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奇怪的梦(1/1)
整整一上午,他一直都强忍着这个狂妄的丫头,现在竟然还让他夹菜,太放肆了!
他定要去找荣昌侯,问问他到底是如何管教女儿的!
陆苓见萧丞焱怒气欲发,便抢先红了眼眶,轻咬下唇吸了吸鼻子,“臣女只是想着这是与王爷最后一顿饭,让王爷对苓儿好些罢了。”
萧丞焱没有欺负女子的趣味,对这种小丫头的矫情更是不知所措,这几个时辰,他也领教了陆苓多变的情绪。
他深吸了口气,按了按眉间,温声道:“好了好了,你快吃吧,方才本王说的重了些,你吃多少算多少,吃完便早些回去,日后莫要再这般肆意妄为了。”
不知是怕再待下去被折磨疯了,还是怕自己忍不住把陆苓扔进大牢,说完就推门走了。
陆苓看着他离去疲惫的背影,勾起唇角笑了笑,又继续捡着虾仁吃。
吃的差不多了,才从里面出来。
往外走的时候,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府中的小厮丫鬟侍从,都变得非常恭敬,见到她都点头哈腰,跟刚来的时候真真截然不同。
回到府中,葛姨娘早已等候多时,便在她进府就将她拦住。
“苓儿,你这几个时辰都跑哪里去了?你这样姨娘多担心?”
“早上的事,姨娘就不追究了,只要你日后莫要再犯即可。”
陆苓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不是都说了?日后苓儿的事情,再无需姨娘操心,这样姨娘也可轻松些。”
“放肆!”葛姨娘沉声道:“苓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越大反而越不知礼节了,看来真是这几日对你管教疏忽了,你这样如何嫁人,到时候汝王殿下还会选你吗?”
葛姨娘还想着让她嫁给汝王,便只当她那日是口无遮拦的无心之言。
可今日,陆苓这决然的态度,让葛姨娘有些慌了,特意在此又提到汝王,试试她的意思。
若是以前,葛姨娘每次用汝王来说事,陆苓必定是乖乖听从,自她懂事开始,葛姨娘就经常在她耳边说,汝王就是她的未来夫君,让她将汝王当成夫君一样对待。
那几年,陆苓一心一意为做好萧廷霖的妻子做准备,乖乖的给萧廷霖准备了很多的刺绣,也送了许多给他。
每日葛姨娘都在她耳边念着,“汝王就是你的夫君,苓儿可要学着做个好妻子。”
她其实和萧廷霖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二人谈话的次数就更少了,可被葛姨娘这样洗脑式的念叨久了,她就真的以为她就是萧廷霖的妻子。
那个时候,她已经分不出来是爱萧廷霖,还是只是因为葛姨娘的灌输,总之陆苓满心满腹都是萧廷霖。
可如今她知道,那不是爱,陆苓淡淡道:“姨娘,昨个我也说了,不嫁萧廷霖,姨娘还是别再我身上耗费了。”说完,便带着秋棠回了自己小院。
葛姨娘盯着她的背影,袖中的手攥了又攥。
这个陆苓该不会是中邪了?几天前明明还很听话,说嫁给汝王后也会听她的话,这才几天,怎么就突然转了性?
看来她是铁了心了。
陆苓回到了自己房中,因着缠着萧丞焱也乏了,这会便倚在贵妃榻上休憩。
秋棠在一旁侍奉,忧心忡忡,斟酌了片刻还是开口,“小姐,这样同夫人说话,恐怕不妥,这若是夫人真的生气,老爷过阵子离家,那小姐的日子可就……”
接下来的话秋棠没有说下去,陆苓阖目养神,听到后也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也正是她那么着急要缠着萧丞焱的原因。
若是过阵子父亲离家,那整个侯府就葛姨娘做主,到时候她的日子自然不会好过,所以她必须要赶在父亲走之前嫁给萧丞焱。
想要正常的培养感情,让萧丞焱喜欢上她显然是不可能了,必要时期就要必要手段。
看陆苓并未阻止她,秋棠又道:“今日见小姐对宣王甚是讨好,难不成小姐真的想要嫁给宣王?可整个萧国都知道汝王才是继承大统之人,小姐这样做是为何?”
陆苓这才抬了抬眼皮,她真想说,秋棠你还小,你哪知道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发财和死丈夫。
“我只是到今日才发现,我是心悦于宣王的。”她到底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了违心话。
秋棠闻言,瞪着清澈的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她,一方面是被她说喜欢萧丞焱而惊到,一方面是为她一反常态的样子而不解。
陆苓见她茫然的模样,笑笑说,“秋棠,人不是只有一种活法,多一种才能体会不同的人生不是吗?”
秋棠听了个一知半解,但她发现了,如今的小姐不再是葛姨娘的提线木偶,变得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主意,她喜欢这样的陆苓,也真心为她高兴。
午后秋风及其舒爽,轻柔吹过,琉璃月光炉里檀香袅袅青烟,不一会,陆苓便昏昏的睡了过去。
她蹙眉紧皱双眼,额间细汗涔涔。
又梦到了前世,最后一次见到陆溪和萧廷霖的场景,陆溪笑着站在门外。
“陆溪?你为何不救我?”陆苓哭泣的质问她。
而然陆溪却只笑着也不答,昏暗的烛火下,她看不清陆溪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嘴角勾着笑,但她真的在笑吗?
一旁的萧廷霖又为何神情淡漠,他明明应该是狂狷肆意的才对,他不学无术最讨厌拘束,喜欢潇洒,为何反而登上了皇位,却呆滞了?
她拼命的呼唤两人,两人却只站着不说话。
“陆溪,你说话!你说话啊!到底是为什么?!”
“萧廷霖你为何如此折辱我?!”
秋棠见陆苓表情痛苦,冒了许多汗,嘴里还呓语些“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急忙丢下了手中的团扇,走到跟前唤她。
“小姐,小姐?”
“小姐,你怎么了?”
陆苓被秋棠的晃动惊醒,双眼无神的盯着上方,还在为梦中两人的表情而茫然。
“小姐可是魇着了?”秋棠拿了条打湿的素帕递过来。
陆苓接过擦了擦脸,才清明了一些,又喝了口秋棠递过来的茉莉茶,淡淡茶香入口绵柔,清香扑鼻,思绪也好了不少,便淡笑道:“嗯,做了个很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