子却开诚布公附有条件，那便是每日只接待一位客人，且谁出的银钱最高，她就陪谁。听闻她弹得一手好琵琶，尤其舞姿最为优美动人......”云枫神情一滞，不由得停了下来。心爱女子的脸庞浮现于脑海，她弹琵琶的样子也是极美的。
“你的意思是，韩钦的死跟这位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女子有关？”顾蓝桉见云枫若有所思，继而接过他的话轻声问道。
“应该是这样没错，属下打探得知，韩钦便是在鲁垚的怂恿下，最终一掷千金如愿见到了湘凝。哪知韩钦色欲熏心，又在鲁垚等人的言语挑逗下，非要强拉着湘凝让她卖身。
说是不管多少银钱他都愿意出，最后闹得不欢而散。韩钦回府后没两日就病倒了，请了昍州最好的大夫，却检查不出任何毛病。几日后，毒性发作暴毙而亡，湘凝也早已不知去向。”
“原来如此，那鲁垚跟韩钦的关系你可也打探到了？”
“鲁垚是韩钦正妻肖玲儿的远房大表哥，自从肖玲儿嫁入韩府后，两人便经常约在一起喝花酒，甚至......”
“甚至什么？你怎的不说了？”
“甚至…甚至还会共享女人......上月初，鲁垚在东巷的百花阁玩死了人，也是韩钦出面给了那家青楼老鸨一大笔银钱，此事才被遮掩了过去......”
“看来这鲁垚也是真该死！”顾蓝桉没忍住，把自己心里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避免误会，于是接着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有些同情那死去的女子。好歹也是条人命，怎能如此作践了去。”
可这里是古代，人分三六九等，有时候一两银子便能要了人的性命。她生气又有什么用呢？好在确定了杀人目标，只要找寻机会杀了这个鲁垚，方能解官樰菲的心头之恨，也算是为那青楼女子报了仇......
“属下明白，主子说的亦是没错。”
“那鲁垚最近的行踪呢？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哪里？具体做些什么？”
“大部分时间还是待在燕春楼里听曲儿、喝酒，找姑娘伺候。偶尔会上街闲逛，见着好看的小娘子就上前调戏一番。昨日我见他回了一趟东阳，理应是背着他爹回去的。今日未时，他拿着包裹又回了燕春楼。”
“你可知他包裹里装的何物？”
“属下猜测，应当是换洗的衣物。我跟着他回了东阳，包裹是他家大娘子给的。”
“今日起，你就好生歇着吧，人也不用再跟了。”
“喏。可是......属下不明白，主子您为何要我留意鲁垚？可是他曾经对您做过什么？如果真是这样，属下愿意......”
“云枫，谢谢你的好意。但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用担心。”顾蓝桉思忖片刻，要是真让云枫去替她杀人，鲁垚那县令老爹，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查到云枫头上，那只会害了他，说不定还会牵连裴家。
而她不一样，杀鲁垚本就是她要完成的任务。鲁垚死了，她也就死了，正好死无对证。更何况，不就是杀人嘛，她的理论知识可多着呢。想当年，她从特工学院毕业时写的论文《论杀人的101种方法》现在还在学校论坛的hot区挂着，供学弟学妹们参考呢......
“属下该死！属下只是想替您分忧，除此之外，绝无他意！”云枫察觉之前的话多有不妥，双手作揖，懊悔的重重的低下了头。
“无碍，你的心意我都明白。那你歇着吧，我就先回景华院了。”
“属下恭送主子。”
“回去吧，不用送我……”
云枫驻足，望着顾蓝桉远去的背影，心情莫名复杂。他总觉得不久的将来会发生什么，但又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