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实验室的痴情人(4)(1/1)
1. 长相:“不能太丑”,不然真下不去手,虽然关着灯都是一样的,但总要考虑下一代吧;“不能太漂亮”,面对像初恋同桌和红颜知己这样校花级别的,我总是容易自卑,一自卑就不自信,一不自信连搞个笑活跃气氛都很难;“最好在60-75分这个区间”,其实认识的人基本都满足,当然如果可能的话越漂亮越好,人之常情吧。
2. 性格:这个就要好好说了,“阳光正能量”,不说要帮我扫除阴霾,但至少得让我不经常犯病吧,像ZY这样带点治愈型的可遇不可求;“积极向上”,如果脑子正常的话,虽然不用像YL和RHZ那样当学霸,但也不能像XZ那样老当学渣;“有点逗比”,这样才能和我的中二之魂交相辉映,生活才有点乐趣;“甘于奉献”,估计所有男人都盼着这个吧,当年中文系姑娘就是打着理想是当贤妻良母勾搭上我的,最后她也承认这个理想可笑,因为所有女人都会为自己心爱的人变成贤妻良母,但我一辈子又能碰到几个爱我的人呢?“有点被虐倾向或杠精倾向”,并不是我喜欢玩SM,只是相处中难免黑2会冒出来,希望对方不要被吓跑,可以忍受或者可以直接把黑2打跑。
3.学历:相信如果满足性格积极向上,“至少本科或研究生”没啥问题吧,我之前都喜欢偏文科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4.家庭条件:“希望可以稍微好点”,不是因为我趋炎附势或爱慕虚荣,只是觉得自己将来不是能赚大钱的料,毕竟有养娃的压力,买房之类的估计还是需要啃点双方的老,我们家也不是特别差吧。“但也不能太好”,像YL这样的可能会伤到脆弱的自尊,引起点仇富心理。
5.地域:还是很想“能一起在法国闯荡下”,如果回国的话,北上广深都不太想去,富贵迷人眼,房子也买不起,“类似长沙这样的二线(新一线)城市”应该比较适合我。
6.兴趣爱好:“旅游看电影”什么的都不用说了,大家都爱,希望也“喜欢唱歌”,YL就很厉害,“或者会个乐器”也挺好,还有就是“对文字的东西比较感兴趣”。当然还要“会做饭”,不然会卡死在我制定的吃饭大法上。
如果法国也有非诚勿扰或者相亲角的话,我拿着这个单子过去找女朋友很有可能会被别人拿着风干的法棍追着打,一边打一边用法语骂街,翻译过来应该是“你许愿就TM去庙里,过来消遣洒家,今天不把你打的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之类的,确实我也理解,每一条看起来好像也不难,但放在一起能全部满足的几率就基本为零了。
其实仔细对照下,YL的达成度已经非常高了,硬要说的话就是智商太高和家庭条件太好,女生有时总得要哄骗一下,但感觉她好像总能看穿我的小伎俩,而且作为富二代她其实已经非常非常低调,衣食住行都是,还走的国家公派项目,别人是肯定看不出来的,但我作为她师兄知道,反正跟我不是一个阶级。
而她同样也太了解我了,知道我的伤心往事和心理阴影,有时她对我好会让我有种错觉,感觉她真的想来拯救我破碎的心灵,而我内心只有两个字:抵触。巴黎那么多富二代,为什么不找个上进的并且门当户对的呢?或者找个阳光的心理健康的也不错,小C这样的就挺好,本科还是北大的,比我这个二本出来的强多了,一路上也不知道两人觉得对方咋样,万一以后要能在一起我会衷心地祝福。
所以还是就先这样吧,我可不会再来个短信表白什么的,主要不想再骂这么好的师妹了,如果人家有合适的更好,实在找不到再说,我自己也是,万一还能遇上更切合这些条件的呢,这事还是应该慎重点,毕竟我是找结婚过一辈子的。
后来又发生件事,RHZ突然联系我说也想来法国读博士,她好像硕士延了一年应该是没找到合适的上海工作,我说,我去找老板Eric办应该没问题,国内的流程和材料我也都熟悉,但是你要确定好免得大家白费功夫,她说已经确定好了,那我就开始办。
我上班时找到Eric说硕士实验室有个师妹也想来这读博士,他很有兴趣,因为叙利亚师兄毕业后,就只有我一个博士生加他们四个老板,一直再带M2学生参观想忽悠本国人读博都没有成功,如果能从中国再招个学生就太好了,不仅不用实验室花钱,中国学生还一般都勤奋刻苦(我相对与法国学生实验效率真是高太多了)。
Eric很快就做好了邀请函和其他相关文件,让我在他办公室一起再检查下,应该没啥问题,主要之前招我时都弄过一遍,他突然又一脸坏笑地对我说:“How is she ? I mean, is she beautiful ly?”我看了看他,一边做了个上下翻掌的手势,一边用法语回答:“Moyen!(中等的)”他乐得哈哈大笑,说你小子现在越来越法国了啊,这姑娘肯定长得还不错。
我真的很希望RHZ到时能来实验室,让他们法国人见识下漂亮的中国姑娘长啥样的,怎么说也代表了学校的院花水平,赶紧把相关文件和我电脑上之前的所有相关材料都发给了她去申请,但我没有把这事讲给YL听,想的是她俩关系那么好,RHZ可能会给她说,如果没说可能不想她知道,我就不掺和了。
很快那批公派名单就出来了,RHZ榜上有名,但我心里已经知道她可能不会来了,因为后来她跟我联系的不是那么积极,我有一天算好时差还是给她直接打了个电话,想问清楚情况,她说考虑了很久决定还是不来了,然后马上转移话题说现在有两个工作机会,问我哪个好一些,我随便敷衍了下说了几句,然后挂掉了电话。
然后我立马去跟Eric说,中国姑娘不来了,我还挺伤心的,他问为什么,我拿出早就编好的理由,说有一个英语考试她没考过,所以来不了,Eric说,那也没办法,不过如果她英语不好的话估计来了也会很痛苦,他还安慰我,说没事,c'est vie!
其实我心里也非常理解,就像我当年也要找个工作保底一样,RHZ可能也是想多一种选择,各方面权衡后选择一条最合适自己的路,出国读博尤其是女生各方面要考虑的因素实在太多了,YL当年是很早就开始准备了,不知道出国时是什么心情有没有犹豫过,反正我开篇都说了当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是我心里还是不舒服,有种被漂亮姑娘欺骗了的感觉,这勾起了我很多不好的回忆,我的情绪降到了冰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H老师说我“不够爷们,老活在过去”实在是太精准了,关键我好像一直也改不了这个毛病。
法国,就像一个放大器一样,将我所有的悲伤负面情绪无限放大,然后在心上清晰地刻上一道道痕,我想,这可能就是被称为浪漫国度的根本原因吧。
记得当天我给小P打了个电话,说心情不好,晚上去他家蹭饭去,然后在他家随便吃了点东西就一头倒在床上不想动了,仿佛一瞬间就抽空了所有力气。他问我:“你这是咋了?”我说:“师妹本来要来我们实验室读博,结果不来了。”他问:“就是你那个风骚的新疆师妹吗?”我苦笑着说:“是的是的,就是当年你口中的风骚小师妹。”
我突然又回忆起,我跟小P应该是在学校打球的时候认识的,他的实验室在我们楼上,高材可惨了全是爷们,唯一的集体活动就是师兄师弟一起打篮球,还经常打架(释放荷尔蒙吧估计),通常上午打球打架了下午和好了又继续去打球,小P认识我之后知道我们实验室妹子多,经常借着借用点超纯水的机会来我们楼下偷瞄我们实验室的师姐师妹们。
记得有一次,楼上的一个有机实验室夜里爆炸了,幸好那天晚上没人在没有人受伤,听说现场非常惨烈,连铁闸门都给炸弯了,我当时正在实验室做电极,就对RHZ说:“你去楼上帮我看一眼,拍个照片,用我的手机像素高一些。”RHZ当时还穿着实验服,拿过我的手机就噌噌上楼去了。
晚些时候在球场上打球,又碰到了小P,他兴奋地跟我说:“今天在我们那一层见到你的风骚小师妹了,还穿着实验服蹲在那拍那个爆炸的实验室,也太搞笑了吧。”我说:“对啊,是我让她去的,她拿的还是我手机。”周围老打架的男人们自然是各种羡慕嫉妒恨,有这样一个愿意跟我玩的院花师妹,我作为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想到这些,我躺着床上心里更难受了,RHZ要是真来和我一个实验室读博士,我可不再顾及什么江湖道义,肯定直接把她拿下,之前还老想着躲着人家真是傻到家了,如果当时多陪她几次一起顺路回宿舍,让她觉得我是个好备胎可能这次真的会来吧。对照前面的要求,RHZ的达成度也非常高,除了“喜欢唱歌”和她老想着去上海以外,还有颜值也超了上限,但我有很严谨地说,“当然如果可能的话越漂亮越好”。
其实根本不需要对照什么,我早就知道自己挺喜欢她,因为研二有段时间老梦到她,她就是现实中幻想的两个人其中之一,我也明白之所以这么难受,是缘于当年一直压抑的感情。那时我天天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打击她,她都不怎么生气应对自如,现在,这个“只是嗓子有点粗的院花学霸”只出了一招,我就被轻松撂倒,KO出局。
我像一个被欺负了的小孩子一样不知所措,只想找个人告状,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拨通了YL的电话,“RHZ要来我们实验室读博士你知道吗?都已经弄好了她最后又不来了”,YL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我判断有可能真没跟她说过,“估计她应该是不会来吧,她是真的爱小T。”我突然感觉有点失态了,恢复点冷静,“我想也是的,就是白让我老板忙活了半天准备材料,心里有点过意不去,那他们俩咋还没结婚呢?”她好像说小T同学有时喜欢和一些富家女勾搭什么之类的,我心想,你不就是富家女吗,不会你们三个人还有什么故事吗?算了我不关心跟我好像也没啥关系。
然后没过多久,YL跟我说也想转到我们实验室读博士,我问她为啥,巴黎综合理工可是所有科研人梦寐以求的,她说,她现在跟着做实验的这个大牛A手下的小老板之前做理论的,现在想转应用,自己啥都不懂,她担心自己博士毕不了业。我当时读博已经发了2篇一区文章了,还有工作在做还会发表,将来工作量肯定够毕业,主要是老板多啥事都好弄,YL有可能是看到了这点,但她也说估计转博这事很难办,因为大牛A江湖地位太高,我说难办我也要先去打听下,法国不是崇尚自由平等博爱吗?
我当然希望YL也能来G市跟我一起读博士,这样我的两大理想可能就一次性都实现了。
第二天我在纸上写好了巴黎综合理工和她老板的法语名称(我好像都不太会念),然后跑到了Eric的办公室,对他说,又有个中国姑娘想来你这读博士,他又乐了半天说自己咋这么受欢迎之类的(法国人都爱扯谈),然后我说这个有点特殊,已经开始读博了想转到你这来,他问是哪个学校,我指了指纸上第一个名字,他说这是法国最好的学校了为啥要转呢?然后紧接着问,那她老板是谁,不会是大牛A吧?看到第二个名字真的是他,然后就开始了他的夸张表演,就是oh my god,这不是真的吧,我不会是在做梦吧那一套的,似乎还说了几句诸如“putain”、“merde”之类的脏话用于表达强烈的情感。
我在办公室静静地看着他一整套演完,然后问:有可能吗?他也冷静下来了,回答说,估计很难,这样他再去打听下问问其他人怎么说的,有没有类似的案例等,晚点再回复我。
过了一会他又把我叫到了办公室,直接说:“It's impossible.”他解释说,这是因为Politique,简单理解就是科研界的惯例和潜规则之类的,“He (大牛A) is like a god in France, if I got his PhD student, he will definitely kill me!”他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的笔做了个插向自己心脏的动作,我还不死心,又把YL的那套小老板理论应用的说辞又跟他讲了一遍,说学生怕毕不了业,他还是很同情和无奈地朝我摇了摇头。
这TM跟中国有啥区别呢,一般课题组要是敢去大牛组里挖学生,都不说博士生哪怕只是硕士生,都会被大牛记仇给排挤打击给玩死,而且越牛逼的人越在乎自己的面子和江湖地位,我知道再跟他这样说下去也没有意义,只得有点嘲讽地说:“I thought this was a free try.”他只好说,“so did we.”我知道他确实尽力了也没办法,只好说:“Anyway,you almost have his PhD student!”他又乐了半天。
那天晚些时候,金发的法国美女小老板R.C.做实验时还跟我继续聊了下这事,说可千万不要抢大牛A的博士生啊,不然我们就都完了,还跟我说,其实我也见过大牛A的,然后帮我一起回忆了下。那应该是博一的时候,实验室迎来一次非常重要的检查,听说是每几年一次他们要仔细了解实验室的各方面情况,比如资金、成果、学生等,如果觉得有问题在浪费纳税人钱他们有权利关闭,当时领头并且头发有点秃的就是大牛A。
我说怪不得那次还非要我出席,在一个小屋里,他和另外一个女的坐前面,我们实验室所有人坐对面,他们叽里呱啦法语说啥我也听不懂,感觉大家都很紧张。后来完了在门口大牛A还问我从中国哪来的,我说XX大学,他说他也去过,我心想,这法国人估计又在吹牛逼吧,就没再继续聊了。原来他是H老师博后的老板啊(我出国自己联系的导师,没脸找H老师),这世界真小,那可真不敢得罪他,过几年再来把实验室关了,不管大小老板都要去喝西北风。
我把所有情况都跟YL说了,她也说自己打听了下确实不行,而且还说里面还有H老师这一层关系在,因为他去巴黎综合理工也是H老师极力推荐的,转导师的话会得罪非常多人包括H老师。没办法,只能放弃了。
我其实也分析过YL想转到我们实验室来的心理动机,可能是真的担心不好毕业?可能是怀念G市的滑雪和风景?可能是羡慕我们实验室的氛围和成果?可能是我想把RHZ弄过来读博她心里不高兴?可能是她感受到RHZ没来成我心里难受想过来安慰我?不管是啥,“蠢得出奇的笨蛋师兄”都会记得这件事的。
马上进入到博士第三年了,伴随着2012的末日谣言,我也越来越担心毕业的事了,文章虽然够,但哪个写毕业论文不是要脱层皮,况且还是全英文的(Eirc开始还说要法语),同时硕士毕业的窘态和窝囊依然时不时萦绕在我心头,提醒我不是块搞科研的料还想顺利毕业,再也没有H老师护着我了,我变得越来越紧张和慌乱。
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样来到实验室楼下,准备坐电梯上楼,发现里面已经有人了,是一个从没见过的中国女孩和楼上无机课题组的法国博士生Simon,大致看了一眼,这姑娘长得刚好踩在及格线上,个子也不高,正跟Simon用法语聊得热火朝天,从LYT之后我就反感和外国人走得很近的中国女孩,本身心情也不好,连句“Bonjour”也没和他们说,到了我的楼层就出去了。
这是印象中我和我媳妇的第一次见面(学联圣诞夜那次不算,我们很久以后聊才发现当时都去了),后面的故事先不展开说了毕竟是别人的主场。
. . . . . .(此处省略很多很多字)
我惊奇地发现,这个女生竟然完美符合我的所有要求,简直就是上帝提前了很多年预知了我审讯那一刻的诉求,在某个地方默默开始为我私人定制,然后安排我们相遇,静待花开。
(如果你真相信了上面天意之类的鬼话,我也没啥好说的,因为文章是我现在写的,之前提的所有要求都是按照我媳妇量身制定的,就连60-75的颜值区间也是,第一面在电梯时我打了60分,现在给我生了两个娃,我给个特权加到75分不为过吧?
什么?耍赖?不讲武德?文章是我写的,我当然可以即当裁判又当运动员,不服气的话你也可以写,文体不限,诗歌除外,我也会说声respect。)
博三圣诞节之前,YL又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罗马玩,她那边还有一个在巴黎认识的女生,其实当时我跟我媳妇已经在一起了,只是没有官宣,经过反复思考后,我和我媳妇(当时还没结婚)展开了如下对话:
“之前实验室师妹喊我圣诞节去罗马玩,要不你这次就先别去了?”
“为啥啊?我那时M2毕业正好有空。”
“其他人都是单身,我准备喊小P一起。他老说喜欢这个师妹,这次去给撮合一下。(前半句确实是真的,后半句就有点扯淡了)”
我的考量是这样的:如果我俩直接出现在YL面前,搞不好她会不舒服,她平时在实验室应该也挺辛苦,难得出来就好好玩下,我最后找个机会暗示她一下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这应该是能想到的伤害最小的方式了,就让我最后再陪她旅游一次吧。至于我媳妇就只能先委屈一下了,毕竟我还有一辈子时间来补偿她。(当然如果YL没喜欢过我,这一章就当我一直在YY自作多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