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膏药(1/1)
少商赶快不说话了,生怕等下阿母罚念羽更重。
“那我先去了。”念羽用口型说着,加上她眼睛的乌紫色和红红的鼻子看起来挺搞笑的。
刚到门口的程念羽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太冷了,忘记拿披风。
北风呼呼吹着……都快将她吹跑了,瞧见前面有一辆豪华的马车。
“程家五娘子,要不要上车暖和暖和?”袁善见瞧见一个小女娘被丢在外头,看着倒是怪可怜的。
冷死还不如上车躲躲,念羽很快就爬上来袁善见的马车。
袁善见看念羽冻得瑟瑟发抖,便好心的将自己的狐裘披风给念羽。
”多谢袁公子,一起盖盖吧,只是不知道袁公子为何会在我家门外。”
念羽接过披风,又离得袁善见更近了一些,将披风展开,盖在了两个人的腿上。
袁善见当然不能说是因为自己白天看见她打自己的两拳,特意给她送膏药来的吧。
“正好路过,看见某家小女娘被罚,丢在在大街上如同小狗一般,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才叫你上了车。”袁善见解释道。
“想不到袁公子这样的人,竟然还会有恻隐之心啊?”念羽回呛袁善见。
“偶尔还是会有的。”袁善见将念羽身上滑落了一些的披风给她扯了扯,又在她身边放了一杯酒。
“都城的酒,尝尝?”
程念羽不敢置信,那日她随口的一句话,袁善见竟然记住了,端起杯子,尝了一口。
“对了,你上次让我给你传的话我传到了,三叔母写了一份竹简,我找找。”念羽知道今日袁慎回来,特意带在了身上。
念羽将身上能装东西的口袋都翻了一个遍,终于找到了,递给袁善见。
“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你上次说会帮我做一件事,可不能忘记。”
“自然不会忘,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是三件事除外,一是不能忤逆谋反,二是不能背信弃义,三是不能娶你。”
“好像说得我就要嫁你一般,新妇你慢慢找啊。”
念羽真是快被袁善见这张嘴气死了,什么叫不能娶她?袁善见不娶她,念羽为什么来这里?袁善见真是世界上最笨的书生!
袁善见接过时,手指尖恰好触碰到了念羽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又将自己身上的另一半狐裘披风拿下来,从前面给念羽披上,将她围了起来。
“女公子看起来比我更需要这披风。”
念羽随他了,这披风上还有袁善见身体上的余温,很是暖和。
“我阿母罚我在外面思过半个时辰,我该回去了。”念羽过了一会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在外面冻上一冻,装装可怜,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女公子留步,府上没人用的紫玉膏给你。”袁善见从身后拿出了一个药膏,放在了念羽身侧。
“善见公子这是特意给我送药膏来的?只是我的手都在这狐裘大衣之下,可用不到公子的膏药了。”
念羽特意歪着头问他,看他有没有这个觉悟。
袁善见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很不情愿的打开药膏,用帕子盖在自己手指上,沾了一些药,轻轻的给念羽眼睛上药。
“袁公子,其实你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讨人喜欢的。”程念羽见他目光温柔的替自己擦药,心里还是很感动的,只不过下一秒,她就立即不敢动了。
袁善见将手里的动作加重了一些。
“痛!”念羽嘶了一声,这绝对是报复。
“我说话的时候,更招人喜欢,特别是像你这种小女娘。”袁善见将帕子收好,身体靠近念羽说道。
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只差了一个拳头,目光相对,气氛很是暧昧。
“我被罚的时辰差不多了,多谢袁公子的药膏。”
念羽急忙将自己身上的狐裘大衣脱下,放回了袁善见的身上,下了马车刚好就遇见了找出来的次兄、三兄还有少商姐姐。
袁善见看着被丢下的狐裘披风,笑了笑,这小女娘还真不经逗,只是啊,这中元节一过,他就要回书院待一阵子,可就见不到如此有趣的小女娘了。
袁善见推开了马车的窗子,正好瞧见了回头望的程念羽,两人一瞬,心脏都在这个时刻漏了拍。
“这不是袁善见公子吗?怎么在我家门外,念羽妹妹你何时和他扯上了关系?”程少宫不解的问。
“我听闻这善见公子,已经二十一了,却没有婚约,莫不是身体不行,念羽妹妹,你还是不要和他过多来往了。”程颂早在军中就听说,他们这一辈的天下学识第一袁慎。
“好好好,次兄,三兄我都知道了。”
程念羽走到少商的身边,“少商姐姐也担心我,所以出来接我了?”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早知道我就该在你脸上来上两拳了。”程少商笑道。
“知道少商姐姐对我好。”念羽高兴的拉过少商的手,准备拉她回房。
“站住!”
四人回头,见是阿母,脸色瞬间大变。
“阿母,念羽妹妹已经在外面冻了半个时辰了,阿母可不可以不要再罚她了。”少商勇敢的挡在念羽的面前。
萧元漪笑了一声,这两姐妹相见不过几个月,怎的感情就这样好了?
“药给你,小女娘脸上留了伤疤,还有哪家好人家敢要啊?我是你们的阿母难不成真的想害你们啊,以后做这样的事情不要给人留下把柄,给自己惹来一身祸事。”
少商接过阿母的药膏,原来阿母只是想要给别人一个交代,才会罚了念羽妹妹,阿母原来也是会关心她们的吗?
“知道了,谢谢阿母的用心,那我和少商阿姐就先回房休息了?”念羽拉着发愣的少商,就回到自己房间了。
夜深,两人沐浴完就一起躺在了床上,“少商阿姐,其实阿母很想你的,那么多年,我还不怎么会写字的时候,都是阿母帮我给你写的信,每天我都让阿母代我写,阿母一句不愿意都没有。”
程少商想到了那四千多封信,每一封信的结尾处都有一句:安好,勿念。
“你是说其实那些信也是阿母想与我说的话?”少商问了一句,瞬间感觉自己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当然了,我从五岁时起吵着闹着给你写信,我当时能懂什么词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