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头阎王,下头村长,家人们谁懂啊(1/1)
“你确定这个家境我以后能出道?不会饿死在山里?”
【呃……】
这问题,把它问得愣住。
看它这反应,凌波仙子的心,都凉透了。
它委婉安慰道:
【如果饿死了,下辈子重修的时候记得别再透支资源点了。】
凌波仙子晕死过去。
【别装死,该投胎了。】
她心如死灰:
“要不我下凡后紫砂吧,这生活过不了一点。”
【请珍惜生命,这是挤掉了别人的投胎机会换来的。】
“那她不得谢谢我啊?”
【……好像说得也是。】
凌波仙子继续装死。
【即将转生投胎,请您做好准备。】
她转身,不愿面对,呜咽道:
“我做不好准备,可以不去吗?”
【下凡后,您只需喊出“系统”,就可以召出我。
倒数,五、四、三……】
“二点九,二点八九……”
系统不顾她的胡言乱语,接着报道:
【二、一……】
凌波仙子身形闪烁,消失在天庭的水仙花海中。
与此同时,她眼前一片黑暗。
和她的前途一样,黑暗。
——果不出她所料,女人产下第四女后,大出血,没撑过去,死了。
那双腿残疾的爹没有哭,没有伤心。
只是听接生婆说是女孩儿后,暴怒,把家里其他三个女儿都打了一遍。
还是婴儿的凌波仙子心拔凉:
这父亲还有家暴倾向,以后高低要挨他几顿打。
边打,他还边骂:“尽是生你们这些赔钱货!”
女孩们哀嚎着求饶,双目失明的驼背奶奶一个劲儿摇头:“香火断了…我唐家香火要断了啊……”
四个女儿,穷,瘸腿男人。
村里没哪个女人能看上这种条件,这香火,难续。
她心更凉了:
这奶奶也只喜欢男娃儿。
凌波仙子后槽牙都要咬碎:这系统,真会坑人!
“——哦,不对,我现在是婴儿,还没长牙。”
幻牙。
接下来的几年,才让她知道,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毕竟她的气运也是负数。
妈死了,家里没钱办白事,裹了个草席,埋在了后山。
她没奶吃,连着被喂了两天稀粥,上吐下泻,高烧不止。
头晕眼花中,好像看见了那难产死的妈。
那爹看她这样,也不慌带她去治。
看着她奄奄一息,边抽烟,边道:
“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这小妮子命大不大吧!”
凌波仙子忍不住吐槽:你奶奶个腿!有这钱抽烟,你倒是带我去治病啊?!
不愧是赌鬼,人命都赌!
那天夜里迷迷糊糊,还听见鬼使黑和鬼使白在她耳边嘟囔:
“这婴儿的魂怎么是金色的?”
“不知道,带回去给阎王瞧瞧。”
凌波仙子闭眼:好好好,看来不用我紫砂了,这日子终于到头了。
可惜,白激动一场。
阎王把孩子抱怀里一看,就知道是仙骨投胎。
玉帝发的条令他也看了,骂了黑白两鬼一顿,道: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赶紧把这位送回去!”
婴儿流下泪水。
阎王欣然一笑:“上仙,不必客气,我该做的。”
她哭得更凶了。
就这样,她去地府走了一遭,但扛过来了,没死。
她甚至名字都没有,在家是四女,就叫小四。
三岁这年,家里大姐9岁,被卖出去,当了童养媳。
二姐和三姐小小年纪,就得做家务、种地、砍柴、割草喂猪。
六岁这年,村里推出扶贫。
坏消息是村长把扶贫名额给了村长亲戚。
——不愧是负数的气运。
自她出生,家里坏事不断:
洪涝暴雨泥石流,干旱地震龙卷风。
八岁这年,家里的两个姐姐得传染病死了,她也得了传染病,但没死成。
鬼黑鬼白来了一看:哟,老熟人,留下吧。
只带走了她两个姐姐。
两个姐姐没了,爹和奶奶都不高兴。
因为没有女儿卖,养到快嫁人的年纪突然死了,他们觉得晦气。
农活也没人帮衬。
家里还是窘迫,繁重的农活全堆在她头上,漂亮的小脸上总是灰尘扑扑。
十岁这年,她受不了了,一个月紫砂三次,鬼黑鬼白来一看又是她,吐槽道:
“姑奶奶,我们俩可不敢收您,好好活着吧!”
唐小四从绳子上下来,脖子处红痕明显,骂骂咧咧道:
系统,你真该死啊!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紫砂了,死不了,但是贼疼。
十四岁的时候,唐小四出落得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甚至可以说,倾国倾城。
来她家提亲的人络绎不绝,从十几二十岁的少年,到四五十岁的光棍。
几乎全村的人都知道,唐家四女长得倾国倾城,是他们村里的村花,她还给自己取好了艺名,叫唐璇宁。
不能叫唐小四,太磕碜了。
十八岁这年,她躲门外偷听,听见那瘸子爹在和瞎子奶奶商量她的婚事:
“十八了,不小了!来提婚的人这么多,挑个最有钱的嫁了就是了!”
“不行,妈,前几年村里来了个村支书,推崇法律,女人要满20岁才准结婚。”
老婆子咳嗽两声,说:
“先送过去,把彩礼要了,结婚那领个证的事情,过两年再领不就行了吗?你当初和彩铃结婚都没结婚证,稀罕那玩意儿?”
“……”
瘸腿爹吸了口烟。
多亏这漂亮闺女,来家里送礼的男人不少,今年家里也算富足些。
“老婆子我没几年活了,早点儿把小四嫁出去,也好享受享受。”
“知道了,妈,我明天就去跟那李老板说。”
听着两人的对话,如有针芒在背,夜里,唐璇宁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不行,不能让这两个老东西把她卖了。
那李老板一米五,啤酒肚,地中海,脸泛油光,看见他就想吐。
嫁给屁。
她还要进娱乐圈,不能嫁给丑男人——
大半夜,她偷摸着爬起来,收拾了点儿吃的,跑了。
月明星稀,她从刚出门时的轻手轻脚,到后来的一路狂奔。
借着月色,她穿过麦田,穿过破旧的房屋,穿过这破破烂烂的村庄。
拂在她身上的,是自由的风,她呼吸着的,是自由的空气。
但她气运太差。
跑了十几公里 ,穿过两个村子。
结果,竟然在半路遇到村长坐车回村,看见她,把她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