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其罪--弱小（1/1）
偏僻郊区，一座废弃厂房北面，林林总总停着二三十辆SUV。
察觉到光头佬几人的目的地就是这里，陆承已经提前控制着无人机降落在厂房高处窗沿所在。
透过破碎的玻璃，无人机的视角锁定在了厂房内部那空旷的空间。
“滋滋……”
就在无人机停下不久，控制板传来电流的沙沙音，液晶显示屏闪烁不止。
有干扰？
陆承眉头微皱，很快就有了决断。
将车脱离道路，开进了一旁偏僻角落，避免被其他人发现车子。
特意留着车门没关，万一真遇上什么事情需要跑路，至少不用担心开门浪费时间。
随后陆承带着手提箱小心翼翼的朝着厂房靠近。
陆承绕到厂房南侧，他的无人机停在这上面。
确认附近没人，陆承打开了手提箱，重新将注意力放到液晶屏上。
无人机拍摄的画面里，可以看见厂房内部密密麻麻站满了人，粗略一数，百人有余。
这是什么社团集会吗？
陆承有些好奇。
四五个人都难以保证安静，学校里一个班级在下课的时候尚且乱哄哄的，遑论社团一百来号“大哥”。
此刻厂房内部人声嘈杂，比菜市场还要喧嚣几分。
陆承甚至调低了手提箱的外放声音，避免引人注意。
普通的无人机由于桨叶高速旋转噪音过大不会安装接收声音的模块。
但蜂鸟却经过特殊改装，在静止状态下可以开启远端声音放大器，接收到一百米内的声音。
当然，所谓的远端声音放大器，其实学名叫听鸟仪，其发明初衷也只是为了观鸟，听声，记录，观景罢了。
陆承的这个是缩小的版本，效果比之原本弱了不少，不过也是够用。
“安静！”
一声大喝打破了喧嚣嘈杂，一时间厂房内安静下来。
只见一名西装革履，留着两撇八字胡的壮年男子拍了拍手，停在几只木箱之前。
男子一个跨步，手臂一勾一拉，瞬间便爬上了由三只半人高木箱堆叠起来的立柱。
顿时，高高立于众人之上。
看着高处之人，下方沉寂片刻，随后问候之声此起彼伏。
“冷哥！”
“冷爷！”
“堂主！”
墙外，陆承啧啧称奇，他活这么大，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见。
八字胡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噤声，随后开口：
“各位小组长安排一下，老规矩，集会之前先把手机关机了交上来。”
说着，八字胡又看着身侧下方一人，给了一个眼神。
那人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立刻会意。
他不知从哪拿出一根手臂粗细的铁链，走到厂房入口，用铁链牢牢捆住大门把手，锁了起来。
看到底下发生的一切，陆承更加好奇。
没想到这些社团人士还挺有组织性的，也不知道是要做点什么“大事”，居然还挺谨慎。
至于陆承来这里的初衷，陆承当然不会忘记。
可这厂房内小一百号人，这时候跑进去救人可不是什么好时机……
况且，以陆承的聪明才智，怎么会猜不到光头佬是要把那少女卖了。
危险？
她不可能有什么危险的，总不能卖给自己老大吧？
那不是白白上供吗……
看着众人乖乖上交的手机，八字胡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冷枫的为人，想必诸位兄弟是知道的，不是我信不过兄弟们，只是凡事都讲一个规矩，特别是咱们搞社团的，没有个规矩，更加……”
「夏天的风……是…我的梦」
「爱过的人……是…我的痛」
「最美…的还是我们…最后的时空」
铃声响起，那熟悉的曲调甚至令人想随之舞动。
“谁，给我站出来！”冷枫面色冷厉，猛地跳了下来，落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拍了拍沾在裤腿上的尘土，冷枫冷着脸，寻着声音走了过去。
众人齐刷刷看向声音来源。
脏兮兮的兔子背包响着优美的旋律。
姣好的少女闭着双目，靠在爆炸头的身上，似是处于昏厥之中。
本来扶着少女，感受着她柔软的身躯，闻着那淡淡的处子幽香是一种幸福。
但此刻爆炸头只觉得整个人都僵硬起来，腿肚子都打起了摆。
显然认出了这人是谁的手下，冷枫没有理会爆炸头，直接将目光锁定在光头佬身上。
“刀锋，刀哥！我敬你叫你一声刀哥，是因为你年纪比我大，但年纪大，不代表你可以不守我的规矩！”
看着光头佬，冷枫双眼眯起，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副金丝眼镜戴了起来。
眼镜只有镜框，没有镜片。
刀锋知道，冷枫生气的时候，就喜欢戴这个，往往掏出这玩意儿，就意味要见血了。
油光锃亮的脑门上不禁浮起颗颗豆大的汗珠，刀锋连忙开口：
“冷哥哪里话，叫我小刀就好，这小妞是过来之前顺手做的一笔小生意，没放在外面是怕她醒来跑了，是我们没注意她包里手机的问题，是我的错！”
“嘭！”话没说完，光头佬胸口直接挨了一脚，整个人摔飞出去。
“小生意？我有没有再三叮嘱，今天来这里是有要事？”
“我是来做大事的，结果你还敢顺手做一笔小生意？”
“惹来刑事局的人坏我大事怎么办？要是坏了我的事，你拿什么赔？！”冷枫面色狰狞。
光头佬咬着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对不起冷哥，是我的错！是我蠢！是我没大局观！”
铃声依旧响着，条件反射的，女孩缓缓张眼，醒了过来！
“我这是在哪？”
“你们是谁！放手！”
女孩姣好的面容上写满惊惧，挣扎着想要逃离。
冷枫看了女孩两眼，面色稍霁。
“确实是个上等货色，首尾干净的话或许可以卖个百八十万，可惜，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
说着，冷枫转头看向依旧在磕头的光头佬，“你懂我什么意思吧？”
光头佬连连点头，手脚并用，狼狈的爬了起来，走向女孩。
一把水果刀自口袋中摸出，按钮一按，咔嚓一声弹了出来！
冷枫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道：
“在座一百多位弟兄，因为你一人浪费了五分钟。”
“俗话说得好，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你一个人给一万，请大家喝个茶以作赔罪，没问题吧？”
刀锋冷汗淋漓，心中肉疼万分，脸上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应该的，应该的！”
看着提刀逐渐靠近的光头佬，女孩面露惊恐，挣扎着哀求道：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有钱，我可以给你们钱的！”
光头佬心中哀叹，“太晚了！”
说着举起刀，扎了下去！
墙外，陆承眉头皱起！
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电话铃声停了下来，仿佛预兆。
“这世间有千万条路，每一条或是崎岖坎坷，或者畅通无阻，可无论哪一条，至少还是能走过去的。”
“可偏偏有人要往死路上走，越渺小就应该越谨慎，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都不懂呢。”
冰冷的声音响起，光头佬瞳孔一缩。
只见原本扎向女孩脖颈的水果刀停住了，他的手腕竟被女孩硬生生握住，动弹不得！
女孩微微低头，散落的长发遮住了脸颊，看不清她具体神情。
“你是谁？！”
冷枫面色凝重，“刑事局的？还是裁判庭？”
说到裁判庭的时候，冷枫语气不禁有些颤抖。
“嘿……”
女孩轻蔑一笑。
“垃圾堆里的老鼠，能捡一点残羹冷炙苟延残喘就该庆幸了。”
“阴沟里的臭虫，却妄想在光明温暖中前行。”
少女手掌用力，光头佬发出一声惨叫，再握不住水果刀，掉了下来。
少女握住匕首，略微屈身。
下一刻，少女仿佛一道风，眨眼间几个来回，刀光闪烁！
“呃--”
光头佬，爆炸头，方块脸，麻子脸以及为几人开车的青年同时捂住了脖颈，却捂不住那喷洒而出的猩红！
少女撩起头发，露出那张人畜无害的脸，露出了狰狞的笑：
“我原本对你们这些渣滓想干什么事不感兴趣，可你们也太给脸不要脸了！”
“现在，选择吧，与我为敌，还是，滚！！”
少女敛去笑容，手臂一挥，甩掉水果刀上的血液，看向冷枫。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妞，希望待会你的骨头和你的嘴一样硬！”
冷枫取下金丝眼镜，握在掌中，手掌缓缓发力，镜框逐渐扭曲，最终破坏。
“杀了我五个弟兄，还敢大放厥词？”
冷枫气极反笑，伸手一挥。
“兄弟们抄家伙，把这小妞给我剁碎了扔到垃圾堆里，也让那些垃圾堆里的老鼠好好饱饱口福！”
看着一众提着铁棒，榔头，小刀，甚至是撬棍接近的大汉们。
少女捏紧了手上的水果刀，嘴角勾起一抹森然且残忍的笑。
“选择错误！”
仿佛刀尖起舞的精灵，又好似幽冥地狱的鬼影。
少女的攻击简单而又直接，仿佛一位饱经沙场的将军，只有生死！
“一，二，三，四……”
厂房外，陆承呆呆的数着倒下的人数。
厂房内犹如地狱，鲜血之花盛开，仿佛来自黄泉的召唤！
看着一个个兄弟倒下，冷枫心中隐隐浮现不妙之感。
后悔如毒蛇啃噬心脏，这大事还未启动，便已经损兵折将！
咬了咬牙，冷枫从口袋里摸出一物，竟是一把银灰色手枪。
这个时代社团被监管较为严密，尤其是小社团，一旦动用枪械被发现，那么必然会惹上裁判庭注意。
而裁判庭，正是联盟里专门针对社团案件的暴力机构，一旦被盯上了，别说干大买卖了，能不能逃脱都是个问题。
可是这才几分钟不到，已经倒下了几十个弟兄，再犹豫下去，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了！
看着因为抹喉而略微停滞的少女，冷枫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扳机！
“嘭！”
“嘭！”
接连两声枪响，让少女原本极速奔袭的身影猛的一滞，倒了下来。
然而倒在地上的少女却仍旧未死，目光冰冷的盯着冷枫，“你坏了我的大事！”
冷枫面色铁青，有心讥讽嘲笑一番，但是看着周围倒下的一地尸体，看着落在地上的弹壳。
冷枫也笑不出来了，只是将枪口默默对准少女脑袋。
少女有些恼怒，“你不知道你得罪了何等存在！”
“嘭！”
少女脑袋被子弹袭来的冲击力重重砸在地上，鲜血缓缓溢出。
冷枫一声轻叹。
“大人，时代变了！”
“这种战斗技巧，这个战斗力，差一点就输给你了！”
“可惜，时代变了！功夫练的再好，一枪撂倒啊！”
说着冷枫看了一眼周围惨状，当真是尸横遍野满地狼藉！
连忙鼓舞人心，“今天不幸过世的兄弟，每个人我会给五十万安家费，并且有亲人在世的，一应生活所需我都会负责，至于其余的兄弟，我一个人给十万！”
托少女一刀毙命的功夫，在场还活着的都是些没受什么伤的人。
不过惊吓大抵是受了不少的。
就算众人本都是刀头舐血过日子的人，但这种以一敌百甚至屠戮过半的场面也是第一次见！
“啪嗒！”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接着就是第二声，第三声。
冷枫惊悚的转过身子，只见少女眉心的弹孔极速恢复，眨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要不是落在她身旁的弹头，冷枫甚至以为之前是一场梦！
少女缓缓爬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怎么可能！”冷枫声音变得有些干涩。
少女面无表情，“我说了，你不知道你得罪了何等存在！”
话至此，少女展颜一笑，刹那间仿佛天地都明媚几分。
“但我是个宽容的人，你就好好的，下地狱去忏悔吧！”说着少女提起手臂用力一甩。
同一时间，冷枫抬起枪！
“嘭！”
“噗！”
眉心插着一柄匕首的冷枫缓缓倒下，眼中尽是恐惧与不解。
对面的少女身躯一震，胸口血花爆开。
然而不过数秒，原本爆开的血花竟在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下倒流回入伤口。
那颗子弹也被硬生生挤了出来，朝下落去……
依稀可以透过衣衫那被子弹打穿的孔洞，看见下方那白皙的肌肤，竟已愈合如初！
“啪嗒！”
弹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激起了在场众人心中的恐惧！
“怪物，她是怪物！”
“跑，跑啊，这怪物根本杀不死！”
眼见此景，加上大哥殒命，众多社团“大哥”好似无头苍蝇一般。
有的想要逃跑，有的想要拼命一搏，还有的只是抱头蹲坐，瑟瑟发抖。
“血神临世，焚烬浊尘，尔等罪罚，其名--弱小！”
咧开嘴露出狰狞的笑，少女满头长发凌空舞乱，如魔神降世，屠戮世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