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 章 遇到危险喊救命(1/1)
她终究还是回了天台山,她走时人间是秋,再回来,已是寒冬腊月。
惊水吸溜着鼻涕埋怨她:“姐姐,怎么走那么久?他,做饭好难吃。”
这个他,自然是姜水的便宜徒弟未寻。
自从他们搬来五石头宫,跟天台山的其他人接触得也少了,楼文姜忙着修炼,也是隔三差五才来看一次惊水,小孩子虽然不挑食,吃了几次未寻做的饭以后就每日巴巴地坐在门口等姜水。
姜水心下一软,把他冻僵的小手拢在掌心里哄道:“是姐姐不好,没有照顾好惊水,等再过一段时间,我带你回济宁府,去看爷爷好不好?”
一听到爷爷惊水葡萄般的眼睛才突然亮了起来。
姜水叹了口气,下定决心一般,她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汤谷那道新加的禁制,她曾经见过,在万重楼的高处。
那个凡人少年曾为她独闯万层高楼,彼时她心心念念都是与他长相厮守,又怎么会只让他一个人努力呢?
她曾经怀着少女心事偷偷摸摸独自登楼,误打误撞破解了那层的禁制,受了伤,还让那人心疼许久。
那层禁制是以魔族血气为引,借月之力结成。
万物相生相克。
仙族和神族的血就是解开禁制的关键。
这一点,她知道,那人也知道。
可清河不知道。
原来……他真的不是他。
神族之血她有,可她还差足够的灵力支撑。
放眼整个天台山,她能说上话又有能力帮她的,除了她的便宜徒弟,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为表诚意,她将一切和盘托出。
无端换来一句嘲讽:“就你?还救世?救你个头!”
姜水很没面子地啧了一声:“你这什么徒弟?有你这么说师父的吗?”
未寻抱臂站在离她不远处,不屑道:“你说天要塌?天塌了也有个高的人顶,你一米几啊你?”
姜水哑然:……你令堂的。
“你到底帮不帮这个忙?”姜水终于还是着急道。
“帮你?我有什么好处?”未寻一歪头,脸上的痞气更甚。
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姜水心里一阵抓狂,如果这会告诉她去抓烂未寻的脸皮就能揭晓谜底,她一定毫不犹豫。
“条件你开!”姜水十分爽快,反正等大功告成,她一定能打过他。
“什么条件都可以吗?”
眼看鱼要上钩,姜水急忙点头:“当然!”
她笑得谄媚,带着一眼就能看穿的虚伪,他却毫不在意:“若你到时候反悔怎么办?”
她眨了眨眼,举起三根手指发誓一般,正色道:“只要你要我做的事不杀人不放火,不违背仁义道德,我肯定都答应,若我说话不算数,那我就……不得好死!”
她信誓旦旦地赌咒,却又低头小声嘀咕:“反正我从来不得好死……”
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未寻拧着眉头昧着良心道:“誓言如此爽快,那我便勉为其难地帮你一次吧。”
她将解禁之法告诉他之后,他拧着的眉毛就再也没有散开过,每次看她都像在看白痴。
姜水:“是有点血腥了,不过这法子万无一失,若是成了,我还可以带你去参观一下我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葬身之地,嘿嘿。”
这葬身之地自然是她自己的。
未寻关怀智障的眼神愈加深邃:“你师祖的葬身之地是龙脉吗?”
“不是啊?”
“那我参观个什么劲?”
……
姜水干巴巴又挤出一个笑容,才见他极不情愿地闭了闭眼,意思是答应了。
月光之力夜晚最盛,她又不傻,绝不会夜晚去破阵,可白天清河一直都在二石头宫里,她实在找不到机会,只好再重新谋划。
这几天天台山都在传,百里之外的卧龙镇出了一只大妖,身边还跟着无数小妖,具体这妖怪本领如何没有人清楚,只知道见过这妖怪的人尸骨都未曾剩下。
作为如今正道上名声响当当的修仙门派,天台山自然义不容辞。
原本姜水并不把这当成个机会,因为清河,也因为无怜,打架这种事情从来轮不着初入门的弟子,就连停雨,在对阵未寻之前,也许久未动过手了。
那只大妖的来历,姜水清楚,却没打算告诉任何人,既然清河打算练兵,这也是个好机会。
说干就干,姜水提着一坛掺了二两的好酒去了四石头宫,铁了心要把无怜放倒,说到底她也不清楚无怜的修为,终究是个变故,若他跟清河联手三下五除二赢了那妖怪,她还是没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她扑了个空,四石头宫空空如也,就连停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提溜着那坛酒叹了口气,总觉得有些出师不利。
果不其然,更出乎意料的事情还在后面,原本姜水以为除妖这种事情轮不到她这个刚挂名的四长老。
在听到清河的决定后,姜水暗暗恨道:果然害人之心不可有,她刚对无怜动了歪心思,报应就来了。
“无怜他有事,此次降妖他去不了了,沅青要留下来照看天台山,你,随我一起去,带上你的…徒弟。”
他话里的情绪不清不楚。
姜水也听得云里雾里,她这担了个长老名头要去还说得通:“未寻他为什么要去?他身份不明……”
“就因为他身份不明,此次他才非去不可。”
这般动荡时候,人妖也好,仙魔也罢,没有绝对可以信任的人,他又怎会任她身边留着一个来历不明意图不明的人。
姜水不太赞同他这套说法,摸良心说,未寻如果想对她不利,她已经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她对未寻的那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仿佛他是个认识了她很久的人,而她对他却一无所知。
诚然,她也想知道未寻的真实身份。
卧龙镇。
天台山一行十几个人就挑了房客最少得一间客栈住下。
客栈的小斯约莫十几岁,对谁都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唯独对他们这一行人冷淡得紧。
楼文姜从小养尊处优,到了天台山也没人对她使过眼色,当下就有些不悦。
停雨适时拉住了她,说来也怪,这小厮对谁都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却对着未寻还算客气。
姜水不禁摇头,这也太明显了一些。
未寻摆明了跟这客栈里的人有什么关系。
她能看出来,清河自然也能。
晚饭时分,他从怀里摸出一只哨子塞进她手里,道:“有危险时就吹响哨子。”
姜水仔细看了看,想也没想就还给了他。
“这玉的,我收不起,刚来时路边有卖竹哨的,一文钱一个,我去买一个,一样的一样的。”
“那不一样。”他道。
“有什么不一样?而且你确定真的遇到危险我还有功夫吹哨子?喊救命才比较靠谱吧?或者你现在放我回山,我一晚上就能有自保的能力。”
她指的自然是汤谷。
他气得背过身去:“你答应了我的。”
是的,他们还有一个七十年的约定。
末了,还是叹了口气,转身把哨子塞给她,道:“不是玉的。”
姜水仔细端详了那哨子,收进袖子里才嗤道:“这分明就是最上等的羊脂玉,当我不识货呢?”
事实上,她也当真不识货,所以才没能认出那是只骨哨。
她离开的背影无比潇洒,忽听得他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遇到危险叫救命也没有用。”
他极度想豁开脸面告诉她:其实可以叫我的名字。
她默默放慢了步伐,却没再想以打开汤谷修炼激他。
她道:“其实我遇到危险从不喊救命。”
他做好了准备,想听她讲从前那些她如何应对危险的事情,她抱怨也好,无奈也好,最起码,他能感受到她的情绪。
可她说:“我一般喊,好~汉~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