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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4章 放了一点血(1/1)

阳光透过落地窗,淡淡金色的光线洒进窗明几净的客厅里,点点光斑勾勒这男人秀场孤寂的身影。

已经看不到人,鹤风禾温和的金色眸子依旧执拗的看着宋熔金离开的方向。

他紧咬牙关,高大的肩膀却止不住的颤抖,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掉在地板上,滴落无声。

他做错了吗?

他只是想让宋熔金多在意他一点,他无法容忍她将目光放在别的男人身上,就算是一点点也不行,就算他明知她没有别的心思。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占有欲,霸道的想控制她的一切。

他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为什么她就不能,只喜欢他一个人呢?

高大的身体晃了晃,失去支点般摔在地板上,他的眼神黯淡,渐渐染上令人窒息的空洞。

他是不是病了?

他只是想让她哄哄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她不愿意哄着他了吗?她是不是对他失望了?

她不会再回来了……

他半坐在地板上,后背倚在沙发腿上,颤抖着将身体蜷缩在一起。

半晌,他抬眸,目光落在墙根处,一滩水渍凌乱,他一早泡好的玫瑰花茶水,她没有喝一口就走了,紫色的花朵湿哒哒粘在碎的七零八落的玻璃杯碎片上。

尖锐的玻璃碎片被清亮亮的茶水浸染,再投进来的光线下,闪着冷白的光。

金色的眼眸怔怔的盯着锋利的碎片,渐渐席卷起晦暗不明的光影。

几分钟后。

男人雪白的手腕处,划出深深的伤口,汩汩向外喷涌血水。

鹤风禾却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般,背靠冷硬的墙角,眼神空洞无光。

节骨分明的白皙手指隔着一层黑色西服布料,死死抠着心口的皮肉。

樱唇像是未红透的樱桃,少了几分血色,轻轻呢喃:“宋熔金……”

独特而迷人的眼睛被一层水雾包裹,显得迷离而脆弱。

“老婆……”

他以为他会一生与黑夜与孤寂作伴。

他生来对情感的敏感力差,小时候面对别的孩子背地里骂他是冷血的小怪物时,也能面无表情,毫不在意从人身边的路过。

他对感情生活中的任何事都缺乏热情。

偏偏一见她,就会心动。

跟她在一起,连路过的风都变的蓝盈盈的有了色彩。

如同枯萎的枝条生出了芽,长出了花。

月光点燃了烛火,在黑夜里将他照亮温暖。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轻笑,现在,这束光也嫌弃他了吗?

墙角背光的地方,流淌的血液,顺着如玉的指尖滑落,滴滴答答淌在地板上,渐渐形成一滩小水洼。

鲜艳的颜色映在他的瞳孔中,渐渐将他的眼眸染红,竟显现出几分癫狂的色泽来。

他很少有想要的东西,但他既然看上了,万没有要他放手的可能。

不管用什么手段,他不会放她走的。

鹤渚鹤沙跨门进来,就看到男人狼狈的半坐在地板上,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滑落,染红了洁白的地板。

听到进门的声音,鹤风禾抬头,看清楚来人,眼底亮起的光一瞬间熄灭。

他微微蹙眉,眼神不善道:“你们进来做什么?”

迎着鹤风禾冷沉不愉的目光,两人很快收回眼神,不敢乱瞟。

“夫人离开时,让我们隔十分钟进来看您的。”

鹤风禾低头,低垂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柔情划过。

“她还说什么了吗?”

“没有了。”

鹤风禾语气冷厉:“那你们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夫人说,您若是有什么问题,让我们联系她……”

“那还等着做什么?要我帮你们拨号码吗?”

宋熔金刚到下车,手机铃声就响了。

是一串陌生的号码,细细的眉毛微皱。

“喂?”

略显粗犷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夫人,我是鹤沙。”

那边似乎有些犹豫道:“三爷他……”

捏着车钥匙的手指微紧,宋熔金几乎是下意识就想到鹤风禾出事了,叮的一声,指腹已经按响开门键。

宋熔金一边拉开车门,一边等不及催促他:“鹤风禾怎么了?”

鹤沙余光看到鹤风禾好整以暇的目光,握着手机,战战兢兢道:“三爷的情况有点糟糕,又不肯处理,您能不能回来……”

劝劝他。

未说完,就听见那边车门砰的一声关上,还有女人明显慌张几个度的声音。

“他到底干什么了?”

“伤害到自己了吗?你们叫医生了没?”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急促的嗓音明显含着关切。

鹤风禾听着,觉得冰凉的心脏终于回暖了些。

正想示意鹤沙不要说的那么严重,免得宋熔金太着急,路上不安全,就听话筒里女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鹤风禾在不在旁边?”

鹤沙咽了口唾沫,不知道怎么回答,眼神望向沙发上坐着的尊贵身影。

但鹤风禾此刻是自身难保,淡定的移过眼,拒绝交流。

话筒里久久没有传过来声音,宋熔金冷笑一声:“看来是在旁边了。”

“电话给他,你们先到旁边。”

过了一会儿,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宋熔金才深吸一口气,刻意放缓嗓音问道:“鹤花花,你怎么样了?”

终于听到宋熔金用温柔的嗓音喊他鹤花花,鹤风禾竟觉得恍若隔世,一时感到欣喜又心酸。

明明心底因为她的关心高兴的要死,面上却十分傲娇道:“你不是都不要我了吗?还这么关心我做什么?”

宋熔金一边拉上安全带,一边柔声哄他:“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来工作的,我只是到剧组拍戏了。”

鹤风禾吸了吸鼻子,她撒谎,他看过她的行程安排,她就是想抛弃他了。

但他没有拆穿她。

他听到那边的声音依旧很轻很柔,仿佛他是她掌心里的一只易碎的瓷娃娃,大声一点就要将他碰碎。

“鹤花花,你告诉我,你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好不好?”

鹤风禾抿了抿苍白的唇瓣,眸光愣愣看着手腕上的血水流淌,沿着手掌纹路蜿蜒而下。

化成一滴接着一滴的大颗血珠,将他的灰色裤子都染成暗红色。

他轻轻开口:“老婆,我没事,我只是给自己放了一点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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