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编织的复杂（1/1）

林恒进了局长办公室，站着，心里想着，陈局长今天发火了，但郭静说他好相处，也许是因为刚到，也许因为郭静说了好话，总之看陈局长高兴样子，没生气。

“林恒，小伙子人精神，气质好，文笔也好，坐。”

林恒给陈满季点了香烟。

陈满季受委屈，不应不打击。

“陈局，发言稿涉局里别领导，没法在会议室讲。”

陈满季觉奇怪，数据无错。

“说。”

林恒实事求是，讲了贺家威冲突。

陈满季听着，点头。

“贺家威副局长和你计较，小肚鸡肠，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别有心理负担，好好儿干。”

林恒心道，陈局长区分对错，帮自己，没替贺家威说话，已心里有数。

贺家威在局里声望不高，素质太低，大家都明白

林恒说：“谢谢陈局，不过我不想与贺局对质，已经得罪了他，不想让误会变大。

毕竟，我们在同一个单位工作，他又是领导。”

林恒并不怕贺家威，如果有需要，他可以随时离开。

但是，他必须进入官场，调查父亲的死因，所以不想浪费太多时间与贺家威争吵。

陈满季从抽屉里拿出烟，扔给林恒：“拿去吸吧，年轻人。

以后多留心一些，有不懂的，有疑问的，可以直接找我。”

“是的，陈局。”

陈满季的关心出乎林恒的意料。

难道陈局对每个人都这样？不太可能吧。

为什么对自己特别照顾，想不明白。

贺家威觉得不能让这口气咽下去，下午找到陈满季和副局长罗志远，说要临时召开局党组会议，讨论林恒的问题。

陈满季没有直接提及两人的矛盾，他以林恒是新人为由，打发了两名副局长。

罗志远本来就是局外人，局长发话了，他并不需要充当坏人，于是事情就此结束。

林恒并不认为是自己的魅力或诚实让陈满季关心自己。

他把功劳都归于郭静。

领到第一份正式工资，林恒请办公室的同事一起吃饭，郭静不再推辞，大家都感受到了林恒的心意。

虽然郭静三次强调了，但吃饭时还是有人缺席，那个人就是刘小芳。

黄大山说：“林恒，别在意刘小芳。

她不顾我给她的面子，单位里没有一个朋友，同事都被她得罪过。”

“黄叔，刘姐和你关系应该挺好的。”

林恒想，黄大山和刘小芳相处多年，同一个办公室，刘小芳这样不近人情，黄大山总得给个面子吧。

孟新文笑着说：“林恒，你不了解的。

请假要找刘姐，黄叔曾请了两天假，来不及填请假条，刘姐就追了他三天，不管是在郭主任面前还是在食堂，在陈局面前都催他。

当时黄叔都气白了。”

黄大山苦笑道：“刘小芳就是这样，一点人情都没有。

我结婚的时候请她，她只随了礼金和别的科室的人一起来。”

孟新文接着说：“黄叔，你这还算好的。

听说单位里有人结婚，她连去都没去，也没送礼。

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事一样。

结婚请客的人还怕她闹腾，不敢发请帖给她。”

郭静拍了拍手说：“行了，别在背后议论了。

一个单位需要这样的人。

如果每个人都不理事、不管事，内部管理就会混乱。

菜上来了，林恒，倒酒。”

四个人围在小桌边，开始吃喝。

大家祝福林恒的同时，林恒也礼貌回应，称自己是新人，需要向大家学习。

孟新文说：“林恒，你的身份不同。

你是公务员，前途无量。

将来还得靠你多多帮助我们。

嘿嘿，我敬你。”

林恒倒了杯酒，说：“局里公务员应该挺多吧，我尽力就好，论资排辈，暂时压根轮不到我。”

黄大山说：“呵呵，林恒，你真是不知道啊，局里公务员少得可怜，除了三个局长，就你加上我，总共才七个人。”

林恒吃惊地看着郭静，郭静解释说：“局里的身份很复杂，有公务员、事业干部、事业工人、机关工作。

比如孟新文，他还只是个临时聘用合同工。

事业干部最多只能当主任科员，而只有公务员才能担任机关科室的科长、副局长，甚至局长。”

郭静举起杯子笑着说：“呵呵，所以，你的机会很大，肯定会有职位空缺。

拥有编制的人不多，好好干，我也敬你一杯。”

原来内部的编制如此复杂，林恒第一次知道。

他原以为政府部门里的人除了公务员，剩下的都是临时工。

没想到公务员身份在正式员工中居然如此卓越。

能力再强，工作热情再高，但身份限制了很多。

林恒感叹不已。

政府部门的等级森严，封闭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