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泽法的落幕（1/1）

另一边，打碎了大半个岛屿的泽法与佩德罗斯，在狂欢男爵落败的瞬间，默契地暂时停止了交手。

双方举着各自的武器，无声地对峙着，由于处于半狼人形态，佩德罗斯的变年轻的迹象并不明显。

但得益于不死诅咒的反哺，泽法造成的伤势已愈合，他的身躯已经重返当年的巅峰。

甚至因为有着诅咒的缘故，他现在的实力要比当年还强劲不少。

反观泽法那边，他的情况就糟糕了许多，大小不一的伤痕遍布他的全身，犬牙参互，如同被饥肠辘辘的狼群撕咬了一般。

并且两人此时的心境也是截然不同，佩德罗斯感慨于霜月善卫终于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强者，不再是依附于他羽翼下的雏鹰。

而泽法却是在为宾兹等人的死亡而痛心不已，六年前带队被白胡子二世团灭的痛苦记忆再次涌现，一度让这位历经苦难的老人快要崩溃。

但他终究是泽法，是曾经海军中独一无二的不杀大将，除了来自信仰层面的彻底摧毁，这样的打击就想要他发疯，还是太小瞧他了。

不过此时虽然泽法尚未失去理智，但无边的怒火还是化作了滚烫炙热的血，在他的胸膛里流淌，不断灼烧着他的心脏，发出了咚咚的巨响。

“狼剑，看来你又找到了一位作恶多端的同伙了...”

“很好，你做的很好啊！”

“粉碎·炸裂黑腕！”

暴怒的泽法飞身一跃再度开启了战端，他那紫色的发须上沾染了些许血迹，这是佩德罗斯赠予他的回礼。

而佩德罗斯则是举着重剑，神态放松恣意，连续两波反哺让他此刻不但没有一点疲惫，甚至比一开始的状态还要好上不少。

只见他手掌微微握紧剑柄，在雪白毛发下隐藏的虬结肌肉狰狞恐怖，只是单手发力便将泽法的奋力一击劈开。

看着一旁喘着粗气，颤颤巍巍拿出喷雾呼吸的泽法，他有些感慨，对于他们这种体术强者而言，岁月永远是最大的敌人。

“泽法，你还是老了啊。”

“当年你砸下的铁拳，我可不敢直接硬接。”

“现在，就让我来操办你的仪式吧...”

“一刀流·狩猎牙突！”

一声狼嚎响彻在这个孤寂的战场上，泽法勉强用粉碎臂挡下了这一击，但代价就是原本就被砍得濒临破碎的粉碎臂上，又添上了一道硕大的裂痕。

“区区海贼，也敢妄言！”

“告诉我，狼剑！”

“你为什么要当海贼！”

泽法此时已经顾不上变形的粉碎臂，这个倔强的老头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击败佩德罗斯，然后将他送到因佩尔顿里。

这样既是祭奠他死去的学生，也是弥补当年误放佩德罗斯的遗憾。

然而现实并不会随着人的意志而转移，在面对现在的佩德罗斯时，泽法显得是那么力不从心。

倘若时间能回溯到十几年前，他必然能将佩德罗斯捶得还不了手。

但现在，他还是太老了，年轻时不起眼的暗伤已经成为了他此时无法摆脱的伤痛。

对于他而言，现在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煎熬，肺部撕裂的苦楚夹杂着辛酸，让他的体能以一个极为恐怖的速度下降。

在听到泽法的呵斥时，佩德罗斯哂笑了一声。

他有些恶趣味地将终剑插在地上，从原本半兽人的姿态退了出来，随后在保留了人类特征的同时，他的骨骼与肌肉分布却变成了雪狼的结构。

而泽法在看见佩德罗斯此时的模样后，首先是震惊于他那过分年轻的面容。

但接着他就不再疑惑，而是全身各处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起来，滔天的恨意被压抑在了沉默之中。

佩德罗斯现在并不是动物系能力者的常规半兽人形态，而是对于恶魔果实深度发掘领悟后，才会掌握的更强力的姿态。

但由于能达到这个层次的动物系体术强者很少，且因为各自侧重不同，往往之间会有极为明显的差异，带有个人浓郁的风格。

而上一个选择这样强化的动物系体术强者，他的名字叫...

达尔梅西亚。

“狼剑！”

“老夫要杀你了啊！”

“黑腕·粉碎短打！”

一直保持冷静的泽法终于破防了，明明佩德罗斯有着数种形态的变化，但他偏偏选择了达尔梅西亚的招式。

这无疑是将泽法结痂的伤口撕破，然后粗暴地抹上酒精，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让他根本无法保持理智。

而这也是佩德罗斯想要的结果，他害怕泽法眼看打不过就逃走了。

虽然以泽法的性格而言，选择逃跑的几率渺茫，但佩德罗斯不想要赌这不确定性。

他想要的是，今天彻底将泽法留在狂欢岛上，以祭奠他过去三十年荒废的时光与那些惨死因佩尔顿的同伴。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泽法现在的状态，他一心想要逃跑，佩德罗斯还真拿他没办法。

不过，在佩德罗斯使用了达尔梅西亚的招牌姿态后，泽法便已然亲自断绝了自己最后一丝生还的机会。

“泽法，我何尝不是期待斩杀你的头颅。”

“这一万个日夜的辗转反侧，这日复一日的无奈蹉跎。”

“现在，我就要你感受...”

“这酝酿了三十年的陈年旧恨。”

“一刀流·大山祇神·狼神圣宴！”

随着佩德罗斯的话语落下，他化作了肉眼无法捕捉的漆黑魅影，狂暴的风在他身上流转，携带着他的杀意与剑势，化作了一头奔跑的狼神虚影。

片刻后，这尊恍若灭世的狼神撞上了渺小的凡人泽法，巨大的爆炸在两人中心骤然爆发，强烈的闪光让世间一切颜色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轰！

一声响彻整个狂欢岛的巨响之后，一个原本旺盛的生命之火如同风中残烛一样摇曳起来。

而在支离破碎的战场，只见佩德罗斯双手持剑，背对着保持挥拳姿势的泽法，缓缓将花纹重剑收回了背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他仰着头看向了天空浩渺的繁星，沙哑的声音里有着人生通透的释然。

“泽法，仔细聆听吧。”

“这通天彻地的狼嚎...”

随后他便转身离开了这里，只留下泽法如同一座无言的墓碑矗立在原地。

几秒钟后，一阵微风吹过，海楼石打造的粉碎臂彻底报废，从泽法的手臂上自然脱落。

一代传奇，就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