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敲碎(1/1)
站在不远处的董君舰一行人自然也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他也很想知道在沈徵的眼里叶京延是怎么样的。
只要有沈徵在的地方董君舰的眼睛就没有从沈徵的身上离开过,也许是董君舰的目光过于直白,以至于沈徵也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他。
沈徵看他有些不真实,人声吵闹,灯彩琉璃,与生俱来王者气息的他,此刻让沈徵有些看不真实,他沉默低垂着眼眸,有种被人抛弃和丢弃的落寞清寂感。
苏丞都能听得出沈母的言外之意了,沈母这是想要撮合沈徵和叶京延。
苏丞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他能听的吗?斜眼看了一看董君舰垮着一张脸,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没有得到回应的沈母,又喊了几声“徵徵,徵徵”
沈徵的思绪被沈母拉回,肯定是自己的错觉。自己怎么会觉得天之骄子的人会被人遗弃,这种情绪刚产生萌芽就被沈徵狠狠地扼杀在了摇篮里,沈徵把它抛掷脑后。
沈徵也知道母亲的试探,沈徵说不清对叶京延的感觉。如果自己不曾爱过董君舰或许在漫长的岁月里叶京延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现在的她未来的规划里没有任何关于情爱的人。沈徵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叹道:“子非我良人,亦非我追寻。”
最后沈徵还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不然以她对母亲的了解,只怕到时候就要乱点鸳鸯谱了。
正当沈母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董君舰一行人已经来到他们面前。
董君舰放低姿态,声音温和道:“伯父,伯母。”
沈母和沈父有多不待见自己,他是知道的。因为都是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要付出的代价,他甘之如饴。
沈母虽然是不待见他,但是终归是因为亏欠自己的好友余华,最后轻轻回应道“嗯,天色不早了。就不留你们了!”
“靳修,你送送客人。”然后便拉着沈徵的手走了,沈母是最清楚董君舰对沈徵的这种占有欲的,所以她尽量不让他靠近自己的女儿。
他看着沈徵,只是沈徵根本就没有看他,跟着沈母走远了都不曾回头看向他。他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这样子看着沈徵远去的背影了。
沈母的话敲打在董君舰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仿佛全世界的苦水都在自己肚子中翻腾,他受不了,想要将这种苦吐掉。
但又没有立场硬生生地咽回去,空留他一口苦涩。
他用力地攥了攥手,压下自己心底的起伏,带着几分苦涩的开口说:“回去吧!”
苏丞有些愣,他知道他爱沈徵。但是他没有想到一向无所不能的他却因为沈徵一而再再而三地低头。
沈靳修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忽然也明白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此刻苏丞眼底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笑着对沈靳修说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改天有时间再约。”
沈靳修对董君舰的这个小兄弟印象还是不错的,毕竟他确实为人处事很圆滑让人挑不出问题。“嗯,改天再聚。”
沈父的书房内,“人都走了?”
“嗯。”
沈父心疼地看着沈靳修,“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沈父很是愧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也不会给家里带来这么大的压力。
他的孩子们就可以无忧无虑地过上自己想要的人生,都怪自己原以为可以凭一己之力改变这个腐败的社会现象,但是终究还是没能逃过被压迫的命运。
“靳修,你自己在这个圈子要小心行事。切勿像父亲一般,现在董在里边的势力还是比较大的,尽量避免冲突。”
沈靳修低垂着的眼眸,他知道父亲的担忧毕竟自己以前只是个医生。现在要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圈子里,沈父的担忧也是正常的。
沈父一生要强清廉,肯定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跟黑道的人有牵扯。
沈靳修还是选择隐瞒父亲,“好的。”
“这几年京都的变化真的很大,为父也已经老了。”沈父叹息道,沈靳修的欲言又止怎么会逃得过沈父的眼睛呢!
只是既然他有他自己的打算,沈父也不打算再追问。
沈靳修原本低垂的眼眸看向沈父,沈靳修明了父亲的意思。两父子心若明镜,都不再言语。
沈徵的房间里,刚收拾好的沈徵准备休息。
一阵接着一阵电话声响起,沈徵不耐烦地接过。
“徵徵,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刚接通的董君舰就急不可耐地道歉。
董君舰没有安全感,因为沈徵不爱自己他知道。但是他不知道沈徵有没有喜欢上叶京延,甚至是爱上了叶京延。
他不敢想象,也不愿意去接受这样子的一件事情。
沈徵对他是不一样的,所以董君舰很害怕今天的所作所为会让沈徵更加厌恶自己。“徵徵,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徵徵,你不要因为他不理我好不好。”
“你不要因为他讨厌我好不好。”
沈徵终于在董君舰的声声祈求中找回了自己的嗓音。“董君舰,你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可是,我不该是这样子的我应该是怎么样的。”董君舰已经快要克制不住自己了,他紧攥着手机的手青筋分明。
他从沈家回来沈母的话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还有沈徵对自己一视无睹的眼神,无一不让他感到刺痛。
“徵徵,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爱你就不是了,我已经很努力地想要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了。”此刻的董君舰哽咽的厉害。
沈徵有些发酸,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董君舰说这些话的时候会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徵的眼睛晶莹剔透的眼泪滑落,她轻轻地抹去。她不知道这眼泪是为自己流的还是为董君舰,还是为了都痴情的她们而流。
他感觉喉咙仿佛被一块难以言说得东西堵塞,令他感到难以呼吸和刺痛,他停顿了片刻,艰难地开口,声音带着微弱得颤抖,如同被沉重的伤痛所折磨。
“徵徵,这颗为你跳动的心脏在被你一点一点地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