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时候（1/1）

方胜楠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多，餐厅送完最后一波客人才打烊，看着收拾干净的餐厅，方胜楠有一种疲惫后的成就感，终于又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换好自己的衣服，拿上自己的背包，方胜楠和同事们道别后准备坐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家，走出餐厅后门时，无意间瞄到了站在路边的王志轩。

十一月份的夜晚，天空中只有稀稀散散的几颗星星，周围树上的树叶都被秋风吹跑了，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和树枝，夜晚下了寒气，走在路上还是有些冷的，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王志轩就这样站在路边，好像在等待某人下班一样，当他看到方胜楠走过来时，很自觉地拿下了围在自己脖子上的黑色围巾，上前给方胜楠紧紧的围起来，围巾上面还带着王志轩身体上淡淡的茶香，是方胜楠很喜欢的一种香味，让人闻了很舒服，很有安全感，让她拒绝不了王志轩的好意，在这么寒冷的冬天，有个人在夜晚等你下班，王志轩此时像冬日里的一束阳光，照在了方胜楠的身上，也照进了她心里的冰山上。

方胜楠先开口问：“你怎么还没有回宿舍？”王志轩搓了一下手，哈着气说等你，然后牵着方胜楠的手腕，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带她快速上车关好车门，自己绕过车头走到驾驶座上。上车后，王志轩先打开了暖气，让暖气充满车里，两人稍微缓和了一下，气氛也没有之前见面的尴尬了，王志轩乘胜追击跟方胜楠说了今天事情的歉意，是自己没有考虑周全，自己弟弟王志鹏有时候就是这样不靠谱，但是心不坏，希望他不要责怪王志鹏，方胜楠点点头表示理解，王志轩接着问方胜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宵夜。

方胜楠看了一眼手机，有些为难的说现在已经十点了，虽然周末晚上是十一点的门禁，但是回学校还要一段时间，怕赶不上门禁，王志轩说去附近简单吃一点，然后转头看着前面车窗玻璃，有些尴尬的说自己晚上没有吃饭，肚子有些饿，方胜楠嗤笑了一下，两人的气氛似乎更好了，距离也拉进了很多，方胜楠说好的，王志轩导航就近的一家餐厅，下车后两人进入餐厅，简单的点了一些食物，在等餐的时候，王志轩看着对面的方胜楠，觉得今天是时候问出自己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

方胜楠喝着水杯里温热的茶水，一股暖流从上到下温暖了全身，对于今天的事，她现在很担心付筱雅，怕她又发病了，想起刚才付筱雅拒绝自己的场景，方胜楠还是有些难过的，刚在车上给付筱雅发消息也没有回，付大雅也不回自己的消息，让李馨荣问了付大雅，才知道她们今天回家去了，然后给付筱雅家保姆打了一个电话，确认她们安全到家了，方胜楠才放心下来，看着面前的王志轩，其实自己也有很多话想说，想问，但是思绪太乱了，理不清楚，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王志轩看着抬头喝水的方胜楠，等她放下杯子，询问到：“你是哪里人？”方胜楠的手依然握着杯子，回答说是临市的，王志轩接着问她小时候是否来过A市生活，方胜楠点点头，这句话把方胜楠一下拉回到了小时候，小时候自己是和奶奶一起生活在A市的，那时候A市还没有现在这么繁华，奶奶经常带着她走街串巷捡瓶子，生活虽然艰苦，但是每天都很开心，直到自己六岁了，别的小朋友都上了幼儿园毕业后，要准备上小学了，奶奶想把自己送去上小学，之前自己也总缠着奶奶想去读书，可是奶奶说自己还小，可以多玩一下，后来为了能顺利让自己上小学，奶奶去别人家做临时工，赚钱给自己上学，经常忙碌到没时间给自己做饭，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独自在家简单做点饭吃。第一次过六一儿童节，班里的小朋友都说爸爸妈妈会带自己去哪里，或者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当时附近有个游乐场，需要买票进入，几个关系好的同学约着六一让爸爸妈妈带她们一起去游乐场，可是方胜楠回家和奶奶说，奶奶不同意带方胜楠去游乐场。

因为那天奶奶还要去给别人家打扫卫生，小时候自己还不懂事，哭闹了很久奶奶也没有同意，方胜楠六一当天就偷偷跑出去了，独自一人来到游乐场，看着里面的各种游乐设备，当时小小的她，真的很羡慕其他小朋友有爸爸妈妈给买游乐场门票，还能陪同一起玩，自己只能站在栅栏外默默的看着，当时还碰到了一样独自来游乐场的一个小哥哥，手中攥着钱，却和她一样在栅栏外往里看。

王志轩喊了方胜楠几声，方胜楠才回过神来，每次想到小时候，就会被回忆深深地缠住，所以方胜楠尽量选择不去回忆过去，要勇往直前，向前方看。菜已经上齐了，两个人吃着菜，方胜楠想起刚才打包给他的那么多好吃的菜，怎么不见了，现在还饿肚子，王志轩看出了她的疑惑，表示自己不是大胃王，刚才出来看到路边有个乞讨老人，又是在这么寒冷的天气，便把食物都给了老人，老人非常感谢他，还说要把食物带回去分享给附近其他乞讨者，方胜楠想到了，之前自己周日下晚班有时候也会碰到一个在寒冷夜晚路边乞讨的老人，有时候自己也会把厨房多的食物打包带给他吃，没想到老人今天这么有口福。

王志轩接着回到刚才的问题，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他轻声问道：“你小时候有没有见过我？在游乐场，或者其他地方？”方胜楠微微一愣，然后展开了童年的另外一段回忆。她回忆起在游乐场的时光，那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她记得自己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配着牛仔裤，头上戴着一个花朵发卡，是奶奶送她的节日礼物，奶奶还是爱她的，只是没有那么多钱给她买游乐场门票，游乐场里人山人海，各种嬉戏玩耍的声音此起彼伏，色彩斑斓的游乐设施让她心生向往。即使自己站在栅栏外，依然能感同身受。方胜楠细细回想，她勾起嘴角，轻声说道：“我当时在游乐场外见到了一个攥着钱的小男孩，他也和我一起在栅栏外往里面看，我当时主动和他说话，他还不理我，后来我询问他能不能带我一起玩，可能那时候太小，脸皮比较厚，实在是太想玩了，软磨硬泡让那个小男生帮自己买了游乐场的门票，后来我们玩的很开心。”

王志轩的眼睛闪过一丝欣喜，他想象着方胜楠当时的模样，仿佛能感受到她那天真纯净的笑容。他微笑着说：“你确定是我们，不是你自己吗，我记得当时被一个小女孩吵闹的受不了了，就答应给她买游乐场的门票一起玩，结果进去人就跑不了见了，当时自己还很担心，到处找，后来在旋转木马那看到了玩的很开心的小女孩，还和自己挥手，”方胜楠听到王志轩这么说，眨了眨眼睛，继续回忆道：“后来，我下了旋转木马，去感谢小男孩让我体验了这么开心的项目，那是我第一次玩旋转木马，以前奶奶给了自己一个有旋转木马的水晶球，自己看到后就一直很向往坐上旋转木马，后来我还邀请小男孩和我一起去坐，被他拒绝了，说那是女孩子玩的东西，我就陪着小男孩一起站着看不停旋转的木马。”

王志轩看着眼前的方胜楠和记忆里的小女孩重叠了，他此时很开心，方胜楠是她要找的小女孩。方胜楠静静地注视着王志轩，然后轻轻的说：“谢谢你小时候请我坐旋转木马，今天这顿饭我请客。”他们的目光在这个瞬间交汇，仿佛成为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方胜楠想起来王志轩第一次搭讪自己，原来他当时就有认出来自己，是自己不认识他，还误会他是玩胯子弟，现在想起来就好笑，方胜楠不自觉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立马和对面的王志轩道歉，自己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到了小时候的两个人，没想到现在还能见面，王志轩也轻声的说，缘分有时候就是这样猝不及防。