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悲歌（1/1）

夜风依旧冰冷刺骨，乌云仍然笼罩着夜空。

但乌云总会散开，月光终将会在最后一刻洒满大地。

“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半夜睡不着过觉，非要过来惹你本大爷是吗！”豹子不再哈哈大笑，但他依然一脸轻蔑。

对他来说，弱小的人发怒，只不过是在绝望地表现自己的无能。而弱者是最不应该招惹一个没有怜悯之心的人，因为他会毫不留情地撕碎你，把你当做地上的污泥一样践踏。弱肉强食才是他们遵循的唯一法则。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两个老不死的为啥偏偏要来我这里找死，但是放心，哪怕你们的肉已经老的发臭，我也会吃的骨头都不剩的，哈哈哈哈...”

笑声未断，他已经动了，势如闪电。哪怕白尸赤鬼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只看到一道血光长长地划破了夜空。

一切都安静了，黑夜像是突然做了一次噩梦，大汗淋漓，满耳都是断气般的喘息声。

白尸感觉自己的胸膛疼得厉害，脖子好像不能动了，有一股滚烫的火正沿着他的胸膛一直往他身上蔓延，烧得他刺疼，他用手一抓，才发现是自己的血。

地上异常的暖和，他没想到雪地竟然如此的暖和，他已经忘记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躺在地上了。

他想起以前被几个大汉按在田埂上，头埋进泥水里。他用力挣扎，后来他渐渐发现泥水竟异常的温暖，暖和得他都要困了，只想懒懒地睡去。

就在他要睡着的时候，一只大手把他拎了起来，刺眼的阳光照得他不得不醒，他的肚子挨了一记重拳。他不得不趴在地上呕吐，几乎要把整个胃都吐了出来。

最终他抬起头，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一个俊秀的少年身上，他充满了朝气和魅力。

此刻他正咬着一个黑色的物件，一阵悠扬的声音从他的嘴里传出来，如同清风拂面。

他彻底醒了。

“你是？”

“南十八。你们两个好狼狈啊，他们揍你们，你们怎么不还手。”

“像这样，打他的头，踹他的腰子，不行就咬他的手。”南十八就站在田埂上，一拳一拳地示范着打人的动作。

他看得笑了，那真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他睁开双眼，全身的骨头都要散了。赤鬼也躺在他的旁边，有气无力地喘息着，他的白发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半。

他这才发现原来他们两个已经这么老了。

“老二，别睡，起来...”

赤鬼顿时不喘息了，他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听到这个称呼了。

他转过头，发现老大正看着他，那眼睛既疲倦又深邃，仿佛在屋里燃烧的一根残烛，烛火已经摇摇欲坠，但那烛光却越烧越旺。

他们搀着爬了起来，就那样站着，仿佛从没倒下去过。

那豹子转过了头，他满脸惊讶，继而有一股怒火从他的眼睛烧了出来，“很好，现在你们把本大爷彻底惹恼了，老子要把你们烧得渣都不剩。”

他表情狰狞，玛瑙般的眼睛顿时瞪得像两盏绿得发亮的鬼火，一口獠牙像刀子般，身形变大了一倍，全身的鬃毛都炸裂开来，脚下的大地不停地颤抖。

那豹子对着白尸赤鬼一声怒吼，这吼声如铜钟撞地，震得整个黑夜都在哆嗦。

黑暗处几只夜鸟从树林惊起，一条长蛇对着巨响的方向紧张地吐着蛇信子，有一只黑手正在不停地抚摸着它，“这蠢狗般的豹子，难道是撞见他了吗。”

“喂，你们听到了吗。”一个清脆有得点发尖的声音。

“南小鬼，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嗯...”一阵叹息声，“不知道，我的心一直跳的厉害，是这个方向吗？我们快点吧，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呼呼…”风声刮着她们的耳朵生疼。

“大师兄，你醒了，你别动，你伤得很严重...”

“咳....呼呼...咳...没事...”他坐了起来，眼睛似睁未睁.....

“喂~~，死酒鬼，你听到那声音了吗？”

“闭嘴！”

一团硕大的火球，如猛虎脱笼，正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冲面门。白尸赤鬼连忙朝着对方同时击出一掌，猛烈的掌风瞬间把两人分开，堪堪躲过了一发火球。

然而还没停住，已有数发同样大小的火球疾奔而至。白尸提了一口气，瞬间跃到空中，伴随着数不清的飞针射向豹子。紧接着他那黑扇“铛”一声展开，他嘴吐一声气息，暗运内功，用力一扇，顿时凭空掀起一股凌厉的风。

那风威势如利刃，摧枯拉朽地劈向那已癫狂的豹子。电闪雷鸣间，那豹子竟鬼魅般躲过了飞针和风刃，并以奔雷之势跃向半空的白尸。

白尸避无可避，那豹子已伸出镰刀般的爪子。眼看瞬间就要把白尸劈开两半，突然，“劈”得一声，火花四溅。一影红光闪过，赤鬼用烟杆死死抵住了那利爪。

然而，那豹子一声狞笑，“去死吧！”他那爪子竟像利剑一样伸长，“呲”得一声，月亮瞬间被染成了红色。

“老二！！！”

黑暗把三人残忍地钉在了半空。

“哇...”那爪整个插进了赤鬼的腹中，赤鬼喷出一口鲜血，眼睛都变红了。

“别急，你马上也会跟他一样！”豹子舔了舔脸上的血，既狰狞又亢奋。

然而正当他想把爪子拔出来时，却发现爪子一动不动，定眼一看，那老头竟用双手双脚紧紧钳住了他那根手臂，眼睛正像恶鬼一样盯着他。

“老大，连我一起...”

“不！！！老二...你放开他……”白尸贴在赤鬼的耳边，泪水已经打湿了赤鬼的头发，此刻他像一个小孩一样无助。

他想起小时候跟人打架，他被人按在地上打。老二死死抓住别人的手，结果他被人用脚踩在地上，看着老二抱住别人的拳头，被一拳一拳往地上招呼，哪怕鲜血直流都不放开，只是呆呆地睁着眼看着被踩在地上的哥哥。最终别人打累了，老二也被打晕了过去，他只能趴在地上，看着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老二，眼泪止不住地流。

“快，老大，我好困，支撑不住了...”赤鬼转头看了老大一眼，白尸看着他，恍惚间两人又回到了小时候。

“老不死的，给老子放开！”豹子发狂了，他开始用另一只爪不停地刺着赤鬼的身体。赤鬼嘴里不停流出血，眼神也变得暗淡，他张了张口，却没有声音。

白尸仰天长啸，他用手最后撑了一下赤鬼，紧接着借势在半空一跃，右手再次展开黑扇，一股骇人的气势沿着扇尖蔓延开来。

招未发，寒意已至。

豹子愣住了，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生死关头，他用劲了全身力气抡起另一个手臂，准备活生生把赤鬼劈开。

然而，为时已晚。

天地已在那一刻失去了声音，也没有了颜色。

“砰...”

“轰隆隆...”

“劈啪...劈啪...劈啪...”

“砰！砰！砰！！！”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