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回忆【小修】（1/1）
在顾谢言成功入住，不用回自己的破老家而快乐欢呼的同时，另一边踏上回家征途的周氺心情却就显得有些忐忑。
比起与周子顺之间具有的谜一般的默契，周氺和叶白之间的相处就显得较为尴尬。
叶白一直都是公事公办的严格冷清模样，在最为奔波的那段时日里，对方难免会把工作中的一些情绪带到生活之中，也因为如此这给年幼的周氺留下爸爸很忙的深深印象。
小孩子总会有几段记忆深刻的画面，周氺亦是如此。
他记得那天很晚，外面雷雨交加。雷声比年幼的周氺哪一次听见的都要大，他只能独自一个人躲在自己的被窝里面不敢探出头。
这晚爹爹担心爸爸，便先一步出去接爸爸了，周氺也很担心，但过了许久两人都没有回来。
偌大的别墅里面仿佛能喊出回音，即便周氺把整栋房间的灯都打开了也无济于事。
因为风雨的影响，电话手表也显示着信号弱，随着轰隆轰隆的声响，周氺在这嘈杂的环境中终于听到一丝自己期盼已久的声音。
咔哒声很清脆，那是大门打开的声音，爸爸和爹爹回来了。
周氺顾不上没穿的拖鞋，小身影啪嗒啪嗒的就跑出卧室，一路顺溜的就准备往楼下去。
“你下来干什么？”一道清冷，没带有任何感情的声音终于打破了一直寂静的大房子，周氺闻言愣神的停下往前冲的脚步，呆愣愣的看着门口两道熟悉的身影。
旁边高大点的男人手上拎着很多东西，语气有些无奈道：“白白，别对孩子发火。”
正值上升期的叶白满脸疲惫但眉宇间仍带着冷淡疏离的色彩，他皱着眉看着没穿拖鞋就风风火火跑下来的小孩有些头疼的拧了拧眉，有些不耐道：“没穿好鞋就别出来，回去睡觉去。”
因为和一位老总谈生意喝了许多酒，叶白脸颊两边都泛着点浅红，但他酒量不是一般的好，这次也真是喝的有点多。
其中最心烦的是那老东西谈到后面居然想吃自己豆腐，从一开始就没考虑生意上的一点东西，听着对面人的话语令人恶心反胃，叶白都没思考后果便一拳打到那老总脸上。
只听哎哟一声又是一个硬拳头上去 饭局半天愣是什么没捞着还被恶心了一番，如果不是周子顺及时到场，估计场面就真控制不住了。
叶白高中时有兼职过陪练散打，是有功夫在身，看起来瘦弱但衣服下还是紧绷的小片肌肉。
临走时叶白还是忍不住踹了一脚那躺在地上嗷嗷捂着脸的狗东西，憋着一肚子火路上跟周子顺还呛了几句。
周子顺脸色也很沉，联系人调查那个老总后面行踪后就开始和叶白一起骂那几个人。
回来的时候也是没想到小家伙还没睡，感受到身边人烦躁的心情，周子顺莫名有种不妙的感觉，果然没过一会儿，周子顺不出意外听见了叶白明显还在气头上的第一句话。
叶白见周氺还没走，还是站在原地没动望着自己那边，叶白心中有种莫名的怒火，但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着自己不要开口说话，好半会儿也只是一直拧着眉平缓着情绪。
等两人都走进客厅后，叶白正准备开口说什么，就见一直傻站着的周氺又一溜烟的跑回楼上头也没回。
周子顺只是轻拍了拍叶白的头轻声安抚：“吓着了，你先坐着休息会儿，我去给你煮醒酒的，等会我去和氺氺谈谈，别担心。”
喝了酒的叶白头有些抽疼，便也不执着靠在沙发上闭目休息，等到周子顺煮好醒酒汤后准备转身上楼时，一直沉默着的叶白突然开口道：“抱歉，我没控制好情绪……”说完还有些懊恼的扶额，“氺氺肯定吓坏了，今天打雷声音那么大……”
周子顺走回来蹲在了叶白的面前，满眼宠溺柔声安慰着：“氺氺知道自己爸爸是个一拳打倒一个壮汉的超人的话，一定会觉得自己的爸爸是超人呢，是我没注意到打雷了还让氺氺一个人呆在家里，我的错，而且白白能在后面控制住情绪已经很厉害啦，顺顺佩服！”
“你这哄小孩儿呢。”叶白扯笑了一下，伸手捏着眼前男人的脸。
周子顺顺着对方蹭了蹭：“怎么会呢，你和崽崽对我来说都是小孩儿。”
“去你的。”叶白一手啪在对方厚颜无耻的脸庞上，赶着他，“去去，上楼去，我现在不适合上去。”
“好好，你记得把汤喝了，然后去洗个澡，换洗的衣物已经放好在里面了。”
……
周子顺站在周氺房门前，见门半开着就知道小家伙一路走的有多匆忙，进去便看见周氺躲在被子里一抖一抖的，整个人裹的跟乌龟壳一样，找不着缝隙。
周子顺心疼的走上前去，轻坐在床边小声说着：“氺氺？是爹爹哟。”
原本一直抖动的被子突然停下，但里面的“小乌龟”并没有很快探出头来，只是在被子里头瓮声瓮气尝试道：“爸，爸爸不在么。”
“爸爸不舒服，只有爹爹来呢。”周子顺语气低沉浑厚，此时却带着浓浓哄孩子般的气息耐心答复着小孩。
听到爸爸不舒服，周氺也不躲着了，一骨碌爬出来满脸担忧眼角还带着点泪花：“爸爸怎么了，不舒服吗？是，是因为氺氺吗？”
小家伙说完还不安的低下头揉搓着手指，他害怕，害怕好久没见的爸爸不喜欢自己，害怕是因为自己不够乖才让刚刚的爸爸对自己不耐烦。
小孩子对周遭的情绪变化十分灵敏，即使叶白没有摆在明面上，仅仅只是通过几句话就能精准抓住对方的点点不对劲。
听到自己孩子这么评判着自己，周子顺抱起周氺缓慢的解释着：“爸爸喝酒脑袋晕乎乎的，还被坏叔叔气到了，一路上也骂了爹爹呢，骂爹爹没有多注意氺氺，要氺氺一个人丢家里。”
“之后又看到氺氺没穿鞋，爸爸害怕氺氺着凉了才心情不好，氺氺是着急见爸爸和爹爹才忘记小棉鞋的，其实爸爸心里都在怪爹爹呢。”
“不，也怪我自己忘记了……”听完解释后，周氺明显没有了先前的难过，只是有些愤愤不平，“气爸爸的叔叔真坏，我和爹爹一起保护爸爸！”
小孩子十分纯粹，不带任何杂质，满言只想为自己的爸爸打抱不平，周子顺眼底满是宠溺低低沉应了一声，脸颊蹭了下怀中崽子有些发硬的发丝：“嗯，一起保护爸爸。”
初冬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穿过窗户静静地泻在房间里，将地板点缀得斑驳陆离。
叶白躺在床上静静窝着，似在发呆又似在思索，眼皮的沉重提示着他身体能量消耗殆尽，急需睡眠补充，可叶白还是面无表情的撑着眼皮，时而往门口处看过去。
对于先前自己的行为叶白真的非常苦恼，周氺在同龄小孩中是最让人省心的孩子，其中一大部分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好不容易能够见到爸爸，也是真的害怕空无一人的大房子，可最终得到的只有心心念念人的不耐烦。
叶白捂着脸想：我真该死啊……
咔擦——
门轻轻转动，叶白注意力一下被转移，眼睛一瞬不离的看着走进来的周子顺，对方显然是洗漱完才回来的，头发还滴着水珠子。
注意到一直盯着自己的焦灼眼神，周子顺好笑的走过去趁着对方满心关心结果的空隙，撸了把对方的软绵的发丝：“没事了，睡着了。”
叶白松了口气没管对方一直没离开自己头顶的手，把自己心中的担忧一口气吐露而出：“我刚刚一直在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太让人无法原谅了，我什么时候会是那种会把工作时的情绪带到家人身边的人了呢，从来没有，即使是在大学里面，我也能分的很清楚，对人对事各有各的面……”
周子顺边听边钻进被窝往叶白身上靠近，一把揽过耐心听着对方的絮絮叨叨。
如果说外表的如冰冷的尖刺，不爱说话无论怎么相处都有种疏离感的话，那么内里的他就如现在是个小话痨，只有把自己内心所有难受和疑惑说出来才会真正尝试放手，要不然一记就要记许久才会淡忘。
他喜欢这样真实的叶白，无论怎样的叶白在他眼里都闪闪发光，无论对方是高兴还是生气，他都觉得可爱。
如此想着想着，周子顺脸上挂着一脸傻憨样看着不断反思的叶白。
叶白转过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周子顺，他有些气恼的拍了拍对方的脸：“有没有在听我刚刚的提议？”
“啊，嗯，什么提议。”
很好没有认真听。
叶白呼了口气，知道对方一向的德行，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我说，我要不要先放下点工作，尽量在家里办公多陪陪氺氺，你觉得呢？”
“当然好啊，氺氺一定很开心。你那边有难处理处理不了的也不要硬撑，阿姨白天都是在的。”周子顺摆弄着叶白细长白皙的手指，看着怀里人已经瞌睡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侧身便把亮着的暖色台灯关上。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