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章 星汉灿烂(2)(1/1)
提起凌安,凌不凝脸上才有了些不一样的神情,“有劳常侍费心了。”
“将军言重了,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曹常侍说完,微微侧身,招手示意端着朝服的宫侍走上前,“凌将军,您快换上圣上赐的车服。圣上待你多时,咱们先回宫。”
凌不疑扬起车服披上,以示对圣上的尊重。
但不过一会儿,凌不疑就将车服脱下拢起他翻身上马,朝曹常侍言道,“转告圣上,臣收到要案信报,先让小妹作陪,待处理完之后,便回宫陪皇上用膳。”
“届时,臣会亲自向圣上请罪。”
凌不凝撂下这话,就带着一队人马离开了。
“曹成,那竖子呢” ,文帝未看到养子的身影,满脸不高兴。
“陛下,凌将军说他有要事要办,待到事了,自会向陛下请罪。”
“父皇,子晟好不容易得胜归来,该多加慰劳才是,今日是大喜之日,父皇就不要动气了”,太子在一旁打着圆场。
皇上的依旧面带愠色,可嘴角却微微上扬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
而被那位少年将军,提起的小娘子——凌安,现在正跋山涉水呢!
她之所以在兄长回京这天,不在城门迎接,除了是恼他不告而别之外,更重要的是,你寻得一位神医的下落,想要请他帮母亲霍君华诊治多年的心病与顽疾。
兄长嘛,什么时候都能见,但是神医就不一样了。
凌安看着不远处驰来一辆马车,于是便让阿渝拦下问路。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溪安村……”
阿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坐在马车前的一位老媪急急打断,“这位娘子,我们还要赶路呢,你们还是……”
这位老媪的话还没说完,车内传出一道女声,喝止住了她,“李管妇,人家小娘子只不过是来问路,你又何必如此苛责?”
此时车内女子掀起车帘的一角,“两位小娘子,你们若要去溪安村,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就可以看到村口了。”
凌安听后,莞尔一笑,“那凌安就多谢这位女公子了。”
她朝那遥无尽头的山路看去,心下也在盘算着。
不过半个多时辰,自己还是能赶在天黑前回到城内。
“这位小娘子,这路途遥远的,你们若是只有二人,还是不要继续为好”,车内女子好心提醒。
“多谢女公子的关心,我们租了马车,只不过前方的路有些泥泞,马匹深陷其中,故而出此下策。”
车内女子,思索了片刻,准备开口时,一名黑衣人就从旁边的山林间,突然跃出。
还未等凌安有所反应,那黑衣人就一把扼住她的脖子,将横剑于凌安的身前,剑尖直冲着那辆马车,“你们都是程家的人对吧?”
阿渝见状,想以命护主,还没靠近黑衣人,一下子就被他用剑柄打晕了过去。
经此举动,凌安瞬间冷静了下来,开始在心里分析,打晕阿渝说明此人不是亡命之徒,只认程家,大概率是为寻仇。
如若她声明自己只是路过或许能逃过一劫,可是马车上的那位女娘……
李管妇见此情景,下意识得想要保全自己人,而放弃一个外人,“她……她……她就是程家幺女程少商。”
马车上的程少商意识到李管妇要不管那位小娘子的死活,大声呵斥,“李管妇!若真有人因此而无辜受累,到时候不仅是董家,连我们程家也难逃罪责!”
“咳、咳我!我有……咳疾,麻烦……咳咳……松一下……谢谢!”,凌安试图让此人放松警惕,然后再想法子脱身。
程少商没有想到,被挟持成人质的小女娘,居然还这么镇静,端方有礼,眼神闪过一丝欣赏之色。
“昭昭!”,倏的凌空一道吼声,令这山林也不由得震颤一番。
后一阵振聋发聩的马蹄声,以及地面的颤动。 卷起的尘土飞沙中,满脸冷峻的凌不疑策马而来。
凌安在看到自家兄长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虽未得救,但也不远了。
凌不凝佩剑在其手中沉闷作响,他的视线紧紧盯着那只该死的手,以及该死的人。
他怒不可遏,“放开她!你要谁我不管,但你不能伤害她。"
黑衣人原本是看在周围尽是些老弱妇孺,这才就近挟持一个看似像这家主子的小女娘。
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挟持的人,竟然来头不小。
数十名黑甲卫的虎视眈眈,行首之人的眼神尤甚,就好像要将其生吞活剐,令黑衣人不由得心底发怵。
凌不凝见这腌臜货还不识相,将自己手中的将军令重重掷出。
黑衣人见此,片刻慌神,让凌不疑瞬间抓到时机,令牌精准无误的击中黑衣人扼住凌安脖颈的手,让他下意识松开。
得到喘息的那一刻,凌安毫不犹豫地朝着凌不疑跑去。
与此同时,凌不疑立即一甩缰绳,御马冲她而来。
然后毫不拖泥带水的俯身,伸出手。
凌安自然知道自家兄长要做什么,也伸出双手。
于是在他那只强而有力的手帮助下,凌安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坐上马匹。
在她和凌不疑的默契之下,那还不到一炷香的危机,就这么翻篇了。
只不过凌不疑身上的铠甲撞得她肩膀生疼。
她忍了片刻,还是没忍住,不由得低嘤出声。
惹得凌不疑落目于她,而她此时却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侧坐在马背之上,毫不吝啬的夸奖,“阿兄好厉害!”
本来还想继续冷着脸的凌不凝,在凌安那满是笑意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这数载里,他可不止一次想树立起兄长的威严,可每一次都以失败而告终,同样的起点,同样的结局,十余年里,无一例外。
但该严肃的时候还是得严肃。
“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罚你。”
“阿兄,我没有…”,凌安越说到后面,越心虚,于是干脆低下头不再看凌不疑。
而是看向马车,“程家的女公子,没事了,不用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