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死乃是世间最大的折磨（1/1）
在一地狼藉之中，低压的氛围笼罩在整个港口上，一些尚未被爆炸波及太深的海军已经重新列好了阵型。
血肉蠕动的声音从达尔梅西亚身上传来，他强行调动了腹部的肌肉，将伤口死死夹紧，避免失血过多。
“霜月善卫，我现在才明白，已经与海贼同流合污的你，怎么可能加入海军。”
“看来，港口的位置就是你暴露的吧。”
站在佩德罗斯身边的霜月善卫没有回答他，而是长刀一振，将还在滴落的鲜血如同箭矢一样射在地上。
有些事情已经无法分出对错了，他也懒得向达尔梅西亚解释这一切的缘由。
而深感背叛的达尔梅西亚此刻再度恢复了理智，他看向游刃有余的佩德罗斯，一把将身上的衣物撕裂。
“佩德罗斯，你以为你就赢定我了吗？”
“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我这么多年的成长。”
“生命归还·犬鬼！”
在长啸一声后，他原本就半兽化的身躯迅速庞大起来，原本滑稽可笑的斑点狗模样变得狰狞恐怖，四米多高的身躯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
有别于正常的动物系兽形态，达尔梅西亚此时保留一定的人类特征，但他的肌肉与骨骼已经彻底转化成了斑点狗的结构。
“有趣的思路，保留了基本人类特征，进一步特化半兽人身躯。”
“牺牲掉一部分能力的同时，强化另一部分的能力。”
佩德罗斯若有所思地看着模样大变的达尔梅西亚，当然，他手上的动作并没有随着思考而停下。
重剑横置身前，佩德罗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明白自己的状况不容拖下去，所以只能追求速战速决。
“一刀流·大山祇神·狼神圣宴！”
佩德罗斯的身影拖出一道残影，呼啸的风在他身上凝聚成了一个巨大跑动的狼影，恍若一尊降下怒火的狼神。
这是他在与加维尔修行时，磨练出的最强一刀，由于还未完善，在杀伤敌人的同时，对自己也有着一定的损伤。
而达尔梅西亚看着携带破障之势袭来的佩德罗斯，那双兽化的眼睛瞳孔猛然放大，他没有选择避开或者防御，而是站在原地将他那肌肉虬结的手臂向前戳刺。
“该死的海贼，受死吧！”
“指枪·狛犬之牙！”
下一秒，双方漆黑的武装色猛烈地对撞，爆发出了金属碰撞的轰鸣，掀起的狂风让在场的其他人只能拼尽全力维持身形，才不会被吹飞。
再度角力的两人在僵持了几秒后，达尔梅西亚率先失力，庞大的身躯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他与重剑对撞的指尖被斩出了一道深深的裂口，而他的身上则是被狼形虚影割裂出了密密麻麻的伤痕，如同被群狼撕咬了一般。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老样子啊，达尔梅西亚。”
佩德罗斯将止不住颤抖的右手悄然放在身后，换成了左手持剑，嘲讽着被自己逼退的达尔梅西亚。
而达尔梅西亚则是运用生命归还，再次将伤口强行止血，他看向了左手持剑的佩德罗斯，呲着交错的犬牙。
“你终究还是败给了时间，佩德罗斯。”
“刚才那招，你还能运用几次呢？”
达到了身体巅峰期的达尔梅西亚并不在乎一招一式的失利，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打上几天几夜太夸张了，但是战斗几个小时，可是基本操作。
然而佩德罗斯的老迈的身躯可不会支撑他作战那么久，最终的胜利还是将由他取得，只要能获胜，他并不介意与这个即将落幕的老海贼耗上一会儿。
“击败你这条跟在泽法身后的小狗，可不用那么久。”
“一刀流·狼魅。”
佩德罗斯左手持剑，向前迅速斩击了数次，几道狼头形状的飞翔斩击向着达尔梅西亚呼啸而去，他已经看出来了，达尔梅西亚牺牲了速度，换取了更加强大的力量以及防御。
而做好了耗死佩德罗斯打算的达尔梅西亚，则是将武装色覆盖了全身，任由那些斩击波在自己身上划出数道伤口。
“软弱无力，佩德罗斯，承认吧，你就是老了。”
佩德罗斯没有说话，而是换回了震裂了虎口的右手，继续游走在达尔梅西亚身边，试图找到一击必杀的机会。
而霜月善卫看着两人之间的攻防战，却无法插手，他的境界还达不到参与精英中将级别的战斗，他能做的，只有在一旁清理海军士兵，让他们不要骚扰佩德罗斯。
“可恶啊，我还是太弱了...”
再度将一名海军士兵的头颅斩下，霜月善卫有些自责地垂下了眼睛，周围的残存的海军士兵已经被他清除的只剩下零星几个。
然而就在他追杀那些海军士兵的时候，佩德罗斯那边出现了意外。
急于取得战果的佩德罗斯在一次斩击中，被达尔梅西亚以放弃防御为代价，握住了他的左手，虽然很快佩德罗斯挣脱了束缚，但是那条垂下的左臂，明显是无法继续战斗了。
“真是狼狈啊，佩德罗斯。”
“你还记得当年你那些海贼同伙吗？”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当时我们并没有直接处决他们，而是将他们丢进了因佩尔顿。”
“在受尽了折磨后，他们才死在那个地狱一般的监狱里。”
“现在，该到你了。”
被达尔梅西亚掀开了伤疤的佩德罗斯发出了凄厉的狼嚎，他双眼血红地看向了达尔梅西亚，右手举起了有些摇晃的重剑。
“我会剁下泽法的头颅，而现在，从你开始！”
“居合·狩猎牙突！”
“给我死啊啊啊！！！”
满脸笑意的达尔梅西亚看着疯狂进攻的佩德罗斯，他如同狂风暴雨中的砥柱，任由佩德罗斯快速消耗着体力。
终于在攻击的间隙，他抓住了佩德罗斯的失误，瞳孔微缩，一直蓄力的手臂向前用力戳刺。
“指枪·狛犬之牙！”
喘着粗气的佩德罗斯已经察觉到了这致命一击，但是他的身体此刻如同灌满了铅水，根本无力去回防，只能竭力用武装色霸气覆盖住了即将被刺到的区域。
下一秒，他的身影如同陨星一般倒飞出去，砸进了爆炸产生的废墟里，生死不知。
而终于解决了佩德罗斯的达尔梅西亚此刻状态也不好，那些致命的斩击在他身上斩出了数道让人胆寒的伤口。
然而胜利的终究是他，在环视了一周，发现海军士兵已经伤亡殆尽后，他将仇恨的目光看向了一旁沾满鲜血的霜月善卫。
他有些疲惫的退出了犬鬼形态，一步一步向着举起了刀的少年走去，那健壮的身躯上还在流淌着血液，但他丝毫不在乎。
“霜月善卫，枉我这些天这么招待你，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
“现在，我就让你知道，温柔的正义的真谛。”
“温和的微风，亦是杀戮的风暴。”
“去地狱忏悔吧，犬爪·辟邪狛犬！”
一直沉默的霜月善卫根本来不及躲闪，他的心脏直接被达尔梅西亚一爪击碎，无力地跪倒在了地上。
在最后临死之际，他嘶哑的咽喉说出了最后的遗言。
“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无悔...”
在这片尸骸遍地的废墟上，达尔梅西亚站到了最后，此时他才展露出真实的感情，哀恸地闭上了双眼。
虽然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但是这份沾满了血渍的胜利，是用他出生入死多年的海军部下换来的，这让这位内心温柔的老海军，一时间难以接受。
然而就在他准备向本部报告的时候，原本已经死去的霜月善卫手指动弹了一下。
随后一股莫名的心悸传遍了达尔梅西亚全身，在冥冥之中，他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些十分重要的东西。
与此同时，埋葬着佩德罗斯的废墟里发出了更大的响动，仿佛一个沉寂的巨兽即将苏醒。
在达尔梅西亚万分惊愕的眼神中，佩德罗斯从废墟中站了起来，淅淅沥沥的建筑垃圾从他的身上落下。
而更让达尔梅西亚在意的是，佩德罗斯原本因为衰老而灰白的毛发，此刻竟然比之前纯白了不少，仿佛他的年龄向前推移了十年。
佩德罗斯单手举起了重剑，回到巅峰末期的他此刻恣意张扬，猎猎狂风将他的毛发吹动，散发出了令达尔梅西亚绝望的气场。
“达尔梅西亚，你可感到...”
“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